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寶珠居然睡得很好,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她絲毫沒有對秦承的那些狗屁廢話打擾,但是必須承認的是冬媽跟六合陳家的關(guān)系也確實讓人吃驚?
第二天是周末可是一大早上就接到劉麗麗的電話,那個快活的聲音半嬌嗔半調(diào)侃的說:“寶珠啊。那個校友會的資料你整理的怎么樣了?人事王昨天問我了呢?我哪里知道啊?我先提前告訴你一聲?。孔屇阌袀€準備,最近也是學(xué)校什么事情都是亂的!.......”
她嘮叨了半天終于說清楚,原來是因為這份校慶資料要做成畫冊的形式,現(xiàn)在需要把資料匯總先做個樣稿出來,而劉麗麗就剛好被分配做這樣子一個匯總的事情,最基礎(chǔ)的那種查找資料是還有幾個人分著做的,劉麗麗也找他們要過了,現(xiàn)在來問寶珠。
寶珠想了想在電話里到是具無詳細的把自己的工作思路以及整理的資料都告訴了她,這個姑娘似是而非的嗯了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聽明白了。麗麗最后默默的掛了電話。這樣出其的安靜,這完全不是她的風(fēng)格,甄寶珠也好奇這姑娘怎么了?
晚上的時候冬瓜一身寒風(fēng)的從外面回來,給寶珠帶回了一份老苗家炸雞,那是他繞著路去買回來的。他還專門倒上一杯可樂擺在甄寶珠的面前,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寶珠,學(xué)校的工作辭了吧......”白瑞冬甚至想好說辭,比如:工資太低,沒有上升通道......只是沉浸在雞爪子中的甄寶珠頭都沒有抬起來,哼唧了一句“為什么?”就不再搭理他了.
白瑞冬有些無奈看著對面人的沒心沒肺,語重心長的說“我覺得不適合你......你知道的.....”
“嗯,我也覺得。那我跟人事王說一下,把手續(xù)一辦!”寶珠吧唧吧唧嘴巴,回答的十分流利,甚至都沒有思考一下,嗯,這倒是讓冬瓜肚子里想好的詞都沒有發(fā)揮的余地,他不禁驚訝的點點頭,然后蹭過來,欣喜的揉揉寶珠那一頭倔強的頭發(fā),惹得寶珠有些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冬瓜笑了笑收回了手。
本來那份工作就是暫時的過渡,只是為了緩解那個時候甄老太太過世,而現(xiàn)在看起來寶珠已經(jīng)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日子,為了以后的發(fā)展自然學(xué)校那個臨時助理的崗位就不適合了,冬瓜有些調(diào)侃的說道:“學(xué)校原來想著簡單,現(xiàn)在也是各種出事!現(xiàn)在離開是對的.......”
寶珠這會正在啃著雞翅膀,聽到這話立馬豎起耳朵:“什么事情???不是說南區(qū)的案子還在查嗎?”
冬瓜心不在焉的抽了一張紙巾擦著寶珠的臉上的油漬,有些埋怨的說道:“今天有個學(xué)生墜樓了,現(xiàn)在警察在排除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學(xué)校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又死人了?什么時候?。俊睂氈榭粗粤艘话氲碾u翅膀,頓時沒有了吃東西的食欲,想來問一句:“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你說這大周末的,也快放寒假了。最近都是各年級在安排考試。好像是個男生,從18層的窗戶掉下來,人當場就不行了。一樓的天頂玻璃都粉碎了。”
周一早上甄寶珠早早到了學(xué)校,客氣的向人事王提出了辭職的想法。人事王有點詫異但是還是很官方的挽留了一下,并且告訴她“按道理辭職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工作安排,但是如果甄寶珠有需要的話,可以下周三可以來學(xué)校辦理手續(xù),不過這段時間還是需要寶珠堅持一下上班的?!?p> 寶珠嘴上說了一堆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的話,也表示一定會站好最后一班崗,人事王欣慰的點點有,夾著本子拿著保溫杯又出去開會了。沒一會就聽走廊里有唧唧咋咋的聲音,不用說一定是劉麗麗,寶珠心想:“這姑娘不會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辭職的事情吧?”
結(jié)果一開門,就聽那個活潑的聲音說道:“寶珠啊,你今天這么早?。堪ミ夏悴恢腊?,學(xué)校最近不是走什么霉運了啊,又出事了!這次是真死人了。不是骨頭,是活人摔死了。哎,也沒有一下摔死了,是掉到天頂玻璃上,又滾了下來,哎呦。不能看的,太慘了。聽說還是個大三的計算機系的學(xué)生呢,可憐的啊,叫什么于什么光的。哦,聽說還是家里條件不好,勤工儉學(xué)的孩子,這下死了,今天早上他父母來了哦,那個哭的可憐死了?!?p> 劉麗麗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突然意識到只有自己一個人說,很是有些不高興,看著寶珠的那樣呆滯的表情,于是也閉上了嘴巴。寶珠心里忐忑的想:“最近學(xué)校這里真的不太平,接二連三的事情頻發(fā),難道真的是流年不利?”
