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靡花事了(11)
我傾心相待的女孩,愿以瑾遲祝你一世安好,如若不能,那你就放下我,自己好好過。
我們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光陰。
雖然時不待人,但卻已是永恒。
好好活下去,即使這世界上沒了我。
——喬瑾遲
2012年~2016年。
岑越大學畢業(yè)后,如她所愿的成為了一個畫家。
她開了一個畫室,每天為往來游客作畫。
她畫畫的很好,卻有一個怪癖,幾乎往來者都知道。
有人會問她:“岑老師,為什么你畫畫的這么好,卻從來都不會給往來游客畫人物肖像呢?”
岑越笑了笑,沒多作回答。
為什么不畫,她心里也不知道。
大概是心里有一道傷,再也無法愈合了。
她的人物,她的少年,早就隨著2012年的那天被埋藏成了灰。
2016~2019。
岑越畢業(yè)已經快四年。
身邊卻還是沒有一個人。
程悅著急的給她各種相親,身邊的人也給她介紹各式各樣的對象。
這次的相親對象叫陳帆。
是個賽車手,他臉上的意氣風發(fā),驕傲自信是岑越在幾年前看見的某個人臉上有的。
她看見他時,略微恍惚了一下。
直到對方說:“你好,我叫陳帆,今年27歲?!?p> 她愣著,伸出手:“你好,我叫岑越?!?p> “今年....26歲。”
恍惚間,她才朦朦朧朧記起。
她已經將近八年沒有見過喬瑾遲了。
整整八年了。
2020年。
汪芷兮婚禮。
她和陳帆一起去參加。
在化妝間里,汪芷兮支開了陳帆。
在私下里悄悄問她。
“越越,你和這個陳帆在一起,真的是看對眼了嗎?”
岑越搖搖頭:“不是?!?p> 只是往后的時光總要找一個人陪自己度過,不管是誰,她總不能讓程悅再為她操心了。
“那喬瑾遲呢?”汪芷兮問“你真的放下她了嗎?”
放下?
岑越的心口悶悶的。
在青春里遇到了他那樣意氣風發(fā),驕傲又耀眼的人。
任誰都會難以忘懷吧。
岑越沒有回答,目光空空的。
“越越,旁人都不敢告訴你,可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汪芷兮頓了頓“你有沒有想過,讓你耿耿于懷的那個人,其實他也是有苦衷的,喬瑾遲....他其實..”
岑越淡淡的:“其實什么?”
汪芷兮拍了拍她的肩膀:“去趟夜凌高校找沈城南老師吧,他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的。”
岑越心下狐疑不定,卻還是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
夜凌高校。
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抬眼就看見了沈城南老師坐在里面。
他看到岑越的那一瞬間,眼底有欣喜也有早已預料。
他叫她:“岑越,來了啊?!?p> 岑越點點頭:“聽沈老師這樣說,就好像是知道我會來一樣。”
沈城南點點頭:“嗯,我知道的,總有一天,你會來的?!?p> 岑越笑了笑:“那我就不跟沈老師敘舊了,我想問的是,喬瑾遲....他究竟怎么了?”
別人都不說,都叫我來問你。
我心下的游移不定,和當年的事情,都需要一個答案。
....
沈城南嘆了口氣:“岑越,你不知道?。繂惕t那小子,在八年前就過世了?!?p> 八年前?
等等...過世是什么意思?
岑越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沈老師?!?p> 沈城南仿佛習以為常了一般,他將一個儲物盒抱了出來,遞到她面前。
“這是喬瑾遲那小子生前告知我,假如哪天你來找我,把它拿給你的,現在既然你來了,也該物歸原主了?!?p> 岑越接過儲物盒。
上課鈴剛好響起。
沈城南看了她一眼:“岑越,老師要去上課了,你先去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打開看看吧。”
...
岑越手中抱著一個儲物箱,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剛剛沈城南老師跟她說說的那幾句話。
....
“岑越,你不知道啊?喬瑾遲那小子,在八年前就過世了。”
....
