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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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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影 寒香君 5809 2019-09-10 21:30:46

  景明聽說沐韶光醒了,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覺。聽到人傳話說沐韶光帶著一大批人氣勢洶洶地往正殿走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帶著玉笙迎上去。

  沐韶光坐在一架輪椅上,被織音推著走過來。身邊跟著的是巡防營的人。

  這人看起來很虛弱,面色蒼白,瘦了許多,像是只剩下一具骷髏包裹著些皮肉一樣。

  景明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聲聲腳步聲打在他的心間。

  景明走到沐韶光前方,站定,“沐哥哥,你無事就好?!?p>  沐韶光淡淡道:“拿下。”

  巡防營的人得令動手,將毫無防備的玉笙抓住押在地上,玉笙驚呼救命,景明也愣了一下,看向沐韶光:“丞相做什么?”

  玉笙則是使勁兒掙扎,“沈源,快來護(hù)駕!”

  應(yīng)周扣著沈源的手,把他五花大綁,緩緩走上前來,“沈?qū)④娫谶@兒呢,救不了你。護(hù)衛(wèi)軍也被巡防營拿下了。一群小雞仔怎么斗得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公雞呢?”

  沈源也無奈道:“末將無能。”

  玉笙氣得面紅耳赤,瞪著應(yīng)周,“你......”

  沐韶光盯著景明,“王上,你可知玉闌枝是什么東西?”

  “我......”

  “王上可知,這東西的可怕之處?”

  “......”

  “這東西若是流入夏國,會有什么樣的危害?輕則毀一人一家,重則毀一國!我在東山城見識過這東西,也最是避諱著東西......這是最不該碰的東西?!?p>  景明欲言又止。

  “這東西我明明已經(jīng)毀了,為何又會出現(xiàn)?別說是在衛(wèi)太子府中找到的,我仔細(xì)查探過,絕不可能有遺留。為何玉笙手里會有這東西......”

  恐怕君洛離也已經(jīng)動手了。

  而玉笙與君洛離到底有沒有勾結(jié)......現(xiàn)在還未查出。

  沐韶光冷冷地看向玉笙,玉笙顫抖著道:“丞相......奴才也并未想到這東西會有這般危害,更沒有想過要害丞相的命......看在王上的面子上,饒了奴才這一次。奴才......奴才罪不至死??!”

  沐韶光捂著嘴咳了幾聲,才緩緩道:“我要處理了你,有兩個理由,其一宦官專權(quán)是國之大忌,王上與你關(guān)系密切我知道,王上年紀(jì)尚輕,可你不該不知分寸,仗著恩寵插手你本不該干涉的事情;其二,你怎敢攛掇王上碰玉闌枝那陰毒之物,謀害大臣?你今日敢這樣害一個沐韶光,明日,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朝堂不該由你這內(nèi)侍插手,朝中大臣,也不能由你陷害?!?p>  一字一句打在玉笙心里,他顫抖著求饒:“丞相......饒命!”

  沐韶光沒打算再與他多說,擺擺手,讓人把他帶下去,“傳令,讓所有后宮宮人內(nèi)侍與百官觀刑,再有心術(shù)不正,越權(quán)逾職者,形同此人?!?p>  “是!”

  巡防營的人拖著玉笙下去了,他掙扎著對夏王喊:“王上,救我!”

  景明想追上去救人,卻被巡防營的人攔住。

  景明眼眶微紅,神色焦急,“丞相,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放了玉笙吧,我只有他了......沐哥哥......”

  沐韶光淡淡道:“王上無錯?!?p>  錯只在這個心術(shù)不正,野心勃勃的內(nèi)侍。

  “丞相!”

  沐韶光定定地看著夏王,“王上,玉笙犯的錯,不可饒恕。他一死,一切的錯,一切的怨就煙消云散。往后,沒有了他,王上才能真正成為這國家之主?!?p>  從此,一切仇一切怨都煙消云散。該死的人已經(jīng)死了,該還的我也已經(jīng)還了。一筆勾銷,兩不相欠。

  以后,也沒有沐韶光了。

  “沐哥哥!”

