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家是個無底洞

　　第二天一早做完早飯，春曉見到大哥春霖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一隅，沉默著。

　　吃早飯的時候，父親唉聲嘆氣，大哥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母親則在一旁碎碎念著。

　　父親突然一拍桌子，讓母親別再念了。

　　大家都嚇了一跳。

　　母親先是怔了一下，下一秒回過神來，開始歇斯底里地控訴著父親沒用，不會教孩子，也沒本事，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春曉有些無奈地沉默著，每次遇到事情，互相推卸責(zé)任，是他們家的作風(fēng)。

　　春曉吃完了早飯，說她要去上班了。然后拎著包出門，母親在門口叫住了她，問她能不能想想辦法？

　　春曉反問了一句，

　　“有什么辦法？”

　　“他可是你的親大哥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媽，我不是不幫，可是四萬塊啊，你讓我去哪里想辦法??？”春曉無奈到。

　　如果能幫得上的話，不用母親說，她也會主動想辦法解決。但這次大哥捅的簍子實在太大了，她根本無力承擔(dān)??！

　　“你跟老板借看看??！說不定老板愿意借你呢？”

　　“老板不會借的！”春曉應(yīng)道。

　　“那跟你可以同學(xué)老師借一下，一個人一千兩千，積少成多啊?！?p>　　春曉無語看天，最后妥協(xié)到，

　　“我再想想辦法吧！”

　　“春曉就靠你了，媽好不容易供你讀完大學(xué)——”

　　“媽，你別再說這種話了?！贝簳院戎沟?。

　　“你個沒良心的，當(dāng)初要不是我——”

　　春曉不想再聽下去了，推著自行車走了。

　　她很想跟母親說一句，大哥是她的親大哥沒錯，但何嘗不是母親的親兒子。

　　母親自己沒有辦法，就來逼她，卻不想她也是沒有那個能耐和辦法。

　　而惹出事來的罪魁禍?zhǔn)?，卻可以什么辦法都不用想，因為每次闖禍都有家人幫他兜底。

　　春曉最后還是沒勇氣開口跟老板借錢，因為不用開口就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又自取其辱。

　　只能拉下臉面給同學(xué)們逐一打電話，

　　“春曉，不是我不借給你，我最近也周轉(zhuǎn)不寧的?！?p>　　“春曉，你大哥闖的禍，你干嘛還替他還啊，你這樣不是跟你媽一樣縱容著你大哥？”

　　“春曉，我銀行卡里只剩下兩千，一千做生活費(fèi)，一千借給你，也只能幫你這些了?！?p>　　“春曉，不是我說你，你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管，當(dāng)初也不應(yīng)該回去，你家根本就是無底洞，你即使逼死自己，也于事無補(bǔ)！”

　　……

　　春曉只覺得自己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人群中，毫無尊嚴(yán)和臉面可言。

　　她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做了，但也只籌到了近三千塊。

　　同學(xué)的那句，你現(xiàn)在這樣做，不是跟你媽一樣縱容著你大哥，她無法反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確實跟她母親一樣，一次次幫大哥兜底，一次次縱容著他。這讓她覺得絕望又無奈。

　　下班后，春曉知道回去將面對什么，突然害怕回家，就牽著自行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逛著，拖到最后，還是得回去面對對，無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