剩下的時間寶珠都按時上班,就是把手頭那些資料都整理了一下,也細心的坐好分類。寶珠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也是有自己的底線。
周五的時候甄寶珠看著辦公室里的人都很齊就把自己要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劉麗麗和吳姐。劉麗麗倒是很開心的拉著她問個不停,吳菲姐難得的跟著閑聊了幾句。寶珠有些別扭的跟大家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感謝大家這些日子的關(guān)照。”劉麗麗顯得有些傷心,倒是吳菲姐的淡定讓她心里好受多了。
劉麗麗把寶珠拉到一旁,拉著寶珠的手悄悄的說:“你走了也好,最近學(xué)校不太平??!那個又死人的地方啊!寶珠。怪滲人的。學(xué)校這些天出的事情,昨天都開會了,要大家不要參與。你現(xiàn)在走啊,也是好的,你以后要是發(fā)達了,多幫幫小姐妹的啊!”寶珠默默的點點了頭,謝謝她的好意,突然想著那個墜樓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甄寶珠最大的問題就是好奇心,問題是好奇心這種東西不是說不好奇就不好奇的,周五的下班的時候她就鬼使神差的繞道來到了最近墜樓的那個教學(xué)樓。說是教學(xué)樓其實這里是秦大一個綜合性的實驗室,一共20層。其中16-18樓是機房,給學(xué)生提供教學(xué)實驗用。據(jù)說那個人就是在18樓頂?shù)奶炫_墜樓的。
但是18樓是有外圍安全網(wǎng),而且天臺上也一般是鎖著門,他是怎么上去的呢?寶珠看著大樓外面,前廳外面用刺眼的警戒線圍了起來,旁邊豎起一個紅字大寫的警告的牌子:“禁止入內(nèi)”!大樓前面地上的血跡都打掃干凈了。水泥的地面上看不出什么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學(xué)生們都接到通知,暫時這里不參與學(xué)校教學(xué)活動,連安排在這里的考試都被重新?lián)Q了地方。這里現(xiàn)在真正是一棟空蕩蕩的大樓了。
寶珠默默的看了一眼那個被砸的粉碎但是沒有破裂的玻璃天頂。那是一個有二十平米的玻璃天頂,當初的設(shè)計是為了采光,現(xiàn)在狼狽的架在金屬的框架上,沒有想到它是一個生命最后停止的地方。抬眼望了一下高高的大樓,周圍好像沒有什么人。
寶珠想進樓看一下,不成想被一個執(zhí)勤的保安小哥攔下了,小哥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面色白凈一臉的稚氣,一身制服并不合身,出奇的大,大大的棉衣穿起來像是一個袋子把他套著。他用不標準的普通話一個勁的讓寶珠走,還勸說:“這都是什么地方?案發(fā)現(xiàn)場,警察都封鎖了,還是你能來的?你是那個院的?不要來鬧了。趕緊回去復(fù)習(xí)吧,快考試了!”寶珠想再走進看看,他一個勁的搖頭,表示不能上去。最后寶珠失望的只好在樓前看了看,最后默默的走開。
前幾天的雪還沒有融化。學(xué)校里很多地方還有積雪,但是主要的道路已經(jīng)打掃的很干凈了。寶珠再想要不要去看一下老金頭,自己要離開這里,對于那個倔強的老頭的面冷心熱,總有種不由自主的親切感。她計劃穿過學(xué)校的一個花園,去校檔室。
周邊的樹枝上都壓滿了雪,地面上的雪比預(yù)估的要厚多了。寶珠嘎吱嘎吱的走在雪地上,突然枝上一只麻雀驚起,一下躥出去老高了,嚇了她一跳。差點摔倒在地上,辛虧及時拉住了一個樹枝,引起一陣積雪紛紛撒了滿頭,她抖動的甩著脖子里的雪,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校檔室。
門房里溫暖的燈光讓人覺得溫暖,門里傳來收音機里哀怨的曲調(diào),和咿咿呀呀的唱詞。寶珠敲起了門,但是拍的山響卻久不見人開門,難道老金頭不在嗎?“誰呀?拍我的門?”忽然背后一聲回頭一看,只見老金頭手里拎著一桶油還有一袋面,看到是寶珠。老頭哎的一聲,放下東西,問道:“寶珠,咋是你???怎么這天過來啊?雪大著呢,也不嫌冷啊!”說著掏出褲兜里的鑰匙打開了門,邊開邊說:“今天學(xué)校后勤發(fā)東西呢!二十斤面,一桶油。我這是去領(lǐng)東西去了。你去領(lǐng)了嗎?”
老金頭自顧自的念叨個不停:“你這姑娘,這天還過來啊,也不怕路滑摔著了。這邊的雪厚了!”說著他扭頭再看看寶珠穿的還算厚實,也沒有多管。自己則走到暖氣片跟前把上面放著茶缸子,端起來咕咚喝上一口,這一口熱茶讓人瞬間暖和了起來,老金頭搓搓有些發(fā)麻的大手,有些打趣的看著寶珠:“咋了?又想吃啥了?”然后看著外面的天色說道:“今天天冷,你早點回去哦!”
寶珠嗯嗯的點點頭,望著老金頭一臉的褶子,有些不舍的說:“我辭職了,以后就不來這里上班里,但是你放心,我有時間回來看你的。”
“哦,呵呵,也好,你這個娃娃年輕輕的呆在這里干嘛?好著呢!”老金頭有點意外但是并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