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不見的東西,那遇到的稻草人,想起那個老頭那天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他知道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這中間似乎有某種聯(lián)系。希望在哪里能有些一些解釋吧......想到這里,甄寶珠熟捻的從冬瓜的兜里掏出了100塊錢放到桌面上,拉著冬瓜就往外走。就在剛才,她已經(jīng)決定要去找找賈三張打聽一下。
冬瓜就這么沒頭沒腦的問道:“你干嘛???”
“埋單??!”
“為什么掏我的錢?”
“你有錢???!”寶珠白了他一眼,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錢嗎?
“額……好吧”冬瓜若有所悟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也算一個理由。
早上打車很快,他們很早,比早高峰還早,到老場口的時候才是早上8點(diǎn)半!整個古玩街上幾乎沒有人開門,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人。這里是外地游客的圣地但是也沒有這么早的,在早上10點(diǎn)之前這里都是安靜的,而且現(xiàn)在是冬天,不是旅游季節(jié)。
整條街上的店鋪都寂靜著,只有路口的早餐車在熱乎乎的冒著煙,他們來到賈三張的牌匾下,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透過門上玻璃望進(jìn)去,里面黑漆漆一片。沒人在???只見門口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東主有事,暫停營業(yè)。”
寶珠不甘心的敲敲門,見沒有動靜。倒是身后聽見響聲,回頭看了一下,只瞅見對面鋪?zhàn)永锪林鵁籼匠鰝€頭來,寶珠扒拉了兩下頭發(fā),算是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立馬拉著冬瓜拐進(jìn)去對面的鋪?zhàn)永飦怼?p> 這個鋪?zhàn)硬淮?,收拾到是很干凈。賣的是文房四寶和字畫。滿墻掛著各種的花鳥魚蟲??照{(diào)開的很足,寶珠也不拐彎抹角,謙卑帶著討好問老板知不知道對面賈三章關(guān)門的事情?老板是個胖乎乎的婆娘,穿著加絨的睡衣,打著哈欠,似乎剛從被窩里爬起來一樣。
浮腫的眼皮白了寶珠一眼,拈著手里的幾個瓜子,嗑著瓜子瞅了冬瓜一眼,說:“那我是不知道啊?!闭f著就自顧自的比劃著自己的一雙凃的大紅色的手指甲,也不知道能看出個花來?寶珠又趕緊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問:“大姐那你知道對面掌柜的電話嗎?”
胖婆娘鄙視的看著她說:“我咋知道呢?你這人也是問的奇怪?!闭f著瞅瞅身邊的冬瓜,好奇的打量著。這樣一個年輕洋氣的男娃娃,大清早的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很引人注目的。寶珠心里白了一眼,忙把冬瓜推到了前面,這貨的這副皮囊在勾引婦女兒童上還是有用的。
果然,在冬瓜的色相之下,左一口姐姐,又一口親姐。胖婆娘樂的屁顛屁顛的,最后挑著眉毛沖寶珠說道:“我也是看在這個弟弟有急事的份上,多一句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昨天中午就看見店里關(guān)門了?!?p> “沒見三爺出門啊?就見六子急急忙忙就走了。我看見他走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說什么去海棠送個貨。具體是送什么我到不知道。他手里也沒有見拿多大的東西。不過,這也奇怪,你說我們做生意的,那會動不動關(guān)門???哦,那個六子手里的,就是一個小紙盒子?!?p> 說著胖婆娘用手比劃著給我們演示,乖乖,這哪里是多嘴說一句啊,簡直是竊聽風(fēng)云??!寶珠琢磨著這個六子八成就是那天見到的軍大衣。
真沒有看出來這小店里的臃腫的身軀下是這樣細(xì)膩的心靈?。抗簧鐣椭C靠大媽??!寶珠禁不住對這位阿姨肅然起敬啊。哈腰道謝出了門,望著對面那緊閉的大門,寶珠有些泄氣,看來一切并不順利啊?不過抬眼看看冬瓜的精神還好,而自己?現(xiàn)在就回家補(bǔ)覺去,昨晚一夜折騰,這會渾身疼。
結(jié)果冬瓜一臉不滿意的揪著她說:“你這樣子我瞧著也是不放心,要不然你去我家得了。我媽從來不在乎那些什么講究的。你還非得回去住啊?”說著他拉著寶珠的手就要走,一下碰到那掌心的傷口,疼的寶珠只叫喚。
這時冬瓜才看見寶珠手掌那一道寸長的傷口?;5盟惶?,惡狠狠的罵著:“怎么了?又裂開了?要去打破傷風(fēng)的?。磕阍趺椿厥掳??這么大人,你作死吧你???不行!你今天就得搬家!”
