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么?聽說了么?淮陽王府的郡主要回來了!”熙熙攘攘的東市,一個酒館兒里
一桌穿著不俗的客人聊著天。
“淮陽郡主?”身邊的人似乎沒聽說過這位郡主的名號。
“怎么,淮陽郡主你都不知道?”身穿青藍色衣服的男子有點鄙棄。
“這淮陽郡主很有名嗎?”那人反駁道?!澳悄愫臀覀冋f說,這郡主有什么了不起。”
“對啊,和我們說說,說說。”眾人都附和。
“說起這淮陽郡主啊,要從一件事情說起?!鼻嗨{色衣服的男子飲了一口奶酒。
“話說,那是武德年間,當(dāng)今的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四處征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伤麉s獨獨寵愛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娃。有一天秦王回城,去淮陽王府看這個小女娃。那時啊,長安城并不像如今這般。秦王看到小女娃,就突然聽見小女娃指著一棵樹,說了一句:‘回’。”青藍色的男子停頓了一下。
“這‘回’字又能說明什么?”旁邊的人不解。
“哎,當(dāng)時天色漸黑,出現(xiàn)了‘太白星’。”青藍色衣服的男子說道,“太史丞稟陛下,若天空中出現(xiàn)‘太白星’,那是有大事要發(fā)生啊?!鼻嗨{色男子又飲了一口?!扒赝跻仓懒颂仔乾F(xiàn),可是淮陽郡主緊緊地抱著秦王,一直重復(fù)著‘回’。后來秦王許諾,一定會平安歸來,郡主才放手。”
“后來呢?”眾人又問。
“后來啊,就發(fā)生了那間改變整個大唐的事件。秦王封太子即位。再后來,就聽聞淮陽王妃帶著郡主離開了長安。這不前不久,陛下思女心切,著王妃帶郡主回城?!鼻嗨{色的男子說道。
“是啊,你說,這一個四歲的小女娃,怎么就知道這么多?!迸赃叺娜烁袊@著。
“其實啊,郡主自小被秦王看著長大,也是天意,秦王涉險,郡主卻用一句‘回’,護著秦王?!鼻嗨{色男子說道。
當(dāng)然,郡主的傳說也只是長安城中百姓們知道的一小部分,因為這個影響了當(dāng)今皇帝的小女孩很小就離開了長安城。這彈指一揮間,就過了十年。十年間,大唐崛起成為一個強國,太宗即位后,因親眼目睹大隋的興亡,農(nóng)民戰(zhàn)爭瓦解隋朝的過程,認識到了農(nóng)民階級對君主專制統(tǒng)治穩(wěn)定的重要性,所以常用隋煬帝作為反面教材,來警誡自己及下屬。吸取隋亡教訓(xùn),糾正前朝之弊端,調(diào)整統(tǒng)治政策,在國內(nèi)厲行節(jié)約、使百姓休養(yǎng)生息,以緩和階級矛盾,穩(wěn)定社會秩序,恢復(fù)經(jīng)濟。而遠在安西都護府的李夏槐,也無憂無慮的到了十四歲。
安西都護府龜茲
“夫人,長安來書信了?!币粋€身穿西域風(fēng)格服飾,年長的男子匆匆走進廳堂。
這是一個夯土結(jié)構(gòu)的小院落,進門處可見小院子,院子里種著些許的花朵和蔬菜,院子不大,但卻規(guī)劃的很整齊。走過院子,左中右有三間屋子,看得出來,中間為廳堂,左邊為廚房,右邊是寢室。院中一棵古樹,樹下坐著一位梳著回鶻髻,著長裙,身披瓔珞的婦人。在風(fēng)沙較大的龜茲,婦人的樣貌并沒有因為氣候而改變,十年來,歲月也不曾傷害她分毫。十年前,她帶著女兒和管事仆人,離開了風(fēng)云詭譎的長安,本以為只是暫時躲避,可不想,這一離開,就是十年。
婦人接過管事遞來的濕帕,擦干凈了因為整理院子弄臟的手,打開書信。一陣微風(fēng)吹過,婦人身上的瓔珞隨風(fēng)飄起,手中的信紙也被吹起一角,隱約可見“望速回長安”五個字。婦人將書信折好,收進袖子里,轉(zhuǎn)身問“夏槐在哪?”
