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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家奮斗日常

第五十三章 得與失

農(nóng)家奮斗日常 姚廷芳 2252 2019-08-07 22:50:47

  送走了蔣氏,肖氏頗為遺憾地與貞娘道:“忙活來忙活去,就忙活一吊錢?!?p>  貞娘大著膽子參與了她和蔣氏的商討,蔣氏拿了兩吊半錢來的,肖氏的意思是要兩吊,而貞娘強逆了她娘的想法,只收了一吊半錢。其中,半吊錢又還了蔣氏,結(jié)清了早先蔣氏送來的半吊錢,是以肖氏拿到手的也就一吊錢。

  貞娘繼續(xù)蹲著搓洗田螺,笑著道:“娘不能這么想。你想想,昨個那菜,咱家也就出了雞蛋、田螺和豆腐,連魚都會平津哥家給的。嬸子家又是肉,又是油鹽醬料的,可是出了不少東西。你要是平分,人心里肯定不痛快,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何必事后叫人說貪占便宜沒個夠的。咱這不是還了她家的欠賬,無債一身輕,以后你碰上她,咱都論交情不講欠賬的事兒多好。再說我這會做菜的名頭傳出去,日后總會賺個仨瓜倆棗的。娘,你把眼光放長遠點。這做都做了,你擱院子里這么唉聲嘆氣,難受的不還是你自己?”

  道理,肖氏自然懂。若是不懂,她跟老楊氏那般眼皮子淺,眼里只認利,就不會同意貞娘的決定了。明白是一回事兒,完全放下是另外一回事兒呢。

  肖氏嗔怪她一眼道:“就你大道理多。叫你這么一說,你娘我顯得多可惡似的?!?p>  貞娘嘿嘿笑道:“娘別覺得我強行替你拿主意,叫你沒了臉面才是?!?p>  肖氏確實心里有點小不得勁,有丁點覺得貞娘是得志張狂了,卻不妨貞娘這么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她翻了貞娘一個白眼道:“別跟我賣乖,娘不是那等不知道好賴的人。你蔣嬸子待咱家如何,娘心里清楚著呢。族長爺爺叫你爹去說話,也不知道說啥。你說你那方子真能叫咱家的貨賣出去?我聽你嬸子那話,那個姓程的藥商不大看好啊。”

  說實話,昨天開始做菜的時候,貞娘真心是挺緊張的,十分希望有個好結(jié)果。可昨晚直面了內(nèi)心的空洞,睡一覺反而坦然了。

  貞娘笑看著肖氏緊張,出言調(diào)侃道:“我當娘是無所謂呢?!?p>  肖氏又橫了她一眼道:“咋跟娘說話呢?娘咋能無所謂哩。要是能有人看中了,咱貨賣了,就不愁欠賬的事兒了。欠賬壓頭上,娘睡覺都睡不安穩(wěn)?!?p>  貞娘見自己不動聲色地改變與肖氏的相處方式,她并沒有多少排斥,心下暗暗放松。聽了肖氏的心里話,貞娘只得勸道:“這事兒,總歸是盡人事聽天命。能成最好,不能成,咱們再想別的法子?!?p>  肖氏嘆氣道:“能想啥法子。擱這山窩里住著,錢最難掙。你不知道咱們這的山貨,一文錢三五斤的被人家收去,擱到外頭賣,一斤至少三五文,這都翻幾翻了。就這,要不是老祖宗給咱們弄這個曬秋,也是不好賣。”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山里人家,莫說這個時代,便是貞娘所處的時代也是致富不易的。

  貞娘也著實尋不到太好的安撫詞兒來寬慰肖氏。若是肖氏不是積年生活于此,對生活的困苦了解不深,她或許還能勸慰一番。可經(jīng)過了多年生活的打磨,她已然了解了生活的真實面目,那么再多的勸慰之詞在巨大而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也是極端孱弱的。

  其實,也正是因為看清了山清水秀陰影下的生活艱難,貞娘才覺得內(nèi)心空洞無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光陰,才有了后世黃山那等山區(qū)的繁茂,而她面對生產(chǎn)力客觀桎梏,除了離開此地,似乎并沒有太多伎倆來改善當下自己的生活。

  面對真實的存在,憧憬和暢想,并不能立馬解決問題。而貞娘也不是那等嘴上抹蜜,腳下無行動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貞娘算是個實干家,她喜歡去踐行,因為她堅信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她不是浪漫主義者,甚至是一個悲觀的現(xiàn)實主義者,可這并不妨礙她想過好生活。

  當然,她的這些內(nèi)心旁白,也是無人可訴的。在生活面前,哪怕穿越了,堅強都是繼續(xù)生活下去的必須習慣。有些話無可說,有些話不必要說,有些話也只能憋著。

  貞娘到底沒有敷衍地安慰肖氏,從自身出發(fā)認真分析道:“娘,你也別愁。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會做飯,能做飯。我現(xiàn)在知道了,會做飯就能做其他的。指不準能做出什么值錢的東西來。旁的不說,就蔣嬸家里賣的那個山楂糕,我覺得就不太難。還有前些日子的柿子餅,我打聽一點點頭緒了,人家說的不詳盡,我慢慢地摸索,肯定能摸索出來。”

  肖氏點頭說了“娘信你”,就見黎定山帶著兩個佳春和佳秋從外頭進來了,忙問道:“都說了啥?”

  蔣氏剛來沒多久,黎厚相那邊就打發(fā)人來叫黎定山去說話了。佳春和佳秋多日不見爹,見到爹稀罕得很,非吵著跟著去,黎定山勉為其難地讓他們跟著去了。

  佳春和佳秋去了,也不是沒好處,得了好吃的,還想著貞娘和肖氏。一個人揣了一塊糖糕,非要塞到貞娘和肖氏嘴里不可。

  貞娘咬著糖糕,小聲與佳春和佳秋說著話,支棱著耳朵聽她爹娘交談。

  黎定山讓鬧騰的佳秋跟貞娘和佳春一塊兒呆著,一臉喜氣地蹲下來看著妻女搓洗田螺,低聲道:“好事兒。咱閨女昨天做的幾個菜,有人相中了。有一個全買,給二十兩銀子的。有幾個單看中了一兩個菜,叔問我啥想法?!?p>  “一樣?xùn)|西能賣兩三家嗎?”清溝黎能延續(xù)多年曬秋,也是因為講規(guī)矩,只要是曬秋時候做的買賣,甭管多少,只要你覺得不如意,都可以到村學處找人評理。肖氏自然愛錢,可這擺到明面上的事兒,也是不想觸霉頭。

  貞娘聽著爹娘的交談,心里覺得這出二十兩把她的菜方全買走的是個眼光的好的,也不知道是誰。

  黎定山聽了肖氏這頗有點貪心不足的問話,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想啥的表情,回道:“叔叫我過去,肯定是不想一樣?xùn)|西賣兩三家。分開賣,錢比二十兩還多五兩呢。可出二十兩全買的這家是縣里大族,馮家?!?p>  馮家素來與清溝黎這邊關(guān)系不錯,交情延續(xù)了三、五十年了。年年幫襯著張羅曬秋的事兒,縱然人家也得點名和利,可多年合作的老交情,清溝黎還想講一講。因此黎厚相才尋黎定山做做工作,很明顯他是希望黎定山犧牲一部分利益,來成全村里與馮家的交情的。

  貞娘仔細聽著黎定山與肖氏商談的話,心里也在盤算著這事兒怎么拿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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