寶珠疼的直呲牙,離得近,感受到那身邊傳來一陣好聞的清香,順著看著眼前那耳朵上一層細(xì)細(xì)的絨毛,回想那張臉,昨晚那溫柔的嘴唇,自己的臉上不禁一陣發(fā)燒,趕緊咬著牙說:“我自己回去包扎一下就可以,沒事的?!?p> 這下把冬瓜那廝是氣壞了,直接敲著她腦袋就往回拖,邊拖邊說:“趕緊打包跟我回家去,要不然餓死你個家伙。一輩子都別想吃章嫂做的紅燒肉?!蹦钦Z氣不容置疑,幾乎是連拉帶拽。
一想到紅燒肉,寶珠到是心里一動,眼神有些猶豫了,冬瓜借機(jī)跟她說:“你要是實(shí)在不想去我家,那就住我奶奶家好了。反正他們?nèi)ッ绹阄夜霉昧?,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你就當(dāng)是去幫他們看房子也好的啊!再說快過年了,你家哪里又停電停水的!”
這話說得心又動了五六分!寶珠知道冬瓜奶奶的家,跟他家在一個小區(qū),冬瓜大伯是孝子,想著以后能照顧爹娘就買在了一個小區(qū)。就在冬瓜家后面的那個樓,站在陽臺上就能望見。寶珠猶豫了!一想到自己家那個停水停電的樣子,琢磨著要不然去暫住一陣子?過完年再回去?于是冬瓜大喜!
寶珠知道自己是窮,但是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窮?滿共收拾了一個皮箱的行李,還沒有裝滿。簡單的鎖了房門,最后看了一眼奶茶鋪?zhàn)?,寶珠還沒有緬懷一下,就被冬瓜塞進(jìn)了出租車直奔海云臺。
海云臺是哪里?。壳爻堑谝坏膭e墅區(qū),不顯山不露水,住在這里的非富即貴,套用一句話就是,住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嗯,比如冬瓜,爹是大學(xué)校長,媽是公務(wù)員,雖然說聽起來也一般,但是有個不一般的大伯?。?p> 白半城!具體名字甄寶珠是不知道的。但是為啥叫半城呢?據(jù)說是秦城一半的經(jīng)濟(jì)產(chǎn)業(yè)都是他的,另外的一半也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所以坊間低調(diào)的稱呼白家這位大伯,白半城!也就是這么說白瑞冬是妥妥的一個金光燦燦的富二代!
