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顧西辭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因為謝染這么坐著,已經(jīng)很久了。
而且,現(xiàn)在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急忙拿開謝染捂著臉的雙手。
果然。
不知道什么時候,謝染已經(jīng)昏過去了。
股虛詞急了,急忙抱著謝染回病房。
經(jīng)過檢查之后,醫(yī)生將顧西辭叫到外面。
“醫(yī)生,謝染怎么樣了?”顧西辭擔憂的問。
“因為病人的頭部遭受過撞擊,所以有輕微的腦震蕩,還有輕微的腦淤血。需要好好休息,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贬t(yī)生說道。
顧西辭想著謝染現(xiàn)在的情況嘆口氣。
想要不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有什么問題嗎?”看到顧西辭的樣子,醫(yī)生開口問。
“沒什么,謝謝你了。”顧西辭搖頭。
謝染是下午醒過來的。
出乎顧西辭的意料。
謝染這次醒過來之后,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她只是看了顧西辭一眼,便再也沒有其它反應了。
過分平靜了一些。
“謝染,你怎么了?”顧西辭眉頭緊皺。
比起謝染的這個樣子,他更加希望她可以大哭一場,或是像之前一樣,鬧一下。
“我沒事?!敝x染搖頭。
顧西辭更加擔心了。
看著謝染平靜的表情,他又說不出什么。
因為謝染的腦袋磕得還是很嚴重的,所以醫(y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顧西辭征求謝染的意見的時候,謝染只是點點頭。
顧西辭嘆口氣:“你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下?!?p> 謝染點頭。
顧西辭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處,找到時軒的電話打出去了。
時軒很快就接通了。
“我希望你能來見她一面。”顧西辭開口直接了當?shù)恼f:“她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對。”
電話那頭時軒沒有說話。
“這件事不是她的錯?!鳖櫸鬓o又說。
“我知道。”時軒開口:“但是我不會見她?!?p> 說完這個,時軒就掛斷電話了。
顧西辭看著手機上面的記錄,眉頭微皺。
隨后,他又找出一個電話。
是謝黎的。
“喂?”電話打出去之后,很快就被接通了:“西辭,你有什么事嗎?”
“伯父,謝染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對,我希望你可以來看她?!鳖櫸鬓o開口直接說。
“謝染怎么了?”一聽到顧西辭的話,謝黎的語氣立刻就變得緊張起來。
“受了點傷,但是情緒不是很好。”顧西辭回答。
電話那頭謝黎沉默了。
許久之后,謝黎才說:“不是我不想去看她,只是現(xiàn)在,她估計是不會見我的。”
“伯父,謝染只是表面上氣您而已,實際上,她還是很想你的。”顧西辭解釋。
“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敝x黎嘆口氣,語氣失落:“她不僅僅是表面氣我,她是真的在怨我?!?p> 顧西辭沉默。
“西辭,就拜托你幫我照顧好謝染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說?!敝x黎繼續(xù)說。
“叔叔,我一直把謝染當我的……妹妹。所以,我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鳖櫸鬓o說。
聽到顧西辭這么說,謝黎就放心了。
掛斷電話之后,顧西辭嘆口氣。
他真想知道謝染和謝黎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要是普通的事情,謝染肯定不會和謝黎賭氣的。
謝黎也不會說出那種話。
過了幾分鐘之后,顧西辭轉(zhuǎn)身回去。
謝染靜靜的躺在病房上。
“西辭,你有看到我的手機嗎?”謝染開口問。
顧西辭拿出一個手機遞給謝染:“摔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壞。”
謝染接過手機。
當時她摔在地上的時候,這個手機也被磕了一下。屏幕已經(jīng)摔碎了。
謝染伸出手在上面撥弄一下。
還有反應。
應該只是屏幕碎了而已。
剛剛解開鎖,謝染就看到推送出來的新聞。
【行業(yè)巨頭時家千金死亡。】
上面放出了一張照片,不是時夏的尸體。但是是她的遺照。
謝染只是怔楞了片刻,就點進去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手指顫抖的往下滑。
“嘶!”忽然,謝染倒吸一口氣。
她抬起手指一看。
原來她的手指被摔碎的手機屏幕給劃破了。
“受傷了?”顧西辭看到靈曦動作的時候,急忙拉過她的手指查看。
謝染僵硬著沒有反應,任由顧西辭拉著她的手,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
顧西辭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時軒和時夏竟然是時家的人。
當初聽到他們姓時的時候,他本以為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未曾想竟然是那個時家。
片刻之后,顧西辭收回視線,將謝染手上的鮮血給擦掉。
謝染看向顧西辭:“我想看時夏最后一面?!?p> 顧西辭沒有說話。
“西辭,你能幫我嗎?”謝染抬頭看他。
顧西辭沉默了片刻之后,點頭:“嗯?!?p> 時夏的葬禮是在三天之后。
如謝染所料,時軒果然沒有邀請他。
他還是怨她的。
這個時候,謝染本不應該再去打攪他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還是想看時夏最后一面。
不管時軒會怎么看他,甚至是怨她罵她。
謝染以顧西辭朋友的身份進去了。
但是她沒有走進,只是遠遠的看著。
顧西辭因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離開了一會兒。
謝染站在遠處,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時夏的遺照。
“謝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謝染回頭。
是楚雯。
“你是來看時夏的吧?”楚雯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既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又能讓人感受到她確實是悲傷的:“你和時夏的關(guān)系這么好,確實應該來看看她的。怎么站這么遠?”
謝染沒有理會楚雯,她靜靜的望著時夏的遺照,一句話也沒有說。
如果謝染能夠仔細聽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楚雯的這句話有些不一樣。
她仿佛是站在主人的角度對謝染說這句話的一般。
楚雯看到謝染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真的不過去看看嗎?”
謝染還是沒有理會她。
楚雯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過去了。你什么時候想要過來都可以?!?p> 說完,楚雯就離開了。
謝染的睫毛顫了顫。
她看了一眼楚雯的背影,隨后又看向時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