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凜冬城地宮
撇下討厭的女人，勞伯感覺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一直到奈德領(lǐng)著他走近兩匹石狼守衛(wèi)的地宮。
寒氣以及死氣鋪面而來，勞伯蹣跚的走在濕滑狹窄的階梯上。
“該死的地方。要不是萊安娜，這種地方我一刻都不愿意待。奈德，你就不能把她安放在更加美麗清爽的地方嗎？”，勞伯一邊詛咒越來越肥胖的身軀，一邊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跌倒，“七神在上??！整天住在這里，正常人都會被逼瘋的，可憐的萊安娜怎么受得了！”
“這里是給死人住的地方，他們不會感覺冷?！?，奈德的音調(diào)總是那么無趣。
勞伯想，這家伙從來就沒有年輕過，整天這幅樣子，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這里是史塔克家的地宮，每個史塔克人都要回到這里…”，奈德嘆了口氣，“尊敬的陛下，萊安娜也是史塔克，她應(yīng)該待在這兒?！?p> “她屬于鮮花、芳香還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漂亮東西…”，勞伯咕噥著。
那個生性活潑，性格潑辣的姑娘，她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
勞勃眺望遠方，卻被地宮的墻壁和天花板阻隔，“我是國王，難道就不能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七層地獄??！奈德我真恨你的性格?！?p> 老友聳了聳肩，繼續(xù)前進。
北方很冷，地下更冷。
奈德舉著火把在前面引路，勞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大口喘著氣，不禁為呼吸進胸腔的凜冽打著寒戰(zhàn)。
他們走過一棟棟的石像。
這些是史塔克家的先祖，每個人都在膝下有石狼相伴，鐵劍平放膝蓋上。
勞伯是第一次來這里，卻深深的體會到史塔克家族的尚武。他極力想象萊安娜如果坐在其中的石座上，膝蓋橫放鐵劍的模樣，卻沒能成功。
陰暗的地宮，幽深的隧道仿佛沒有盡頭。
地面很干燥。
他卻好像走在齊膝深的冰水中，凍得骨頭節(jié)子里都痛。
他努力忽略歷代史塔克的冷漠眼神。
他不是害怕。
勞伯.拜拉席恩從沒有怕過誰，他只是無法面對，深愛著的萊安娜的家人們。
如果是敵人，哪怕是異鬼，他都能夠毫不猶豫的揮動戰(zhàn)錘，砸碎他們，但是眼前這些，都是她的親人，是奈德這個異姓兄弟的先祖。他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以及死氣裹住周身，勞伯不禁想象著黑暗活了過來，用戰(zhàn)錘對付這些家伙應(yīng)該沒用。
終于迎來了熟人。
那是老史塔克公爵以及布蘭登的。
他當(dāng)時不在君臨城，沒有經(jīng)歷過瘋王的最后時刻。
據(jù)說兩人死的奇慘。
兩人應(yīng)該感激他，是他幫史塔克家報了仇。
抬頭看到的是空洞的石眸，冷冷的注視著他。
奈德停在一尊女性的石像前。
勞勃滿懷思念的摩挲著石像粗糙的表面，為自己無法記起當(dāng)年那個她感到害怕?！笆駸o法表現(xiàn)出她的美，連十成中的一成都沒有?！?，他說了謊，因為他根本不記得她的模樣。
“死人是完美的?！?，身后傳來奈德沉痛的聲音，“小妹她天生麗質(zhì)，卻比不上王后?！?p> “不要提那個女人！”，勞勃憤怒的揮手，“光是長得標(biāo)致沒有任何意義。那個女人不及萊安娜的萬一?！?，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把手從石像上拿下來，“到頭來你也會進到這里來，這樣的結(jié)局有什么意思？”
奈德?lián)u頭，“史塔克家完美的結(jié)局必然是在這里，即使國王也無法改變?！?p> 勞勃哈哈的笑著，他用很大的力氣拍打不茍言笑的兄弟的肩膀，看到奈德齜牙咧嘴的樣子，更是讓他致郁的內(nèi)心得到了釋放。
“哎，你呀，從來沒有年輕過?；钪臅r候重視榮譽、責(zé)任和規(guī)則，死后要遵循傳統(tǒng)...太無趣啦?！?p> 奈德不情愿的頷首。
勞勃大搖其頭，“算了，你個榆木腦袋，說什么都不會有改變的，讓我們離開這里，去樂呵樂呵?！?p> 兩人離開的步伐分外輕快，勞勃覺著有人推著他離開。
......