這富二代就住在海云臺一個500平米的獨(dú)棟別墅里,而今天他們要去的這間房子則是在同一小區(qū)的一個單位,是冬瓜奶奶,白家老太太的房子。老太太常年生活在國外,這個房子就是買來給她回國時候居住的。
本來是和冬瓜一起住別墅的,但是白老太太說自己年紀(jì)大了,睡眠少喜好安靜,于是白家大伯就挨著冬瓜一家的別墅,買了這套200平米,坐北朝南,四四方方的四室兩廳。方便老太太經(jīng)常能看見兒孫一家,又保持各自生活節(jié)奏。
據(jù)說還只是眾多房子中最小的一套。寶珠這輩子是沒住過這么大的房子,很是好奇的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心里感嘆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好啊。
冬媽也聞訊趕來給她準(zhǔn)備了新被褥還有各種日用品,然后到處看是否還缺啥?轉(zhuǎn)了一圈冬媽拉著寶珠的手,眼淚婆娑:“你奶奶是個好人......”說的又勾起寶珠對于自己凄苦處境的自憐。
不過寶珠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感嘆:“這家人也是心大,收留自己這個孤女,也不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柴烈火,從此賴上這個金光閃閃的富二代。從此烏鴉變鳳凰?電視劇里的那些心機(jī)婊都是這樣的套路!”但是顯然冬瓜媽很是放心她的人品或者很放心自己兒子的品味!
白瑞冬這株老白家的獨(dú)苗,幾代單傳!到這一代里就只有他這一個金疙瘩!富二代就算了,還帥!小時候那是長得美輪美奐,就被各種花朵一般妹子們明戀暗戀,想起那時候做為他身邊的唯二女性!而甄寶珠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遭受多少白眼咒罵也被塞過多少話梅巧克力啊!
那群嫉妒得發(fā)瘋的姑娘們對于另外一個人的痛恨之下,對于甄寶珠的存在明顯友好了很多。比起那個人,那些丫頭們對長得如此安全的甄寶珠,更是展現(xiàn)了女孩子純真的友誼,還有分享不完的零食。
正式入住冬奶家的第一天早上,寶珠睡醒的時候,餐廳桌子上放著一包切片面包。寶珠饑腸轆轆的抓起來就往嘴巴里塞,正嚼著就聽到換鞋的聲音,抬眼冬瓜提著一兜東西進(jìn)來,見寶珠起來了。沒好氣的湊過遞給她說:“你不是說我的衣服都破了我不知道嗎?今天我就把衣服都找了個遍,你看這個衣服是不是你給我看的那個破布頭的料子啊?”
寶珠叼著半邊面包,也不怕被噎著,直接吞了下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還有這份粗中有細(xì)的精神,贊許的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順便在上面擦擦手,這是一件白色亞歷山大麥昆的衛(wèi)衣,新嶄嶄的就在后背的上少了一塊,寶珠攤開抖一抖,從自己東西里扒拉出那個稻草娃娃。對比一下。果然是一樣的布料。
沒等寶珠開口,冬瓜到是摸著下巴回憶道:“這是大約3周前買的新衣服,就穿了一次,不小心被小區(qū)的樹枝掛了口子。就又買了一件,這件就換下來扔到柜子里了,章嫂收拾東西就一起放到了小區(qū)內(nèi)的回收站了。昨天被你一問,今天早上就回去翻門口的回收站(那是回收舊衣服的地方)。”
“不過奇怪的是,衣服還在,就是后背的位置明顯是被人剪了一塊,你說是誰呢?”冬瓜疑惑的看著寶珠。不管是誰,顯然這個人是非常熟悉白家人的生活軌跡。寶珠望著一臉呆萌的冬瓜,搖了搖頭。
面對這樣的事情,寶珠靜靜的看著冬瓜。冬瓜聳聳肩豪氣的拍拍胸脯:“你放心有我呢。你不用怕?!闭f這話說的,寶珠歪著腦袋看著他,側(cè)著頭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看到他那青青的胡渣。
這個記憶二十幾年的男孩果然已經(jīng)長大啊,不在是當(dāng)初那個呆萌的小子了。寶珠看著落地窗撒進(jìn)屋子里的陽光,秦城消失已久的陽光似乎都在這里了!窗外的天空透著干凈的藍(lán),天快要晴了。
寶珠隨手倒了一杯清水,嘴巴里的面包有點(diǎn)干。手里拿著玻璃杯,看著杯子里一眼到底的清水,有些晃神,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嗎?怎么總覺得不踏實(shí)呢?那個找不到的賈三張是不是跟這個事情有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