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jié)u漸濃重的時候,格林和維克多行走在寂靜的霍格沃茲。
遠處禁林,傳來幾聲鳥鳴,聽起來莫名有幾分凄厲。月色在陰云中時隱時現(xiàn),讓大地無端生出一種詭譎的感覺。
格林和維克多一路上都不說話。
維克多心中更篤定了:這絕不是格林。
格林在這種環(huán)境下怎么可能抑制得住說話的欲望?他是非得說話,來排解心中難言的恐懼的,就像現(xiàn)在的他。
“我們這是去哪?”維克多問。
“噓——”格林轉身,豎起手指放在嘴邊,眼神悠悠的看著他,黑色的眼瞳中放射著令人心悸的綠色光芒:“別急,到了你就知道了?!?p> 他渾身汗毛直豎,感覺面對的不再是人類,而是某個惡鬼。而現(xiàn)在這惡鬼,正要一步一步的帶他進入地獄。
他帶維克多來的不是地獄,而是天文臺。
天文臺是個極高的石質建筑,像是被拉伸了的鐘樓。只是這里放著的不是鐘,是施了魔法的古老的觀天儀器。
來到鐘樓似的天文臺,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扇更不起眼的破敗的木門。
格林帶著維克多來到木門前,掏出魔杖施展開門咒。
門應聲打開。穿過木門,維克多手指撫摸著它,竟然有金屬的觸感。
這不是普通的木門。他想,木門上或許被施加了魔法。
他一邊擺出一副研究的姿態(tài),似乎突然對木門上的魔法產(chǎn)生了興趣,一邊又切實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心好像被攥住一樣,好像單單跳動都會驚醒了角落中的惡意似的。
拾級而上,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做聲。
維克多已經(jīng)猜到格林要做什么。格林也知道維克多已經(jīng)知道。但已經(jīng)來到天文臺,就再沒有回頭路。
“即便你有許多本事,也不可能讓你出去了?!备窳诌@樣想著,氣質氣息陡然而變,不再做遮掩。
身后的維克多便感到格林身上散發(fā)的濃濃惡意,那仿佛有實質的顏色,將周圍濃濃的夜色渲染的更加漆黑陰沉了。
腳步在漆黑的空間中回響,仿佛不知為誰而啟動的生命倒計時。
樓梯雖長,終有盡頭。繞過最后一個拐角,眼前豁然開朗。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處平臺,平臺四周,是石砌圍欄。視線越過圍欄,是陰沉的天空和只隱約看到一絲輪廓的月亮。
維克多心中一沉:這里是天文臺的頂層,斯普林斯關押的地方。
“維克多,”格林背對著他,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
“想必你是覺得,我格林是假的?!备窳痔ь^望著天上的月亮,此刻的他如同一個憂郁的詩人:“你錯了?!?p> “我是真的,自始至終都是?!?p> 維克多并沒有震驚,只是稍顯的吃驚。他早給自己做好了“接下來會面對各種怪誕”的心理建設。
“格林竟然是一個心機婊”這個設定雖然意外,倒還沒太不可接受。
畢竟終歸認識的不長,他又不是真正的10歲孩子,不會說“我們一起做朋友”就真當一個朋友對待。
不過并不妨礙他心中疑惑:“為什么?”
Why?
任何事,總得有個原因吧。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要聽么?”格林問。
維克多很想說,“讓我們快些進入正題吧?!钡烙嬕坏┱嬲f出這話來,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于是點頭:“你說,我聽?!?p> 他莫名覺得,今晚的夜會很長。
“我的爸爸,是個極有天賦的巫師。我的媽媽,是一個麻瓜。只是因為我的爸爸娶了我的媽媽,按照該死的魔法部的規(guī)定,他就不能再拿起魔杖作為一個巫師活著。甚至在他的兒子成為巫師以后,也不能。這不公平!”
……
“完了?”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維克多都準備好聽一段長篇了,啤酒毛豆都擺上了,結果你一句話就給我整完了?
“完了,”格林看起來也蠻尷尬:“看起來故事也不算長?!?p> “所以,”維克多一邊說著,手里默默攥住了魔杖:“你加入了哈利波特的勢力?”
“哼,”他冷哼一聲,似乎對于哈利波特很是不屑:“哈利波特不過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要打破麻瓜和巫師之間的隔閡,讓兩者不分彼此。可實際上他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混血。”
“沒錯,他拒絕我了?!备窳执藭r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歇斯底里的樣子,仿佛犯病的精神病人:“他給我的理由是:不成熟?!?p> 他大笑,絲毫不顧及被別人聽到:“不成熟?!去tmd不成熟。”
他指著維克多的鼻子,猛烈的一點一點,好像要從指尖上發(fā)射出魔法,直接戳死他似的:“他寧愿給不成熟的你種下血種,也不愿給我哪怕一點東西?!?p> “這不公平!”這四個字從他喉嚨里發(fā)出來,仿佛是被刻意壓制的怒吼。
“嘿嘿,”突然一聲仿佛是憋了很久的笑,終于憋不住從嘴角露出似的,在黑暗中和格林的怒吼聲中顯得極為清晰。
一瞬間,兩人都意識到發(fā)出笑聲的不是別人,正是被關在這兒的斯普林斯。
“你笑什么!”格林此時像是炸了毛的貓,又像是狂犬病發(fā)作的狗,逮誰咬誰:“有什么可笑的!”
他也不等斯普林斯教授解釋,便自顧自說:“你也不必笑。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你殺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斯普林斯方向走去:“我知道你是哈利波特的屬下。把你殺了,一定會重挫哈利波特的銳氣。”
“噗嗤,”他終于是笑憋不住了,樂出聲來,又似乎太樂了,嗆住了“咳咳”的咳嗽起來。
格林一陣臉黑,雖說在黑夜中,他的臉已經(jīng)足夠黑了:“你笑什么!”
“我笑,”斯普林斯好像用了很大勁,才把笑憋回去:“我笑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一知半解,就敢摻和進大人的事情里?!?p> 不用看的,維克多就能想象到斯普林斯現(xiàn)在的表情:“你還是洗洗睡吧,免得待會兒丟了性命?!?p> “你逞強也沒用!”格林似乎極為篤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被其他教授施了魔法,根本不能動彈,更不能釋放魔法,而且……”
聽起來格林極為得意,指著維克多說:“維克多對你們來說肯定是很重要的。為了他,你肯定會做任何事情!”
“啊,聰明?!彼蛊樟炙挂桓被腥淮笪虻囊粽{:“維克多的確很重要,尤其是對于哈利波特的勢力。不過啊,少年,你搞錯一件事……”
“誰告訴你的,我是哈利波特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