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憂
寧昭昭沒想到伏尤之會出山,本來她打算三顧茅廬來著,但剛剛到山腳就瞧見一襲白衣的伏尤之。
他背上背著藥筐,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寧昭昭走到他的面前,這還是自己頭一回瞧見伏尤之這副模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一切都提不起心思般。
“伏大夫……你沒事吧?”寧昭昭在他身旁三步遠處站定,看著他的樣子,還有些擔憂得說出這句話來。
伏尤之偏頭看了眼寧昭昭昭方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笑,“無礙的?!?p> 寧昭昭看著他的樣子,這模樣怎么可能會沒事,但還沒等自己開口,伏尤之就搶先一步打斷她接下來的話。
“先前你說的瘟疫,首次發(fā)現(xiàn)的地點在哪里?病發(fā)時又是什么樣子?”伏尤之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心態(tài),對她就問了一堆問題。
寧昭昭將滿肚子疑惑都憋了回去,見此就老老實實得回答他的問題。
“第一例發(fā)生瘟疫的病人是在離淮禾不遠的小鎮(zhèn)中,才剛剛發(fā)現(xiàn)沒過多久就蔓延到了全鎮(zhèn),現(xiàn)在淮禾已經(jīng)被封|鎖起來了,隔離區(qū)域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寧昭昭頓了下,食指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下那些瘟疫病發(fā)的狀態(tài),但因為淮禾封|鎖她也出不去,那些還都是聽府內(nèi)下人說的,可信度一半一半吧。
“我也是聽下人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么嚴重,聽說瘟疫病發(fā)的時候會四處橫沖直撞亂咬人,被咬的人不出半日便傳染了瘟疫,聽說那些人眼睛都紅了,見誰咬誰。”寧昭昭說著還抬頭看了眼伏尤之,發(fā)現(xiàn)他緊皺著眉。
見此她打了個哈哈,“我也覺得他們說的太夸張了,又不是喪尸,至于這么嚴重嘛?!?p> “不,我曾經(jīng)見過和這差不多的病例?!背龊跻饬系模戎尤粵]有否定她口中的話,反而說出了更讓人震驚的話來。
寧昭昭有聽立馬扭過頭,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著急道:“這是什么???有救嘛?”
伏尤之看著寧昭昭抓住他衣角的手,眼神一時間有些復雜,寧昭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覺得此刻動作不妥,尷尬了下才將手松開。
她抓著自己的衣擺又重復道:“如何?這病還有救嘛?”
伏尤之咳了咳,朝前走了兩步,道:“此病乃瘋?cè)瞬?,當初我倒是配出了藥方,但這藥材,卻不在淮禾內(nèi)?!?p> 寧昭昭一聽還有救治的希望,登時開心了不少,先前還因為害怕傳入淮禾而擔心受怕,一聽說有藥救就放心了不少,語氣都輕盈了些,“那這藥材在何處能尋到?”
伏尤之停下腳步,這突如其來的停腳讓寧昭昭差點沒撲他后背上,還好她及時剎住了車,抬頭看著伏尤之還有些不解他為何突然停下。
這一抬頭就對上他的表情。
看起來……不是那么好辦的樣子。
“莫不是這藥……難尋?”寧昭昭顫顫巍巍得問出這句話來,眉頭都皺了皺。
伏尤之沉默了會后才輕聲道:“并非難尋,只是這藥長在邊度的魚骨嶺上,那魚骨嶺中毒蟲許多,怕能摘到這藥,也不能活著帶回來了?!?p> 他頓了下還嘆了口氣道:“先前走運,在鐵嶺藥鋪中得到這味藥,只可惜,如今那藥鋪在戰(zhàn)火紛飛中已經(jīng)被攆成滾滾沙塵了。”
寧昭昭這聽著心就涼了半截,這合著就是這藥根本拿不到了唄。
即便能摘到也沒命帶回來,寧昭昭這越聽心越?jīng)觥?p> 起初還以為有救,現(xiàn)如今看來,除了拼一把就是等死了。
“除了那藥,就沒別的方子能替代了?”寧昭昭不死心得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
但伏尤之的話直接就給她錘死了。
“那藥至關重要,是最重要的引子,若缺了它,那我也只能暫時緩解病情,可復發(fā)卻又是一個未知數(shù)了?!狈戎畤@了口氣,說出這個真相。
寧昭昭被這該死的命運打擊得站不起身,她可不想染上這瘟疫……如今也只能持緩兵之計了。
“那伏大夫就先控制住疫情,關于這藥引,再想想辦法,總能找到辦法的?!睂幷颜阉伎剂艘粫?,最后做出這個決定。
伏尤之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后來因為有了伏尤之的加入,疫情控制得挺好,至少沒有人員傷亡的消息再傳出來,而關于這個藥引,寧昭昭也愁得不得了。
雖然看樣子這瘟疫好像得到了控制,可若沒那至關重要的藥引,那等瘟疫再次爆發(fā),可是一個不得了的事。
她覺得就自己一個人瞎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結(jié)果,于是她收拾了下直接就奔到皇宮中。
“陛下,如今瘟疫雖然得到有效的控制,可仍缺一味重要的藥引,沒了這藥引,那瘟疫會再次爆發(fā)?!睂幷颜阎苯泳妥プ×嗽谟▓@憂愁的皇帝,單刀直入得進入了主題。
皇帝最近也在為瘟疫煩憂,連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條,好不容易這瘟疫暫時得到緩解,現(xiàn)如今寧昭昭這么一說,他快樂還沒兩下又陷入了憂愁中。
“是什么藥引?”他撫著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
寧昭昭瞧著對方一字一句道:“邊度魚骨嶺的銀蕭草?!?p> 這一聽皇帝就震驚了,邊度的魚骨嶺他可是有些耳聞,聽說是堪比亂葬崗的存在,活人去了那是有去無回,他是沒想到這最重要的藥引居然會那種地方。
像魚骨嶺這地方,就算賞萬金也不一定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去。
難道這次的瘟疫淮禾真的躲不過了嗎?
“魚骨嶺啊……那這就有些棘手了?!被实劭粗胺洁?p> 也就是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堅定意味。
“臣愿為陛下分憂?!?p> 這聲音一出,大家就齊齊回頭看著那人的方向,姣好的臉上掛著笑,一襲水色長裙在微風中輕輕晃了下,她發(fā)間的步搖輕響,但她的聲音卻比著步搖還要脆上幾分。
“臣愿為陛下分憂?!?p> 她朝皇帝行了一禮,又重復了一遍。
寧昭昭看著這人還有些眼熟,盯了一會后才認出面前人是蕭王的郡主。
蕭明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