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的正式身份是劍舞者,王子劍術老師、風熄堡女爵士,薇爾莉特.拜拉席恩的侍從。
薇爾莉特的身份,以及她那好的莫名的人緣的關系,他在君臨城也是如魚得水,能夠自由出入紅堡不算,在城市各處走動,金袍子們還會主動上前打招呼。
他每天外出走動,卻并非走馬觀花。
依照那雙看透事物本質的眼睛,尋索城市的每個角落。
君臨城占據(jù)的三座山丘的左邊那個,屬于工匠們。
工匠街道沿著逐漸陡峭的山坡建立。位于山丘最頂端,擁有宏偉規(guī)格的建筑物,屬于托布.莫特,君臨城的武器大師。
他鋪子出產(chǎn)的盔甲、兵器,以品質著稱,是王室和貴族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
西格沒有騎馬,穿著印有寶冠雄鹿徽章的輕便絲衣,佩戴普通的長劍,逛街般來到托布.莫特的鋪子前。
他抬頭仰望高聳如城堡的店鋪,傾聽內里傳出的富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眼前一片黑暗。并非空氣不通透。
這里的時空異常,黑色霧氣般的時空能量在劇烈的變化中翻滾。
他看似隨意,實際上懷著少有的警惕心進入鋪子。
店鋪里的人很少。負責打掃的年輕女侍,看到他進門剛想招呼,隨即發(fā)現(xiàn)了他的徽章,便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寶冠雄鹿徽章就是無言的名片。
他到處看看,摸摸,感受著代表這個世界最高水平鑄造技術的產(chǎn)品。
據(jù)他了解,這個世界有著魔法,也有名為瓦雷斯亞神器的寶刀寶劍。
這里所見,沒有魔法的波動。不管是盔甲還是刀劍,雖然品質不錯,卻無法稱之為寶物。
店鋪的后門開,身穿絲質袍子,帶著圍裙,給人感覺介于干凈和凌亂之間的老頭闖入進來。此人個子高瘦,身上的皮膚干巴巴的沒有光澤,眼睛不大,眼神十分銳利。他上下大量西格,表情變換,沒用幾個呼吸便換上一副抱歉的神情,“哈哈,這位…先生,不知是哪位大人派您過來,是定制盔甲還是打造兵器?”,他搓著雙手,一臉職業(yè)微笑,“想來您的大人的要求頗高,且對品質也有獨特的見地。不過請放心,我這里可是全君臨最好的鐵匠鋪。前兩天,藍禮大人從我這里買去的綠色胸甲,不是我吹噓,七國上下沒人能做出那種品質的盔甲來,綠色可不是釉質,而是真正用獨家配方在精鋼中摻了特殊的原料制作而成,還有斯坦尼斯大人那套…”
“摻了銅唄,尊敬的莫特先生。”,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老鐵匠閉嘴,他把目光集中到托布身后,尋找黑色霧氣的來源,“您的產(chǎn)品我差不多都看了,以普通的盔甲和兵器來說還算不錯。”,他特意強調普通兩字。老鐵匠的眉頭微微抖動嘴角上翹?!耙f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嘛,您的本事主要集中在外表方面,供應大人們參加典禮的禮儀裝備還算可以啦,至于其它…”,他用搖頭表示不削。
瘦削的臉拉長,“既然你不是來照顧小店生意的,還請回吧。”
看了看老托布筆直指向門口的手臂,他靠近老頭耳邊,輕聲說道:“我來這里,是考慮到您的生意范圍廣闊,不光定制盔甲和武器,似乎還喜歡收留一些大人們帶來的孩子?!?p> 托布失去了表情,就像套了張面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大人們會給你多少金龍?一個學徒吃住用加起來一年不會超過1枚金龍,而你收的價錢超過成本的十倍。你真的認為這筆錢很好賺嗎?”,輕聲細雨卻好似暴雨雷霆,老鐵匠的身體不停的發(fā)抖?!昂簟也粸殡y你,還請你帶我去見見本人?!保屑毞直胬项^的神色,“我肯定不是第一個來見他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我敢向你保證,每一個來見他的人你都惹不起。”
光頭上滿是汗珠,在侍女詫異的注視下,老頭帶他走進后面的工作間。
一個個鍛爐,內里是橘紅色的鐵水,鐵匠們三三兩兩的擁擠在爐子旁工作。
兩人一直走到很深處。
有間單獨的小作坊,一個年輕人正在揮汗如雨。他子挺高,肌肉很結實,有著一頭濃密的黑發(fā)。
“…是否要叫…”
