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又問:“這是干嘛?這么復(fù)雜???”
黃陂搖搖頭也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這是主家的要求,說是請的高人給定的。管球他呢!掙錢就行!”
“這是啥日子,不是初一不是十五,沒逢年過節(jié)的,點啥燈啊?”寶珠歪著腦袋想了想,這離除夕還有一陣子,祭祖似乎也早了些吧?
黃陂也納悶的擠著他那綠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誰知道呢?事情不難就是屁事多,從早上5點就忙到這會才回來,反正陣勢是大得不行,看著不像是咱秦城這邊的習(xí)慣,說不清是那邊的,講究的很,那二十四個娃娃比我們還早去墳上請祖先,我們在主人家里的祠堂候著,給上供點燈。不過我也是站旁邊的,這里面的架勢肯定有高人?!?p> 黃陂嘖嘖的倒著舌頭,寶珠符合的點點頭,想起今天找他的事,就問他是否知道些能行的人,黃陂吸溜了一口熱湯,紅潤了起來,問道“干啥用的?”寶珠沒吱聲,到是坐在一旁的社會姐識趣的進(jìn)廚房說要再拿些肉。
寶珠見她進(jìn)了廚房門,才拉近黃陂,把貼身的一個紙袋放到了黃陂的手里,全程她甚至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自顧自的說:“看著像是樹甕養(yǎng)尸,我想找人確定一下?!秉S陂順著東西收進(jìn)口袋,夾著筷子叨起一塊肉,抖了一下,直接扔進(jìn)嘴巴里,嘟囔著點點頭。借著彎腰的姿勢壓低聲音在耳邊旁邊說道:“我?guī)湍銌枂?,不過這些個事,你別碰。寶珠!這里面,邪!”
說著又不耐煩的打量了幾眼寶珠,似乎不想說什么但是又忍不住囑咐道:“過你的日子就好了,那個冬瓜不是有錢人嗎?”寶珠楞了一下立馬想到了黃陂一定是誤會自己跟冬瓜的關(guān)系,剛想解釋自己跟冬瓜的關(guān)系不是那種關(guān)系,就看見社會姐端著兩盤肉過來了,于是兩個人都閉上嘴巴,繼續(xù)吃起來。
黃陂別看長得不咋樣,但是辦事的效率還是不錯的,甄寶珠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結(jié)果沒有帶到黃陂的電話到是接到了秦承的電話,讓跟他一起去一趟白紙村。白紙村?這個地方甄寶珠是知道的,記得原來叫好像是叫白氏村,最后不知道咋叫成白紙村。
秦承開了一輛黑色奔馳SUV,寶珠心里嘀咕:“什么都黑色?”是???為什么呢?秦承今天依舊是穿著黑色薄羽絨配黑色牛仔褲,唯一的亮色就是他圍了一條焦糖色圍巾。寶珠看車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問:“還有其他人嗎?就咱倆去那個地方嗎?”
秦承看了一眼她說:“就我們兩個,今天去一個地方。”寶珠有些好奇的問秦承怎么要去白紙村?秦承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白氏村,是近十年左右被人叫做白紙村的。城建修路,要占村里的地方就有補(bǔ)償。白紙村附近的很多村都是靠這個發(fā)了國家財?,F(xiàn)在的高速路就在白紙村的邊上,村里人都想著多蓋樓分錢分房,整個村子都拼命的加層,很多房子都是單磚,甚至是拿活動板加上,因為各種材料參差不齊,也不知道誰想了個辦法拿涂料把外墻都凃白,這樣從外面看不出差異。這掩耳盜鈴的方法被迅速普及。因為刷墻的大白最便宜,然后村里的人索性就這樣把外墻都凃了,這樣從外面看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建的,于是時間一久,白紙村這個名字就這樣誕生了?!?p> “都沒人管么?”
“前幾年據(jù)說是交通規(guī)劃局的要擴(kuò)高速路,跟白紙村商談過,最后沒有結(jié)果。然后為此秦天高速路設(shè)計更改,向左位移了一百米,緊貼著白紙村?!?p> “這怎么可能?那個村子里人沒鬧嗎?這種為了錢要死要活的事情多了啊?一個村子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吧?”寶珠懷疑的搖著腦袋,
“人總得有希望才能活下去?。磕愕南M鞘裁茨??甄寶珠?”秦承突然這么一問,到是把甄寶珠問住了,她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希望世界和平。”甄寶珠最后沒好氣的噎著秦承,不過顯然他毫不在意。
白紙村其實離秦城不遠(yuǎn),大約出城20公里的位置,這個存在在秦城的西邊,緊挨著高速公路。他們開車到的時候,剛過中午12點。寶珠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著一層層刷的灰白的建筑由遠(yuǎn)及近。等車開進(jìn)村口,她才看清楚。整個村果然都凃滿了白漆,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封的盒子,蕭瑟的不見人影。
這里好像還是冬天,樹木都沒有發(fā)芽,四周的一切都是一副寂靜嶺的既視感。空氣里都是干冷的灰塵,寶珠緊張的下了車,四下看看。發(fā)現(xiàn)這里還真的是人煙稀少,村里的主路上甚至看不到一個人一輛車。
好像只有村口的小賣部貼著歡迎光臨的紅字,寶珠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柜臺,也沒有見人。好像這個地方完全跟世界隔離了。這里就是白紙村嗎?寶珠抬頭望望灰蒙蒙的天空,今天是陰天,天氣預(yù)報說有小雨,不知道會不會下起來。秦承找了一個寬敞的小廣場旁把車停好,告訴寶珠:“跟著我走,這里人不多,大多數(shù)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多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現(xiàn)在這個時間應(yīng)該都在吃飯?!?p> “哦這樣啊?1”寶珠到是聽話的跟著秦承走一會,一路上這里還真的沒有見一個人。如果不是偶爾看見誰家院子里幾點燈光,真以為這是個死城。寶珠怕冷,想靠著墻邊背著風(fēng)。秦承指指一堵墻,搖搖頭。示意危險。寶珠不明就里走進(jìn)一看,只見臨街看著還是一堵墻,再往里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背后是木頭的腳手架上面訂著一張厚壓縮紙板撐著,敢情這是拍戲的道具???