  沐韶光閉上眼,對織音道:“回吧?!?p>  織音點頭,“嗯?!彪S后就推著輪椅回去,一行人也跟著離開。

  景明癱坐在地上,恍恍惚惚,看著前方消失的人影,伸手想挽留,動了動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

  從此為殊途......

  織音一直在想,玉闌枝的事,到底是玉笙自作主張,還是......景明默許的?以景明的性格,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可不信幫主教導(dǎo)長大的人會這般糊涂,輕信他人,被一個宦官迷惑,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倒是說他心思深沉,又貫會演的,倒很有可能。

  不過現(xiàn)在玉笙死了,仇算在玉笙頭上,以后天南星的人也不會自作主張再去找夏王的麻煩了。一切仇,一切怨,就此煙消云散。

  幫主用心良苦。

  但是,景明他值得嗎?

  或許在景明眼里,幫主什么都好,只一點不好,他掌控不了。僅僅這一點,他就有理由狠心??v然他無意傷人命,卻也陰差陽錯害了人命。

  一個將命都奉獻(xiàn)與他的人,他怎么忍心?

  若真的是他做的,那真就太可笑了。

  幫主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于沐韶光來說,為了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沐韶光死過一次以后,就放下了?,F(xiàn)在要專注的,是以后所有人的未來。這些被自己牽涉進(jìn)來的人的未來。

  ...

  沐韶光在這之后,一直都沒有出丞相府。

  織音照顧著沐韶光睡下之后,就到門口對吳應(yīng)說:“幫主有令,天南星所有的總管都到這里來,幫主交代諸項事宜。”

  吳應(yīng)回道:“是。”

  “安排在朝中的官員,可以著手撤退了?!?p>  “是,我這就去安排?!?p>  吳應(yīng)臨走前猶豫了一下,問:“夫人,還有多久?”

  織音扯出一抹笑,眼中的淚水卻一直在打轉(zhuǎn):“最多兩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個月。”

  吳應(yīng)壓低聲音,“明白。”

  ...

  沐韶光已經(jīng)抬不動筆了,想寫什么都是應(yīng)周代筆。

  “幫主,我這字真的能看嗎?”

  沐韶光坐在一邊喝著茶,調(diào)笑道:“你以前不好好練字,現(xiàn)在知道丟人了?”

  應(yīng)周嘟囔道:“讓夫人寫也比我寫的好看嘛。”雖是這么說著,手上的動作卻很是認(rèn)真。一筆一劃規(guī)規(guī)范范寫下,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寫這么認(rèn)真過字吧,他當(dāng)年可也是把先生氣得飯都吃不下的混世魔王。

  想太多,一不小心就寫錯字了。

  應(yīng)周哭喪著臉看沐韶光,“幫主......”

  沐韶光一點也不通情達(dá)理,“重抄吧。”

  “???......哼哼......”

  應(yīng)周的嘴閑不住,寫著寫著又問:“幫主,怎么寫給方亦方睿兩位將軍的比何遠(yuǎn)道將軍的厚這么多?”

  沐韶光反問:“你覺得呢?”

  “呃......因為何將軍比他們懂事......”

  沐韶光擋著嘴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p>  信寫了厚厚的一沓,裝進(jìn)信封之時,沐韶光才松了一口氣。該說的話都寫在信里了。不過......等這信送到方亦與方睿手中的時候,自己恐怕也不屬于這陽世了。

  沐韶光苦中作樂地想,這封信是跨了陰陽之信,倒是非同尋常的信。但愿方亦和方睿別一時生氣把信撕了。

  以后,沒有了沐丞相的庇護(hù),方亦與方睿當(dāng)如何立身,都寫在信中了。算計了他們這么久,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卻也只有這一封信了。

  吳應(yīng)敲門進(jìn)來,回稟道:“幫主,從天南星趕過來的各管事,還有集體告假的大臣們已經(jīng)聚集在大廳里了?!?p>  應(yīng)周寫完了信,收拾干凈桌子,站到幫主身邊。

  沐韶光摸著他的頭,“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你愿不愿意,成為天南星下一任的幫主?”

