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太子府的更丞,王晊。
“哈哈,原來你是我們的人!”秦大將軍哈哈大笑。
“出什么事了?”秦王出聲問道。
“回秦王,今夜太子和齊王決定,先行在宮宴前,請你至東宮一敘。若無意外,帖子明日即達(dá)府上?!蓖鯐y直言。
“反了他們,還真敢!”這下,誰也坐不住了。
“秦王定要做好準(zhǔn)備?!蓖鯐y說,同時從腰封處拿出一個小瓶子。
“看來,這次,他非要置我于死地?!崩钍烂裥χ鴵u搖頭,看著王晊手里的瓶子。
“這是臣親自準(zhǔn)備的。無色無味,喝下去,嘔血不止,有中毒癥狀,但性命無憂。望能助秦王逃過此劫?!崩钍烂駨耐鯐y手中接過瓶子。
“秦王…..”眾人都不敢說話。
“諸位有什么話,盡管說吧?,F(xiàn)在,還有什么事不能說的。”李世民飲了一口水,左手把玩著這個瓶子。
“在下以為,不妨借力打力。”杜如晦停頓一下,“借此事,將太子和齊王先囚禁起來,不讓他們再干預(yù)政事?!?p> “東宮宴之上,太子有的是機(jī)會為自己開脫。此舉不能根治?!崩钍烂癜欀碱^。
“是啊,一次不行,太子肯定還有后招,我們要躲到什么時候!”尉遲開口。
“房先生以為如何?”李世民看向房玄齡。
“老臣在王府?dāng)?shù)十載,看著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更別說有多少次差點(diǎn)喪命。你要做什么,便大膽的去做吧!”房玄齡看著這個已然不是少年的男子,“秦王還是不可不考慮,兄弟情義啊?!?p> “兄弟情義?”李世民冷笑一聲,右手撫上受傷的左臂,左手卻握緊了藥瓶,“他們在處處置我于死地時,可曾想過,兄弟情義?”
眾人都不再說話,誰會不知道,太子和齊王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在長安城,還是在親往府邸,更甚至在軍營,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他們下手多少次了。此時,兄弟情義這四個字,對秦王李世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翌日淮陽王府
“二叔,二叔,舉高高…..”小夏槐一身粉紅衣裳,拽著李世民的袖子,撒嬌的要舉高高。
“夏槐不可胡鬧!”一旁的淮陽王妃拉過小夏槐,“夏槐乖,二叔打仗受了傷,夏槐還記得嗎?你還給二叔呼呼呢?!?p> “呼呼…..呼呼,二叔就不疼了!”夏槐似乎想起了李世民受傷事情,又開始鼓起小臉。
“夏槐,二叔沒事?!崩钍烂駥櫮绲谋鹣幕?,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笑卻不達(dá)眼底。
一旁的淮陽王妃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道,“秦王這是怎么了?”
李世民看著懷里的小女娃,不發(fā)一言?;搓柾蹂焓纸羞^嬤嬤,讓她把夏槐抱走。李世民看著在嬤嬤懷里依舊對他笑嘻嘻的夏槐,對淮陽王妃說,“王妃,帶夏槐離開一段時間可否?”
“離開?”淮陽王妃疑惑。
“是的,離開。越遠(yuǎn)越好,只要遠(yuǎn)離長安,去哪都好!”李世民還是看著遠(yuǎn)方。
“突然之間,秦王這是當(dāng)如何?”淮陽王妃不解。
秦王長時間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淮陽王妃感受到了,似乎在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李世民,淮陽王妃笑了笑,“秦王,自打我嫁進(jìn)這王府,活到現(xiàn)在,還有什么沒見過的?!被搓柾蹂皖^看著腳下的石磚地,“秦王可知我這廳堂地板有多少塊青石磚?”
李世民轉(zhuǎn)頭看著淮陽王妃,“六百七十二塊?!被搓柾蹂鷩@了一口氣,“自道玄走后,若不是還有夏槐,我也就隨著去了。時間長了,這王府里的每一磚每一瓦我都清楚,每每看著這些,我就覺得,道玄還在。”說著,自嘲的笑了笑,“道玄膝下再無子,也不能再為秦王效力,也難為秦王您還守護(hù)著我們娘倆?!?p> “王妃不要妄自菲薄,我沒有其他的意思。”終于,秦王開口,“此次回來,這長安城已然不是能容得下我的長安城了。本王何嘗不是風(fēng)雨飄搖?”
“我早該想到,秦王的傷,來的不是那么簡單?!被搓柾蹂鷵u了搖頭,“這骨肉親情,怕是耗盡了?!?p> “這幾年我在外領(lǐng)兵打仗,遠(yuǎn)離朝政??蛇€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父王也還是一樣,優(yōu)柔寡斷。我們兄弟之間的恩怨,他何嘗在乎過?”秦王眼中閃過一絲恨。說罷,從懷中掏出那個由王晊奉上的毒藥瓶。
“看來,你已經(jīng)想好要做什么了?”淮陽王妃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想請王妃,帶夏槐離開?!崩钍烂窆麛嗟?,“只有離開,我才能安心的做剩下的事。就算失敗,你們也不會成為他們制約我的籌碼?!?p> 此時,太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進(jìn)廳堂,天空中的霞光火燒一般,籠罩在整個長安城的上空,也映在李世民的眼中。
許久,淮陽王妃看著遠(yuǎn)離的背影,叫過管事,“收拾東西,今晚,我們離開?!?p> “王妃,這.....”管事不解。
“多帶些盤纏,食物,夏槐大了,我?guī)鲩T走走?!被搓柾蹂叩皆褐?,看著院子里的槐樹,不由得攏了攏衣服,“這天啊,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