038 豬頭作禮物?(二更)
都除夕了,小叔和嬸嬸卻下午三點多才到,還真當自己就是回來吃頓飯的。
盧辛語心里不滿,尤其是想到前兩年小叔不接爺爺、奶奶電話,就跟鬧失蹤似的,更是不忿。
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今天中午家里已經(jīng)鬧得很不愉快了,她不能再添亂。
小兒子來了,許惠芬心情也平緩了很多,終于舍得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丁懷秀一個人在灶臺前忙活,不多時,大菜就一道一道地弄好了放在一旁溫著。而許惠芬拉著小兒子和新進門的媳婦,坐在火爐旁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丁懷秀看著那邊嗑瓜子的“一家人”,嘆了口氣沒說什么,瞧著自己這里都弄得差不多了,就打電話問盧建華那邊什么時候能回來,好準備炒熱菜。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盧建華才來電說是已經(jīng)到了鎮(zhèn)上,丁懷秀立即開始熱油炒菜。
盧語皓被盧語潔揪了回來,盧辛雯也被盧辛語請下了樓。
幾姐妹又是準備鞭炮香紙燭,又是洗水果擺瓜子的,忙碌起來倒又有了幾分過年的樣子。
只是盧語潔在搬板凳的時候忍不住嘀咕:“其他人家全部都放鞭炮吃飯了,就剩我們家在后頭,每年都要等姑媽家一家才能開飯,煩死了簡直?!?p> 正嘀咕著,盧建華的三輪車就停在了大門口,然后姑媽家一家四口就從上面下來了。
潘慧依舊一副不情愿的模樣,跟誰欠了她錢似的;潘淘倒是嘴甜,一下來就喊人。
姑媽走在中間,換了身新衣,膚色終于不像平時那么蠟黃了。
落在最后的就是姑父,他手里拎了一個豬頭,看得盧語潔眼皮子直跳。
“姐,姑父不會是想讓爸幫他鹵肉吧?”
她們家早餐店就是賣鹵的豬頭肉的,她周末放假天天回家洗豬頭,所以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茬。
而且,回娘家怎么可能拎個生豬頭作禮物?再說她就從來沒見姑父來她家拎過東西!
最重要的是,她姑父有“前科”!
盧辛語和盧辛雯也頓時想起了去年那件事,臉色一黑。
去年姑父家殺豬,她爸也是都快吃飯了去接人,結(jié)果最后不僅拉了人,還拉了半個豬回家來,然后全家人就稀里糊涂地幫忙處理豬肉。
腌臘肉、灌香腸、煉豬油……大冷的天,切肉的時候盧辛語記得自己手都凍僵了。
結(jié)果油煉好了,香腸和腌肉也成了形,姑父全部打包帶走,連一塊瘦肉都沒留下!
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是借他們家場地加工了一下豬肉,哦,順帶還使用了一下他們家免費的勞動力。
盧辛語覺得,摳門摳到她姑父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自從那件事后,盧辛語也徹底看穿了她姑父的為人。
別的不說,單是爺爺、奶奶那些年幫他們把潘淘、潘慧拉扯大,吃他一塊肉也是可以的吧?
所以看到今年這個豬頭,她們幾姐妹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什么“禮物”。
果然,盧語潔笑嘻嘻地湊上去套潘淘的話,就落實了她的猜測!
MMP,還真是拿來鹵的,最重要的是正月她爸不開工啊,難不成今晚還要打夜工幫他家鹵肉!
盧語潔已經(jīng)在心里罵了臟話,然后一看除了豬頭之外她姑父什么都沒拿,更是想要轟人。
她探頭瞅了眼,就看到車里還裝了兩個紙箱和好幾個黑口袋,一看就知道是姑媽他們準備從老家背去城里的土特產(chǎn)品。
“嘁,那么多東西,都沒舍得拿點來吃!”盧語潔翹了翹嘴巴,十分不屑,然后就掉頭進了家,連潘淘喊她都不理,明顯是遷怒了。
盧辛雯和盧辛語也很無語,但沒有那么明顯。
等到開飯的時候,盧辛語心里的那種憋悶感就到了極點。
每年都是這樣,姑媽家一家明明已經(jīng)在老家吃過年夜飯了,但因為他們老家在山溝里特別偏,找不到車出來,所以都會支使父親這個免費的司機接送。
父親這個當大哥的又特別忠厚老實,每年都邀請他們回家過年,結(jié)果就是,姑媽他們一家人都是上賓,而他們四姐弟只能端碗在旁邊吃,因為飯桌擠不下了。
他們家過年過節(jié)就那一張八仙桌,四個方位,一個方位擠兩個人,姑媽家就占了兩面,再加上奶奶、小叔家兩個以及盧辛語她爸媽,九個人擠一桌,自然就沒了他們姐弟的位置。
就是因為姑媽家一家,這幾姐弟過年從來沒上過桌子,不憋悶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就像現(xiàn)在,潘慧還一臉不情愿地坐在桌子旁,說她飽了不想吃,偏偏奶奶不舍得放她下桌,還一個勁地往她碗里夾雞腿……
要知道,姑媽家一家可都是吃過飯的了??!而盧辛語她們中午就吃了碗粉條,又等了姑媽家許久,這會兒早就餓了!
這就是區(qū)別。
誰說家孫更親的,在許惠芬這里,明顯家孫不如外孫!
這也是盧辛語他們幾姐弟對姑父一家意見大的另外一個原因。
可這源頭,不也是因為奶奶偏心嗎?
想到這里,盧辛雯和盧辛語不禁黯然。
對奶奶好的那個她看不見,還使勁挖苦;對她不好的,她卻一心袒護,精心為其打算。
百姓愛幺兒沒錯,可老大就活該被欺負嗎?
“什么欺負,你沒看到爸爸很樂意嗎?”盧辛雯冷冽地講道。
盧辛語一怔,隨后嘆了口氣。
每年她爸她媽都會因為這些事情吵架。
事實上,無論是飯前在廚房忙碌還是飯后在桌邊收拾的都只有她母親一個,因為她們老爸都忙著送姑媽一家去了,而且是毫無怨言,甚至還嫌母親管得多,這可不就是父親自己樂意么!
“煩死了!”盧語潔惡狠狠地扒了兩口飯,像是要把那口氣吃進去。
盧辛語看見妹妹跟土撥鼠似的腮幫,翻了個白眼望天。
“是挺煩的?!彼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家這本感覺特別厚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