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同一時期的風(fēng)云人物,童淵雖不曾與王越一戰(zhàn),但有老友李彥的前車之鑒,他深切的了解劍神的厲害。
如今看到劍宗一脈日漸凋零,他心中也頗有感觸,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門下弟子極為嚴(yán)格,尤其是秉性上面更有不容置疑的嚴(yán)酷規(guī)矩。
因為都是些陳年往事,那王越自從去了洛陽之后早已經(jīng)是名聲不顯,連那無雙第一人的榮稱也被月旦闕收回點給了潘猙獰潘鳳,這才引出了后面那么多事。
提起王越,作為一個時期的“老古董”頗為感慨,當(dāng)年前者擁有九龍蒼穹之一的浩天白金令,若是沉浸武道途中,想來成就必在他們之上。
不過童淵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談下去,而是嚴(yán)正告誡司馬睿,道:“除了你身上的陽天紫金令,張遼手上的鈞天黃金令,再加上王越的浩天白金令,如今九令下落已知其三。莫說天下群豪,只一個羽林衛(wèi)張遼,以他對九龍蒼穹的狂熱覬覦,日后少不得有一番糾纏?!?p> “徒兒知道”,司馬睿肅容道:“等從洛陽回來,徒兒一定回恩師身邊好好學(xué)藝,有了自保之力就不怕羽林衛(wèi)了?!?p> 童淵點頭道:“孩子,需知懷璧其罪,等到了洛陽,以你此時的本事萬不可與羽林衛(wèi)正面為敵,以免多出事端。還有,老夫希望大家嚴(yán)守秘密,萬不可將陽天紫金令的秘密宣揚出去,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諸人齊齊點頭稱是,司馬睿更是銘記于心,畢竟已不是過往那天真無知的少年,經(jīng)歷數(shù)次生死危機后,已知曉這九龍蒼穹是人人趨之若鶩的一件魁寶。
稍等片刻,童淵突然問道:“丫頭,你們準(zhǔn)備何時起程?”
顏慕兒秀眉輕皺,與童飛對視一眼后,答道:“事不宜遲,我們要趕在張遼之前到達洛陽安排一切,當(dāng)中還須得不少時間,為防萬一,我與童大哥商議明兒一早就要出發(fā)了?!?p> 要不是那張遼覬覦陽天令而盤桓薊城,只怕連這一個月的空閑時間都沒有,可惜司馬睿雖有陽天龍魂相助在武道一途中進步神速,但遠(yuǎn)沒有達到融會貫通的地步,這時間還是過于緊迫了。
童淵心里滿滿都是對司馬睿的不舍與擔(dān)憂,尤其是他體內(nèi)暗藏的陽天龍魂,雖然是一個巨大的寶藏,但同時也是潛伏的危機,因而神態(tài)中頗為擔(dān)慮。
前途難測,司馬睿食不知味,他想到了劉虞,想到了司馬朗,想到了孫禮。
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一切,比他之前在溫縣十幾年加起來的都要精彩,不由百感交集。
感受到恩師關(guān)懷難舍的目光,他端著酒碗,對童淵動情道:“師父,等我從洛陽回來就去鉅鹿找您,以后徒兒在您身邊好好孝敬您老人家?!?p> 縱然童淵貴為槍宗宗主,縱然他早已經(jīng)是看遍世事,但此時的他也如任何一個普通老者沒有分毫的分別,越是年老遲暮這感情也越是豐富。
對于這新收獲的弟子,既有劉虞的緣故,也有關(guān)司馬睿本身的脾性,童淵分外看重,越發(fā)珍惜。
這杯酒分量之重,竟讓拿慣了幾十斤鐵槍的他也不由微微顫抖,看著面前雙眸閃亮的司馬睿,言語難以為繼,只能一直感嘆道:“好孩子,好孩子……”
司馬睿雙目大熱,借著飲酒之際悄然將淚水擦干,那酒早沒了滋味,但那股熱卻在心頭滾燙滾燙。
離別酒,最是醉人也最是愁人,眾人食不知味,草草的結(jié)束在這不知名小村的最后一晚。
心緒不寧的司馬睿躺在臥榻之上毫無睡意,想到明兒就要啟程前往洛陽,真正到了要行動的前一刻,他心里的惶惶才不可終止的逼近。
太行山,羽林衛(wèi),劉虞父子,九龍蒼穹還有漢帝劉宏等等,一件件一幕幕與自己有關(guān)的,與自己無關(guān)的,混雜在腦海里如同泥潭一般,讓人難以入睡。
司馬睿索性起來看些書想打發(fā)一下這難熬時間,沒想到夜半人靜之時,屋外頭卻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細(xì)聽之下竟是顏慕兒悄然而來。
對這位太行五當(dāng)家,他素來敬重也頗為親近,忙整理衣物打開了房門。
外頭不知何時已起了風(fēng),把顏慕兒的青絲拂亂,露出那一雙微笑的雙眸。
過往司馬睿始終在逃亡死生間,不曾將顏慕兒細(xì)看,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姿傲梅,容貌俏生,竟引得他心跳微微有些急促,忙道:“顏姐姐,有事嗎?”
顏慕兒宛然不覺,只顧笑著說道:“怎么,不請我進去,準(zhǔn)備讓我在這里吹冷風(fēng)嗎?”
司馬睿臉上一紅,急忙請顏慕兒進去,二人現(xiàn)在以姐弟相稱,只是跟顏慕兒共處一室,還是不免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似乎是看出司馬睿的窘境,顏慕兒故意調(diào)笑道:“你跟我三哥的關(guān)系匪淺,與我這般見外可不好,還是他在你面前說了我的壞話不成?哼哼,等下次見了他,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一番……”
話還沒說好,顏慕兒自個兒倒是先笑了起來,而司馬睿一想到孫禮吃癟的樣子,也是忍不住一同大笑。
笑了一陣,兩人才感覺沒有那么的尷尬,再說上幾句,顏慕兒才慢慢切入正題,道:“才一個月的時日,你看起來精壯了不少。瞧,身上少了幾分書卷氣,卻多了幾分男子漢的味道,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司馬睿心里欣喜,搖頭笑道:“這些不算什么,我倒覺得比以前好,至少學(xué)了武技就再不會任人擺布,做個無用書生了?!?p> 顏慕兒眼中含笑,稱贊道:“怪不得三哥高看你,你果然吃的了苦,不過話又說回來,童大師的本事,也不知道你學(xué)到了多少?”
司馬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師傅的本事深不可測……我所學(xué)的不過是管中窺豹,實在不到萬一??上r間緊迫,不然我倒想一直伴在他的左右,也好多學(xué)些本事?!?p> 顏慕兒有些吃驚的看著司馬睿,道:“這武技在像你這般世家人眼里,不過是些下乘行徑,想不到你居然有這么大興趣?!?p> 誰知司馬睿聞言,卻是握緊了拳頭,恨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如果能有顏姐姐,孫叔這樣的本事,當(dāng)日也不會任由他們殘害王爺而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