“這是喬瑾遲那小子生前告知我,假如哪天你來找我,把它拿給你的,現在既然你來了,也該物歸原主了?!?p> 八年前...
怎么可能,他那樣的人,怎么會說不在就不在了。
像是再也站不住一般,岑越蹲下身,將儲物盒打開來看。
....
里面只放著三樣東西。
籃球,信紙,和高二那年她得獎的畫,她的《少年》。
...
籃球上刻著她的名字,還有0213,她的生日。
他以前說過的,要教她打籃球,也說過的,有機會,要送一個籃球給她。
她笑了笑,又拿出另一樣東西。
...
那是一張信紙,里面有幾行字。
字跡工整,卻有著少年寫時凌厲的筆鋒。
..
2011年。
我第一次遇見你。
...
2012年。
和你去看了場電影。
....
2012年七月。
高考結束了。
我卻不得不拒絕了你。
....
2013年。
越越。
我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叫過你。
這是第一次,也應該是最后一次。
我趁現在還拿得動筆的時候給你寫東西,我怕今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今后我的身上會插無數的管子,以后我可能連呼吸都會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有時候,我會覺得命運很殘忍,讓我遇到你,又失去你。
有時候又覺得它很美好,畢竟讓我在這一年中,遇到了你。
畢竟,能遇到就很好了不是嗎?
我得了一種病,一種無法治好的病,因為這種病,我不得不跟你說我不喜歡你。
越越。
你聽得懂我這種口不擇言的謊話嗎?
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呢。
我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了你。
我喜歡你的真誠善良,你的勇敢,你的堅持。
喬瑾遲,一直喜歡的,都是岑越啊。
可惜我的生命太短,沒有給我說出來的勇氣。
....
越越,如果有幸,你能看到這里。
那么就讓我給你最后一點祝福吧。
我傾心相待的女孩,愿以瑾遲祝你一世安好,如若不能,那你就放下我,自己好好過。
我們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光陰。
雖然時不待人,但卻已是永恒。
好好活下去,即使這世界上沒了我。
喬瑾遲。
2013年1月1日留。
那些沒說出來的話,再也沒有了說出來的機會。
那天她滿懷期待的去找她,卻傷心而歸。
她沒想到的是,原來,他比她更難過,更糾結。
岑越的心口悶著疼,她的手指顫抖的放下信紙。
...
箱子里還有最后一樣東西。
她的畫。
一張是她的《少年》。
而另一張....
另一張是她坐在籃球場旁邊,扎著馬尾勾勒著《少年》的樣子。
她戴著耳機,留一個側影,嘴角還若有若無的帶著笑。
...
她拿起來看,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喬瑾遲...
為什么不跟她說呢。
整整九年了。
整整九年她才得知了他早已不在這個世間的消息。
以前總以為他們會好好的活著,即便不在一起。
可是現在呢?
現在啊,
這漫漫前路,都要她一個人走。
此后,都只是她一個人。
....
恍惚間,她好像又聽到了他的聲音。
“同學,你畫畫真的真好?!?p> ...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叫岑越吧?!?p> ...
“岑越,下次見?!?p> ...
原來這世間最好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下一次見?!?p> 喬瑾遲,我們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
天空不知為何又下起了雨,仿佛是在為我悲鳴。
我不撐傘,站在雨里。
不知道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籃球場上仿佛還有你們那一群人揮灑熱血的聲音。
六月,校園里的花為你們開遍。
帶著我的少年一起為你祝愿。
...
荼靡花又開了。
仿佛,
你又抱著籃球。
向我走來了。
—全文完—

丟丟的麥當勞
喬瑾遲和岑越至此。 寫的我心臟也抽著疼。 喬瑾遲這樣好的人,岑越也是這樣好的人。 對不起,給了他們這樣的一個結局。 這個世界上總有其他事情困擾著,未曾圓滿,卻相當于圓滿。 番外已經全部寫完了。 接下來只剩后記了。 后記有三篇。 一篇是“顧烯辰“寫的。 一篇是我朋友。(被我逼著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