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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影

鐘浩然

韶光影 寒香君 2181 2019-06-04 00:16:38

  聚義幫刑堂

  暗無天日的牢房一直點著幾根昏暗的蠟燭,顫顫巍巍地燒著,好似隨時會熄滅一般。

  深處的一間里,趴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似乎只剩下半條命了,身上的鞭痕密密麻麻的,呼吸之聲似有似無。

  他旁邊的一間里,另一人隔著欄桿蹲在他身邊,絮絮叨叨,嘴一直未曾停下。不過這人的待遇倒是比旁邊的人好多了,沒有人對他用刑,伙食還比較精致。哪有人坐牢能過得這么悠閑。

  “你說你也是,玉闌枝是什么東西,你自己都沒用過就敢給幫主用?要我說啊,這一連串的禍事,都是因你而起。如今,你就算再有才華,聚義幫和天南星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說不定你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要是幫主想不起你的存在,你就在這死了吧,然后發(fā)臭了也沒人管。唉!我怎么這么倒霉分到你這附近了?”

  沐韶光緩緩步入牢房,就只聽得吳應的聲音在這牢房里回響。

  這里關著的所有人里,也就只有這人有這膽量,有這資格如此放肆。

  沐韶光也沒有下令要殺他,只是將他關起來。天南星的人不會不管他,花些財務疏通一下也是簡單的事。

  吳應聽見這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沐韶光之后,他便沒再與半死不活的鐘浩然說話了,而是打起了精神。

  “幫主為何如今才來?”

  沐韶光淡淡的道:“我倒是真想不來了。你如今給我造下這么大的一個爛攤子,若是不收拾干凈,我不是要把你丟出去平緩眾怒?”

  吳應笑道:“如今幫主可不用怕他們了,何必畏首畏尾?”

  沐韶光問:“若是我真的死了,你是否會直接動手奪了這東山城?”

  吳應擼一擼胡須,“過猶不及,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p>  東山城為幾大幫派控制,是分裂的東山城,只算是毒瘤。若東山城一統(tǒng),就不是毒瘤,而是心腹大患。

  吳應又道:“只是幫主也說過,天南星需要一個立威的契機,我不過是抓住了這契機而已。”

  沐韶光緩緩道:“但你做的,太過了?!?p>  吳應不以為然,“算起來,我可是替幫主演了這白臉,幫主再演個紅臉,也不會負了你所謂的江湖義氣了?!?p>  沐韶光不欲再多言,“你還是繼續(xù)在這里呆著吧?!?p>  吳應擺擺手,“幫主聽不得大實話?!?p>  沐韶光沒理他,只是看著一邊動彈不得的人道:“你想入天南星?”

  那人確是清醒著的,聽聞此言,便激動地掙扎著,還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幫主,玉闌枝之事確是我別有用心,只想著幫主與吟秋之事一成,我或許也能得一些好處,沒想到......”

  吳應在一邊插嘴,“幫主是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最不耐煩你們這些不擇手段的人。”

  沐韶光盯了他一眼,吳應撩了一下胡須,“怎么,幫主想說什么?”

  沐韶光沒理會他,對鐘浩然道:“只是,你如今做出這般舉動,天南星的人,怕是容你不得。”

  鐘浩然嘆一口氣,“也是命數(shù)如此,我認了。幫主不與我計較我做的蠢事,我感激不盡?!?p>  沐韶光又問:“不如,你單獨為我辦事吧?!?p>  鐘浩然又重燃希望,“我本鑄下大錯,承蒙幫主大恩,才能保得這條命,愿聽幫主差遣?!?p>  吳應幽幽地問:“幫主,這是想干什么呢?”

  沐韶光還是未曾理會他,只讓刑堂的人,放出鐘浩然,攙著他去治傷。隨后,便欲離開,沒有接吳應的話。

  吳應捻著胡須,若有所思。

  .......

  沐韶光又去了刑堂的另外一個地牢。這里的環(huán)境好一些,都是些輕犯。

  衛(wèi)吟秋被關在這里。

  因為有織音的吩咐,吳應和章之曦都未曾為難她。只是,他們從她的房間里搜出了毒藥,于是她身上又多了些嫌疑。

  而這毒,她本打算用來自盡的。

  這幾日,衛(wèi)吟秋也是食不下咽,她可以死,但是要清清白白的死,不能背著這莫須有的污名去死。

  她看到沐韶光來了,松了一口氣。

  沐韶光吩咐人打開牢門,走進去,“倒是委屈你了。”

  衛(wèi)吟秋笑一下,“沐幫主如今無事了便好?!?p>  沐韶光道:“如今風云樓不在了,風花雪月也沒了,你不若待在我這里,我的人不會為難你的。我知道,你是不想死的?!?p>  衛(wèi)吟秋嘆了一口氣,“父皇要我活下去,若非是被逼到了絕路,我也不會那樣做的?!?p>  沐韶光點點頭,領著她去了客房,道:“你以后就住這里吧,缺什么,便與下人說?!?p>  衛(wèi)吟秋打量了四周,“寬敞明亮,頗為雅致。難得東山城這土匪窩也有這般地方。”

  沐韶光的聲音很和煦,“也算不得雅致,只是去了一些多余的東西罷了,還是有些寒酸?!?p>  衛(wèi)吟秋搖頭,“你不必這般。我已不是一國公主,只是寄人籬下的一屆弱女子。”

  沐韶光道:“天南星不會虧待得用之人。我說過的,是我想要你為我所用?!?p>  衛(wèi)吟秋難得開玩笑,“可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能干什么?莫不是讓我去迷惑君心,做一個亡國妖姬?......也是,我唯一能用的,怕是只有這一張臉了?!闭f著,她以手輕撫臉頰。

  沐韶光突然道:“你是凌寒盛放的寒梅,為何要做那給人賞玩的瓶中花?”

  衛(wèi)吟秋愣怔了一下,“難得你如此看得起我......”

  “因為你們是知己......”一句酸溜溜的話插進來。

  織音睨了沐韶光一眼,“我有沒有打擾你和美人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沐韶光:......

  沐韶光自覺岔開話題,“你該好好休息的,照顧我這么久了,也是辛苦你了?!?p>  織音嘆了一口氣,“哎呀,我這糟糠妻,沒有個婚禮,委委屈屈的這么過日子,可還是顧念著幫主身子,來督促幫主喝藥來的?!闭f著,她揚了揚手上的盒子。

  沐韶光:......

  “婚禮一事......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我怎能害你?”

  織音瞪了沐韶光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說罷,氣呼呼地走了,還帶走了一直提在手上的食盒。

  真是來送藥的。

  沐韶光與衛(wèi)吟秋對視一眼,只見衛(wèi)吟秋捂嘴輕笑,“幫主夫人真是有趣?!?p>  沐韶光無奈道:“改日我再來看你,今日就先告辭了?!?p>  衛(wèi)吟秋甩著帕子擺擺手,“去吧去吧,仔細夫人生氣不理你了?!?p>  沐韶光:......

  這都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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