  應(yīng)周該是早就猜道了,跪下回道:“幫主,我愿意。”你所期愿的,我都會去實現(xiàn)。你留下的,我都會好好珍惜。

  沐韶光此時仍然很理智,“我說過,你是自由的,不該為他人而限制住自己,我不想限制你的人生。你決定自己的人生,不要因為我輕易下決定。好好想清楚,不要任性,也不必勉強(qiáng)自己。”

  應(yīng)周叩首,“幫主,我一直都想的很明白的。我愿意,且絕對不會后悔?!?p>  “你選擇這條路,就該明白以后回?fù)?dān)負(fù)怎樣的責(zé)任。”

  “我明白。”

  “好?!?p>  沐韶光又看向吳應(yīng),“應(yīng)周既然這么決定了,那么這就是我的決定。應(yīng)周不是有野心之人,也不是重權(quán)勢之人,你大可不必忌憚他。應(yīng)周擔(dān)著這幫主之名,幫內(nèi)要事還是由你拿主意。所以,你如今的地位不會變,以后應(yīng)周也會成為你的庇護(hù)。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你要好好保護(hù)扶持應(yīng)周?!?p>  至于應(yīng)周想要什么,那就是以后的事了。一個謝世之人也管不了了。

  沐韶光沒有繼位之人,只有一個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應(yīng)周,在身份上,只有應(yīng)周有資格,眾人都心知肚明,也心服口服。

  吳應(yīng)一直覬覦這幫主之位,但他不管以何種手段上位,都不可能讓所有人信服。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破吳應(yīng)獨大的局面,有應(yīng)周這一層關(guān)系在,天南星會更和平些。

  如今的天南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天南星了。利益分化,派別對立,這世上除了沐韶光在沒有人能完全掌控天南星。

  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了吳應(yīng)考慮,他是聰明人,會想明白的。

  不過,這意味著以后吳應(yīng)與應(yīng)周都會相互牽制......但他們兩人,都會在彼此的磨合中成長。

  更多的事,沐韶光不欲多想。

  以后的天南星會是什么樣子,都由以后的人來決定。

  吳應(yīng)看起來并無不滿,跪下俯首磕頭,“吳應(yīng)遵幫主令。”

  沐韶光又看向應(yīng)周,溫柔地笑著,“該留給你的人,你都熟悉。以后,都交給你了?!?p>  應(yīng)周握著拳,語氣堅定:“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p>  ...

  許久之后,吳應(yīng)和應(yīng)周跟著幫主出門去,來到眾人聚集的大殿議事廳中,作最后交代。

  沐韶光坐在首位,應(yīng)周站在左側(cè),吳應(yīng)站在右側(cè),抬著手上的卷軸慢慢地念。

  幫眾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下方,低著頭聽吳應(yīng)說話。略顯昏暗的大廳里,只有一個人的聲音在回響,從上面?zhèn)鞯较路健?p>  “天南星所有人,準(zhǔn)備撤回東山城,從此與夏國一刀兩斷,再不得干涉夏國任何事物,更不許挾私報復(fù)?!?p>  “當(dāng)前的所有人職位無變動?!?p>  “新任幫主,應(yīng)周?!?p>  “各管事,幫眾以后當(dāng)竭力扶持新幫主,不得有二心?!?p>  “......”

  等各項事宜念完以后,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

  沐韶光讓應(yīng)周跪在面前,立誓。

  沐韶光親自將象征幫主權(quán)利的玉佩掛到他身上,最后問了一次:“你真的決定了嗎?”