“哎,客官來看看,看看我這上好的麖皮,縫制個包包,保你能用一輩子!客官別走啊”。
“客官看一看,瞧一瞧,新鮮的葡萄,水靈靈的梨呦,甜掉牙呦?!?p> 這邊,還有滴滴噠噠演奏龜茲樂的,年輕的女子踏著音律扭動著腰肢。
突然舞姬就被一股力量撞了腰,“哎呦!”舞姬被撞倒在地,還來不及哼哼,就看見一道黑影從身邊跑過。
“小子,你給我站??!”嬉鬧的市集上,發(fā)生了一起騷亂。
只見一名男子,手里攥著一本書,玩命的往前跑。后面跟著一個個頭略矮的少年郎。眼看偷書的男子撞到了舞姬,自己也跟著踉蹌了一下,緊跟的少年郎隨收抄起路旁水果攤上的梨子,一個用力,就砸向偷書人。說時遲,偷書人后腦勺狠狠地挨了一下,一時砸的眼冒金星。
“嘖,嘖,嘖”矮個頭的少年郎看著蹲在地上的男子,又拿起一個梨子,丟給老板幾個銅板,要了一大口梨子,“嗯嗯,真甜!”走到男子身邊,蹲下身來,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梨子,“你這身板,又不經(jīng)砸,還偷東西!”
這時,被砸的男子已經(jīng)緩得差不多了,嘗試站起來好幾次。最終站定在矮個兒少年郎面前,“我沒有偷書!這本來就是我的書!”
“還不說真話,我明明親眼看見的,你從書院張老頭兒那兒拿走的,還不認賬!信不信我再揍你!”矮個少年將梨子咬在嘴里,手握成拳頭,比了比姿勢。
“這書真是我的?!蹦凶訉鴩绹缹崒嵉奈嬖趹牙?,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跑的太猛,還是被氣紅的。
“好呀,你說是你的,你如何證明?”矮個少年吃完最后一口梨子,將梨核丟掉,拍了拍手,“說呀,怎么證明?”
“我……”男子臉更紅了。
“證明不了吧?書是偷的吧?哼哼?!卑珎€少年得意的揚起下巴。
“誰說不能?”男子將書從懷中拿出,翻開第一頁,指著一個印記說,“喏,這是我的簽章?!?p> 矮個少年左看右看也看不懂,“這是什么玩意,你不是唬我吧?”作勢就要揍他。
“呼……”男子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的簽章你都不認識,這是龜茲語,淳風(fēng),李淳風(fēng)!”
“李淳風(fēng)!你就是李淳風(fēng)?”矮個兒少年驚訝。
“哼,知道我是誰了吧?怕了吧?”李淳風(fēng)得意的看著矮個少年。
“不認識?!卑珎€兒少年認真的說道。
“不認識你激動什么!”李淳風(fēng)的臉氣的由紅轉(zhuǎn)黑了。
“管你是誰!反正你乖乖的把書拿出來就對了!”矮個兒少年舉了舉自己的拳頭。
雙方正僵持不下,就見一老頭哼哧哼哧的小跑過來,“哎呦,停手呦!”
“張師傅!”李淳風(fēng)定睛一看是書院的先生,趕緊作揖行禮。
“哎,我說,張老頭,這家伙偷了你的書!”矮個兒少年趕緊上前一步,跑到張老頭那兒告狀。
“郡...”張老頭看著眼前的人,眼睛瞪的圓圓的。
“打住,郡什么郡啊!”矮個兒少年趕緊捂住了張老頭的嘴?!拔艺f,張老頭,這家伙偷你的書?!?p> 老張頭看了一眼“偷書賊”,笑著說,“小公子誤會了,他不是偷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