寶珠詫異的一路四處走了一走,視力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這樣的李鬼工程,單薄的墻上架著各種架子,外面糊著各種紙殼,鐵皮,合成板。仰頭望去,各種搖搖晃晃的四五層樓一樣高的屋子就這樣一棟連著一棟。各種簡單的架子外面都紙糊著各種的材質(zhì)的東西,外面看起來還是光鮮亮麗,其實骨子里都爛透了。
如果這樣的東西倒了,那就是多米諾的影響一樣倒一片的,要是不小心在下面,恐怕就是不壓死也得被砸死。想到這里寶珠心有余悸的咽下一口口水,趕緊離開。
秦承走到了一個黑漆的大門口停下了,走了進(jìn)去。寶珠也趕忙跑了過去,整個院子不大,典型的秦城地區(qū)農(nóng)家造型,周正的四方院子,三層小樓。一層4間大房子,掛著厚厚的油布棉簾子,寶珠聽著其中一間有聲音,掀開簾子,彎腰推門而進(jìn)。溫暖的熱氣混著糧食的味道,一對老夫妻正在恭敬的給秦承倒茶。
見寶珠這樣一個姑娘走進(jìn)來了,胖乎乎的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趕緊塞了一個大大的蘋果,笑著問道:“哎呦!這是一起來的女子吧?餓了吧?我給你下面去,你和秦老師餓壞了吧?這天走那么遠(yuǎn)還過來?!闭f著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后的廚房,寶珠尷尬的看了一眼秦承,只能尷尬的呵呵呵的傻笑。
見門口有個小凳子,趕緊拿過來坐下。這樣才有時間打量起來這個屋子,這房間挺大大概有40平米,應(yīng)該住了些年頭了,屋頂上有些發(fā)黑,西面的擺著一組玻璃柜。上面放著各種照片。全家福,結(jié)婚照,滿月照和各種喜聞樂見的塑料花??吹贸鋈丝谂d旺,看有十幾口。
東面墻上掛著,一大幅滿園春色的十字繡。挨著墻擺著一長溜朱紅色的木頭沙發(fā),上面鋪著大紅色的墊子。沙發(fā)前。擺著一張敦實的棕色實木茶幾。上面擺著應(yīng)季的蘋果。南邊的墻上走著一溜水暖氣片,上面搭著幾件烘干的床單,房子收拾的整齊有序,看得出主人是個愛干凈的人。
寶珠不認(rèn)識這家的主人,自己就這樣沒有沒腦的被秦承帶過來的,所以只能安靜的坐在一旁啃蘋果。聽了一會,寶珠才從他們的對話中聽了個大概,原來這家姓張,是個外來戶。算起來在白紙村有20多年了。當(dāng)家的老頭叫張富貴,秦承稱呼他張師傅。年紀(jì)估計七十左右,平頭大腦袋, 1米八左右的身高,皮膚紅亮,聲音渾厚。是個大嗓門。這身板比年輕人都結(jié)實,估計以前也是個壯的像山一樣的漢子吧。
秦承和張師傅聊東聊西,很是親熱,他這樣孤傲的人居然也會這樣的朋友?真是讓寶珠很是詫異,她以為這樣的男人都是惜字如金。沒想到居然可以和一個農(nóng)村大爺談笑家常。沒一會功夫,張老太太端著兩碗面麻利的放到茶幾上,招呼他們趕緊趁熱吃:“餓壞了吧!趕緊!趕緊!”
這熱氣騰騰的剛出鍋的扯面,紅燦燦的辣椒面和著新鮮的蒜蓉澆上滾燙的熱油,刺啦作響的在空氣發(fā)出饞人的味道??粗拖?。油香油香的攪在碗里,嗆起食物的味道,該是今年的新麥子,勁道有嚼頭。紅燦燦的辣子,饞人的緊。老大爺拉著秦承趕緊上桌吃,寶珠還客氣的說:“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