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玲瓏看出劉曉筠對裴子期有意,便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稍后便一起用午食吧?!彼衅鹗种械墓P,又道,“我讓廚房弄了些新鮮的水果,咱們上樓去吃?”
劉曉筠偷偷瞥了裴子期一眼,害羞的點了點頭。
裴子期卻道:“本侯府上還有些事,今日便不再叨擾五小姐了?!?p> 莊玲瓏見他面有不快,忍不住打趣道:“裴小侯爺可是方才我不在時輸了牌不高興了?走,我上去陪你贏回來……”
裴子期嘆了一口氣,朝她拱手道:“五小姐,改日再續(xù)?!闭f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福泰樓。
劉曉筠遺憾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半晌也道:“五小姐,我也先走了?!?p> 莊玲瓏抱歉道:“劉小姐,今日招呼不周了?!?p> 劉曉筠咬了咬唇,道:“我與裴小侯爺算不上朋友,只是我一廂情愿罷了。他許是不想和我一起……”
莊玲瓏心有不忍,連忙搖頭道:“劉小姐不用妄自菲薄。朋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日后你與裴小侯爺多接觸幾次,自然就是朋友了?!?p> 劉曉筠感激的朝她福了福身子:“多謝五小姐寬慰,我先告辭了?!?p> 莊玲瓏親自將劉曉筠送到福泰樓門口,才折返回到樓上的雅座。
她單手推開雅座的大門,只見趙洵悶悶不樂的趴在牌桌上發(fā)呆,趙廷面無表情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季卷柏則懶洋洋的靠在窗前翻著一疊話本。
只有季茯苓興致勃勃的握著一堆紙牌自娛自樂,一見莊玲瓏推門進來,便抱怨道:“玲瓏,你終于回來了。你方才一走,他們就不玩了,我一個人好生無聊?!?p> 莊玲瓏順手將一盤水果放在桌上,尷尬的笑道:“哈哈,其實很多人都不愛打牌的,老實說我也不怎么愛打?!彼龔募拒蜍呤种袑⒓埮颇眠^來,又道:“不過季小姐想玩的話我可以陪你,來,我教你打雙人牌吧?!?p> 她正洗著牌,趙廷卻起身道:“五小姐,時辰不早,洵兒先前吵著要回宮,本王這便陪他先回了?!?p> 趙洵目瞪口呆,之前他是想先走,那不是因為他看裴子期不順眼嗎?可這會兒裴子期已經(jīng)走了,他和皇叔就不用再走了呀!
趙廷話已至此,莊玲瓏也不好再挽留,只道:“那好吧,還請祁王爺和四皇子慢走?!彼D了頓,忽然又道,“對了,上次說好替祁王爺做一張絹子的……”
她從隨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素色手絹遞給趙廷:“做的不好,還請祁王爺見諒?!?p> 趙廷接過手絹展開,但見絹角赫然繡著一株精致的蘭草,印在雪白的絹子上頗有一股凌然絕世的韻味。
莊玲瓏不好意思道:“不知道祁王爺喜歡什么圖案,便自作主張選了蘭草。蘭草簡潔素雅,花姿優(yōu)美,素淡幽香,又有高風亮節(jié)的寓意,被人稱為‘花中君子’,我認為蘭草和祁王爺很配?!?p> 趙廷將手絹收起,對她淡淡一笑:“多謝五小姐,本王很喜歡?!?p> 莊玲瓏臉上一熱,道:“不敢當,這本就是那日弄臟祁王爺手絹的賠禮?!?p> 趙洵趁機道:“本皇子的呢?”
莊玲瓏不解道:“我何時說要給四皇子做手絹了?”
趙洵急道:“本皇子告訴過你爹,讓你也替本皇子做一張?!?p> 莊玲瓏杏眸一轉(zhuǎn),幸災樂禍道:“不好意思哦,我爹并沒有告訴我?!?p> 趙洵咬牙切齒道:“這莊孝全好大的膽子,竟然將本皇子的話當作耳旁風?!?p> 到底是這身子原主的爹,莊玲瓏也不忍心看莊孝全被責難,便蹙眉道:“不過一張絹子而已,四皇子要是喜歡,我改日替你做一張便是了。”
趙洵這才道:“那行,那本皇子的絹子要繡芙蓉?!?p> 莊玲瓏一陣惡寒,趙洵果然是喜好浮夸之人,就連隨身的絹子都要繡上芙蓉!更別提芙蓉的花式有多復雜了,這趙洵可真會給她找麻煩!
她本尊是一個21世紀的現(xiàn)代人,本來是不會什么書法和女紅的。
奈何原主卻是宅院中的閨閣小姐,可能自幼對此耳濡目染又身體力行。導致她穿越過來以后,每每拿著毛筆和繡針之類的東西,也能下意識的熟練操作起來。
趙廷見莊玲瓏面露難色,便道:“洵兒生性愛玩,五小姐不必當真。那日本王奉皇上的旨意到莊府會見莊老爺,將三個月后西晉國慶向鄰邦國贈送絲帛之禮的生意,交由你們莊府去做。不知莊老爺可有將此事的后續(xù)告訴五小姐?”
莊玲瓏抿了抿唇,道:“祁王爺可是想讓我來設(shè)計這批絲帛圖案?”
趙廷不置可否,道:“五小姐的親娘蘇荷當年乃錦繡坊有名的繡娘,繡工可謂舉世無雙,名震西晉內(nèi)外。本王相信五小姐的繡工……”他從懷中摸出莊玲瓏送他的手絹,又道,“本王差點忘了,方才已經(jīng)見識過了五小姐的繡工。”
莊玲瓏只好道:“那我便盡力試試吧?!?p> 趙廷微微頷首,對趙洵道:“洵兒,走吧?!?p> 趙洵連忙“哦”了一聲,又朝莊玲瓏做了個鬼臉,才心滿意足的跟著趙廷走了。
剛才還稍顯擁擠的雅座,一時只剩季家兄妹和莊玲瓏三個人。
莊玲瓏不由得嘆氣道:“可惜了我讓廚房準備的一桌好菜。”
季卷柏替她倒了一杯花茶:“玲瓏,這段時日辛苦你了,既要忙福泰樓停業(yè)整頓與開業(yè)大典,又要與我研制含藥的妝品,還要替祁王爺設(shè)計贈送鄰國絲帛的樣式……”
莊玲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以為然道:“唉,身不由己罷了。這年頭什么生意都不好做,能多涉足一些領(lǐng)域也是好事?!?p>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久經(jīng)商場的生意人似的,季卷柏忍俊不禁:“想不到小玲瓏還有鴻鵠之志。不像我家茯苓,都這么大了還只會依賴哥哥和爹。”
季茯苓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從果盤中拿了個脆梨狠狠的咬了一口:“哥哥說的我好像是個一無是處的老姑娘似的。這些年我在瓊城官家太太小姐圈子里發(fā)展的人脈,也替季家拉攏了不少生意吧。”
莊玲瓏哭笑不得:“季小姐左右逢源、面面俱到,怎么會一無是處?”
季茯苓撇了撇嘴:“你莫要取笑我……”她放下脆梨,認真道,“玲瓏,你以后叫我和哥哥的名字便是,不要再道什么‘小姐’、‘公子’?,F(xiàn)如今我們是生意上的伙伴,我們做藥妝全靠你替提供的方子,你還同我們生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