  應(yīng)周堅定地點頭,“決定了,不會后悔?!?p>  沐韶光溫柔地笑著,摸著他的頭,“好,應(yīng)周長大了?!?p>  應(yīng)周轉(zhuǎn)身,面對著所有的幫眾,高高舉起手中的玉佩,朗聲道:“我應(yīng)周在此立誓,定不負(fù)沐幫主重托。往后與諸位一起,揚(yáng)我天南星之威名?!?p>  眾人莊重地跪拜新幫主,并當(dāng)著沐幫主的面立誓:“誓死擁護(hù)新幫主!”

  沐韶光又環(huán)視一周,看著下方的這一大群人。

  這么多年了,與自己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歷經(jīng)大風(fēng)大浪的人,都在這里。無論因為何理由來到天南星,這些人都是深入天南星靈魂的人。

  眼下這些或老或少,或文或武,或男或女的幫眾們,齊整地站在下方,都紅了眼眶。

  沐韶光覺得自己或許也是該應(yīng)景哭幾聲的,可怎么都哭不出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喪失這個本事了。

  于是幫主對著幫眾們淺淺一笑,“看來我是沒有辦法回東山城了......以后,我不在了,你們也要好好保重。”

  “幫主......”

  “當(dāng)年,我一手建立了天南星,是為私愿。以后我不在了,天南星,為天南星而存在。這個地方,能給這么多身處亂世無處可去的人一個歸處,真好。你們當(dāng)它是歇腳之處也好,生根發(fā)芽之地也好......天南星的未來,在于你們。我一直在束縛著天南星,也在束縛著你們。但以后不會了,這么珍貴一顆寶石,應(yīng)當(dāng)閃耀,而非掩藏。生逢亂世,所有人都無可奈何,但我輩有定天下之心,也有安天下之能,一切都有可能。我惟愿,你們都能有好去處?!?p>  有的人已經(jīng)忍不住哭出聲來了。有人先開了例,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不抹淚低泣。

  此時卻也沒有人笑話他們哭的如此狼狽。

  沐韶光的眼光從每一張臉上掃過,語中滿是不舍,“日后,珍重?!?p>  ...

  眾人紛紛散去,腳步都放的很輕。

  此次集會,有的人沒有來。因為此時正是上朝的時間。沒來的人,就是選擇了夏王,而背叛天南星。

  他們在下了朝以后,才匆匆趕過來。

  一群人疾步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是徐麟。來遲的,是在夏王與天南星之間做好了選擇的。

  按照幫主的意思,天南星與夏王不會交惡,以后再無牽扯。但現(xiàn)在天南星只能給他們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未來,而夏王能給的,是眼前最實在的東西。會有這樣的選擇,一點也不奇怪。走一條自己想走,又適合自己的道路而已。選擇了利益而放棄道義而已,人之常情。

  他們卻在門口被心有不平之人擋住。

  朱淺站在徐麟面前,質(zhì)問道:“你為何背叛?”

  徐麟定定地站著,“我想見幫主?!?p>  謝冬冷嗤一聲,“你這叛徒有何面目去見幫主?幫主何時虧待過你?背信棄義,忘恩負(fù)義之人不配與我等為伍,更不配見幫主!”

  徐麟依舊堅定地說:“我想見幫主?!?p>  朱淺大罵:“滾,滾出去!”

  這時劍光閃過,一柄劍直接架在徐麟的頸間。

  陸殷抬著劍,對著朱淺和謝冬道:“你們這些文弱書生,關(guān)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說那么多做什么,還不如直接動手。”

  陸殷扭頭,冷冷地對徐麟說:“想活,就趕緊滾!別站在這里礙眼?!?p>  徐麟似乎毫不畏懼,繼續(xù)道:“我要見幫主!”