接風(fēng)的宴席從下午便開始了，晚上的正餐則顯示了主人的鄭重。
勞勃討厭正餐之前，貴族、領(lǐng)主以及封臣們進場唱名的過程。
很早以前，當(dāng)他還只是個不起眼的養(yǎng)子時，非常喜歡冗長的儀式的，因為在餐廳的角落，屬于他的位置，不但能夠大膽的欣賞貴女們婀娜的身姿，放肆飲用平日里難得的美酒更能夠到處打聽大人物們的奇聞異事。
每每有這樣的場合，都像過節(jié)一樣。
直到身份地位漸高，坐到至尊之位上，他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以前的樂趣不再。
他配合能夠把人悶死的女人一起步入餐廳。眾人起立鞠躬。他還必須擺出威嚴(yán)又不失和藹的微笑。嘆了口氣，勞勃憐憫辛勞的自己。七神在上，如果知道所謂的國王過著這樣的生活，打死他都不會干這份差事。
再看蘭尼斯特女人，莊重典雅，舉手投足間，有說不出的貴氣，同她相比，自己這個國王反倒像是個鄉(xiāng)下來的土豪。
勞勃壓制自己的怒氣。
他最近越來越無法忍受繁復(fù)的禮儀，以及這種繁復(fù)的代表，他的王后。
“親愛的，該你說些什么了?！?，女人用假惺惺的，做作到讓人作嘔的親切語氣同他說話。
她身上的每一塊地方，甚至是每一根汗毛都把她表現(xiàn)的愈發(fā)的高貴。
“呸！”，勞勃明智的沒有把最想說的字吐出來。
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餐廳。
他注意到奈德比他還要不習(xí)慣這種場合。
那個傻瓜穿著得體，舉止比他要優(yōu)雅不少。不過這個家伙眼睛沒處擱置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就好像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狼。
他注意到凱特琳，徒利家的長女，也是奈德的老婆，正向她的丈夫投去鼓勵的眼神。
勞勃差點笑場，奈德這家伙，平日里不茍言笑，一副完美騎士的模樣，結(jié)果要女人來打氣，真不知道這把年紀(jì)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小家伙們似乎比大人更加規(guī)范。
喬佛里同珊莎在一起。好一個標(biāo)致的美人，繼承了徒利家的紅發(fā)，纖細的身體，漂亮的顴骨，同這個臭小子簡直是天生的一對。
史塔克家的阿雅長著一張長臉，簡直是奈德的翻版，同托曼很談得來的樣子。他幾乎看到了托曼跟在阿雅身后到處亂跑的模樣。
彌塞拉同奈德的長子倒是情投意合。傻小子沒有他父親的陰沉，看來是受到他老媽血統(tǒng)的影響。倒是彌塞拉過分靦腆了些，繼承自己血統(tǒng)的女兒應(yīng)該更加奔放些才好。
勞勃在人群中搜尋，看到了帶著金色海怪家徽的小伙子。
他不禁搖頭，巴隆是個頑固強悍的老頭，一如鐵民們整體的風(fēng)格，這個兒子真不像他的。
繼續(xù)搜尋，沒有看到奈德的私生子。他相信如果看到一定不會錯過。小家伙幾乎同奈德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沒有找到私生子，勞勃感覺晚上的樂趣少了大半。
他沮喪的嘆了口氣，發(fā)現(xiàn)大家正看著自己。
“好吧，美酒佳釀，誰還想聽什勞子國王的長篇大論！都給老子吃起來喝起來，音樂呢？該死的樂隊在那哪里？趁著老子沒用鞭子抽你們屁股，快給我奏樂！”，他看到王后的臉，像是便秘了好幾個月的模樣，不由得心花怒放。
“尊敬的陛下，這不符合今天的程序...”，渾身金色的弒君者走上來，被勞勃推了個趔趄。
“切！老子是國王，規(guī)矩由我定下。我做什么都符合程序?！?，他挑釁的揚起頭，盯著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很不情愿的低垂下眼睛。
“呸，沒卵用的家伙?！?，他因為看到弒君者肩頭微微的顫動而愈發(fā)高興，“今天把該死的禮節(jié)都放下，我們要盡情的慶祝。有誰跟老子一起來跳舞？奈德，快叫幾個娘們上來...”
蘭尼斯特們陸續(xù)離開，會場氣氛漸趨熱烈，勞勃總算可以真正的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