“不用?!保鞲窆麛嗟慕型@翔F匠。他看到的是年輕人混沌不明的未來。由于他和薇爾莉特的介入,世界正在發(fā)生不可逆的變化,雖然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是觀察這些關鍵人物,便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命運已無法確定。
“…他叫詹德利,關于他的生世我不清楚,不過請大人放心…”,老頭子似乎有意吐露實情,沒被問道便開始和盤托出。
西格伸手阻止他繼續(xù),“尊敬的莫特先生,為了你自己的安全,還是少說為好。他叫詹德利,擁有國王之血?!?,老鐵匠聽到后面半句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我提醒你,你算是接了個麻煩,暫時還不能扔掉,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你想要對他不利…”,他伸手在脖子上做了切割的姿勢,老頭子汗如雨下,“給你個忠告,一旦局勢大變,你肯定會知道是什么時候,立刻把男孩送走,讓守夜人幫忙照顧和看管他,如果再有大人物來找他就照實說,送去了絕境長城。”
說完這番話,再看詹德利方向,他身上的黑色陰霾稀薄了許多,“希望異常的缺口不要太大才好?!保p聲的自言自語。
“什么大人?”,老鐵匠對他用上了敬語。
“想活的長些,就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嘴巴。”,轉身離開老鐵匠的工坊。
這里并非唯一需要修補的異常裂口,還有很多區(qū)域,有更多的人被涉及其中。
……
君臨城所有的風月地都屬于小指頭。
這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常識。
他就像所有的年輕侍從,帶著渴望的表情來到其中一家。他當然不是為了辦事才來,也并非隨意挑選一家,這里有普通人看不見的黑霧糾結。掌握了黑霧糾結區(qū)域發(fā)生的一切,他便能掌握歷史的走向。
他的行動看似隨意,其實有意避開了許多人的耳目。包括王后、八爪魚還有小指頭的。君臨城就是個巨大的蜘蛛網(wǎng),有著許許多多的情報探子和耳目,他必須小心行事,避開可能對他或者薇爾莉特感興趣的家伙。
這種工作他必須親自來做。
薇爾莉特太過正直,做不來這些。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性格方面的考量。
每當被情報相關的瑣事煩惱,他就想著再找個幫手??紤]到又一具靈魂被帶出天道輪回,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增加新的同伴的想法在他內心糾結至深。
接近風月地,看到了首相的護衛(wèi)隊長喬里。避開喬里的視線,裝作普通客人走進內部。這是棟中規(guī)中矩的建筑,內飾裝點成旖旎的粉紅色。侍女上來招呼,他用幾枚銅幣讓對方閉嘴。像個老手那樣,在大堂的角落里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做出品鑒進出姑娘們的模樣。
這里情勢復雜,他決定不做過大的動作,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聚焦在耳朵上。
黑色霧氣糾結的核心位置,位于二樓的某間房間,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你怎么敢…凱特琳來這種…”、“抱歉…我更關心她的安全…”
激烈的對話來自于艾德.史塔克和小指頭。
房間里還有其它人,他可以確定凱特琳也在其中,還有羅德里克斯爵士。
聲音壓的更低,他感知到了瓦雷利亞匕首,那柄被用來刺殺布蘭的寶器是黑霧的真正核心。隨著匕首出現(xiàn),聲音無法外泄,他僅能通過只言片語以及自己對前因后果的大致估計,推測出凱特琳正在向丈夫說明匕首的來由。
黑霧的關系,他肯定這是次相當重要的會面。
會面的結果將會影響歷史,會推動局勢向著既定的方向發(fā)展。
如果他現(xiàn)在不顧一切的沖上樓去,奪走匕首,未來可能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
可惜他不能那樣做。
根源之貨總是有辦法,利用人與人之間的沖突,群體同群體的關系,以及兩三次的意外把一切撥回正軌,就像以前幾個世界經(jīng)歷的那樣。他必須忍耐,忍耐到他同薇爾莉特辛苦編制的網(wǎng)絡成型,才能破壞關鍵的核心物品或者事件。
讓源之禍都無力改變局勢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