  陸殷再沒有耐心,手上用力,“你以為我徒弟脾氣好就是好欺負(fù)呢?”徐麟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了血痕,傷口漸漸加,顏色慢慢加深。

  外邊鬧的動靜這么大,沐韶光不會聽不見。應(yīng)周扶著人緩緩走出來。

  沐韶光微弱的聲音響起,“師傅......收手吧。”

  陸殷氣惱地道:“你閉嘴!什么時候都不聽我的,現(xiàn)在還要來阻我。我是為了誰呀?我圖的什么呀?”

  沐韶光無奈地喚一聲,“師傅......”

  陸殷恍惚見到了當(dāng)年那個執(zhí)拗的孩子。想做什么就會拼盡全力去做。他若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以前自己拿他無可奈何,現(xiàn)在仍是。這么多年了,脾氣一點沒變。

  陸殷氣哼哼收劍,“我還和你計較什么呢?我也沒有你這臭脾氣啊,怎么就把你養(yǎng)成這樣了。”

  沐韶光走到徐麟和其他幾人面前,“你說你想見我......”

  徐麟連同其他幾個人莊重地跪下,行大禮。

  沐韶光懂他們的意思。

  “你們,想要留在夏國,不回天南星了?”

  “......是。”

  沐韶光點頭,“也好。我一向覺得天南星這地方不適合你的發(fā)展?!?p>  徐麟在天南星刑堂掌罰,如今在邢臺做主事。機(jī)巧善察,敏銳應(yīng)變,在天南星確實委屈他了。倒是這邢臺,更適合他。如此好的機(jī)會,放棄了確實有點可惜。

  沐韶光又看向其他的幾人,“你們,也都決定不回天南星了?”

  他們相互看看,最后一人出頭,說:“幫主大恩我等不敢忘,但是......我們......”還是想留下來。

  這半年來,景明的一切行動,都不是白做的。也確實有人被收買了。

  幫眾們都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們,吳總管也冷嘲熱諷道:“既然選擇了你們的陽關(guān)道,又何必再來此惺惺作態(tài)?”

  不過是仗著幫主寬宏才敢如此。

  沐韶光看向吳應(yīng)道:“將名冊拿來。”

  吳應(yīng)還是乖順地聽從命令,找來了名冊。

  名冊拿來了以后,沐韶光讓應(yīng)周執(zhí)筆,將這幾人的名字劃去。

  “今日,你們幾人在天南星除名,以后,你們與天南星再無干系。我已經(jīng)命令幫中再也不許插手夏國之事,也不會讓他們?yōu)殡y你們?!?p>  他們見幫主如此干脆,也都很是驚愕。

  沐韶光又對著場中的其他幫眾說:“無所謂背不背叛。相逢是有緣,能一起走過這么漫長的路,也是緣分。不過事到如今,不得已分道揚(yáng)鑣,緣分已盡,如此而已。人生分分合合之事太多,何必糾結(jié)于此?你們,不可為難他們。”

  眾人縱然心中不忿,也還是憋屈地回應(yīng)道:“是?!?p>  最后,幫主予這些離開的人的話,也就只有四個字,“各自珍重?!?p>  要離開的幾人也都紅了眼眶,鄭重地拜了三拜,起身走開。

  其余的人知道幫主的決定,讓開一條路,看著他們離開,眼中都有怒氣,但誰都沒有開口。

  直到他們走出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與他們說話,或者是謾罵。

  只是,被讓出來的這條路,好似尤為漫長。他們腳下的步子,也非常沉重。

  背叛者之恥辱,今生都不會消弭?;蛟S未來的幾十年,他們都會在愧疚中度過。

  沐韶光最讓人信服的,就是容人的氣度。正因為這一點,天南星如今才會聚集如此多的有才能之人,才能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除了名利,還吸引他們到此的,就是沐幫眾的容人之量。

  其余的幫眾,則是無條件聽從幫主的命令,哪怕是放過這些背叛之人。

  他們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會深深埋葬。

  此后一刀兩斷,再不是同路人。只因為,這是幫主的所期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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