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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見南山將心難測

第十六章 路遇劫匪

悠然見南山將心難測 唐懌禾 3082 2019-06-14 01:04:55

  “至于那直接參與剿殺沉如淵一家的,大多被屬下一把毒給毒死了。不過......“說道這兒,風離頓了一下,眉頭輕皺,接著:”但其中少了筱月樓的樓主和他們的左護法兩個人。不過先前我已查到他們逃到了京城?!憋L離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白悠悠。

  白悠悠輕微點了下頭,很是滿意。

  無悠閣從來不妄殺無辜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送人離開這人世。復又問道,“那你有見到他們長什么樣子嗎?”

  “沒有。屬下逼問了幾個他們樓里的人,發(fā)現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樓主和左護法長什么樣,只道這兩人應該均是女子之身?!憋L離搖頭,頗為懊惱。斬草不除根,說不定何時就給無悠閣帶來什么重大禍事。

  白悠悠正準備開口繼續(xù)問一下沉如淵一家的事情原委,忽然神思一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與風離。

  馬車停了下來,外面一陣吵吵嚷嚷。而車外,似是有人正往這邊走,腳步略重,且距離越來越近。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道稍顯青澀的聲音,操著刻意的粗俗之調:“里面的人,都給我出來!別逼老子親自上去把你們人給揪下來......”

  車內,白悠悠對風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xù)待在車廂里。隨后素手一抬,掀開馬車的簾布,不急不緩下了馬車,朝著眼前的劫匪柔和一笑。

  面前的劫匪是一半大的少年,一舉一動間努力端著成熟的勁兒。富者為志向,窮者為生存,只是不知這少年是為了何?

  見白悠悠下來,少年又欲打開車簾往里面瞧瞧。流風見此手腕一動,便準備阻止那人,白悠悠拉了他一下,幾不可查的搖了下頭。

  隨之,那少年打開了簾子,馬車內并無旁人存在。便指揮他們往人群那邊站過去,轉身往下一個馬車那兒走。

  環(huán)顧一周,白悠悠大致估量了一下,這打劫的隊伍約莫著有百十來人,是一頗為龐大的隊伍。一般來講,劫個道兒而已,怎的會有這么多人出動……如此,難不成有人提前透漏了消息今日有車隊經過此地?

  這時,在自己前排的風天逸趁著這群打劫的人不注意,不知何時挪到了白悠悠身旁,面上波瀾不驚,只低聲安慰道:“白小姐不必驚慌,想必他們是為求財,等會兒給他們一部分錢財便可?!?p>  聞言,白悠悠點了點頭,不做任何回復,面上卻是做驚恐狀,以與自己這千金大小姐的身份相符。

  朝廷賑災任務在路途中一般都是要低調行事,不然萬一遇到一些圖謀不軌的人將賑災糧劫走就完了。而這劫糧之人若是一般的山賊,便得花上那個把月去挑了他們的老窩;若是敵國的人來劫了,就不只是個把月的事兒了,起兵打仗或者再次出錢購買糧食,不論是哪個,朝廷都不會樂意去選的。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偽裝成行商的商人,路遇劫財之人,只需相應的給些銀錢便罷。

  但有一點,白悠悠其實不太明白。如若是要出遠門,不可避免的要經從林間小道兒,因此,遇到些劫道兒的在所難免。官差有官差護衛(wèi)隊,即使是行商的商人,也會花錢雇傭幾名身手不錯的打手。而眼下自己這么一行人竟是連個像樣的打手都沒,就直接繳械投降了?剛想到這里,站在自己另一邊的流風似是知道自己內心所想,與自己低聲道:“打手已經被他們給制服了,就在那邊?!?p>  白悠悠順著流風目光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那里果然有幾名身強體壯的男子,被十幾名山賊給圍著,臉上憤憤不平。

  此時,應是一個山賊頭頭兒的人,開口:“這無戟山方圓百里范圍可都是歸我們清風寨所管,看諸位都是見慣世面的商人,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有多少銀兩,都給拿出來,然后便放你們過去。莫讓我的手下們發(fā)現你們藏私,不然……”山賊頭頭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刀,恨恨地威脅道。

  這邊除風天逸,白悠悠和流風之外的一群人忙不迭的點頭,似是無比的害怕,更甚的,站在后排的幾個丫鬟已經在輕聲啜泣了。

  白悠悠聽到聲音,暗中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象征性的掉兩滴眼淚,才更符合自己深閨小姐的身份。

  這邊,白悠悠還在糾結時,忽而聽見身旁風天逸命令一小廝,去往后面自己所坐的那輛馬車內給那些山賊拿銀兩。

  錢啊......

  就在那小廝去拿銀兩的過程中,一道醇厚的聲音自車隊前方傳來,穿透力極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難登大雅之堂的行為,實乃可悲可嘆!”

  “你又是哪位?!勸你早早離開的好,我無戟山清風寨的事可不是你能過問的!”山賊看了男子一眼,橫眉冷對,豎起自己手中的到,惡狠狠道。

  剛說話那人,穿著灰布衣裳,衣裳上還有幾個較為明顯的破洞,臉略微黑上一些,整個一副放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普通模樣,但那人卻有雙凌厲異常的眼睛,著實與他的臉不怎么匹配。而山賊似是被他的眼神給鎮(zhèn)住,握緊了手中的刀,嚴陣以待。

  那雙眼睛給白悠悠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但她卻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林間無風,樹葉都靜靜的垂在枝干上,極其靜寂。

  那男子默不做聲,卻身隨影動,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到了那山賊面前,手持一把劍抵著那山賊的脖子。只需手腕那么輕輕一動,山賊便立刻可以去見自己的先祖了。

  與男子臉上的冷靜不同,那山賊頭頭瞬間現了驚恐之色,卻稍縱即逝。白悠悠心生震撼,一區(qū)區(qū)山賊,竟能有如此氣魄。

  怎料這是群信心與人數不成正比的搶劫團伙兒,沒有奮力搏上一搏,因著灰衫男子的殺氣,紛紛棄了手中的刀劍。緊接著,剛被圍住的幾名打手也迅速反應過來,反客為主。

  這主客換的著實有點快,快到白悠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風天逸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俠士相救,俠士若是不嫌棄,可否護送我們商隊去往泉曳。到時我自會付閣下一筆豐厚的酬金?!?p>  倒是個會做生意的,見著裝而知所求。

  白悠悠看那男子似乎有些心動,陷入了思考之中。而就在此時,離得較近的一名山賊突的撿起地上的刀,砍了過去,倒是個有職業(yè)精神的劫匪。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甚至有幾名丫鬟尖叫起來。

  這一尖叫,迫使那灰衫男子回了神兒。卻不見他絲毫慌亂,劍依舊穩(wěn)穩(wěn)的抵在山賊頭頭的脖子上,隨后衣袖一甩,舉刀的那名山賊便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此番,那些山賊一見這人武功如此高強,也不再敢在此逗留,匆匆的往一側跑,而那男子也出掌將挾持住的山賊給拍了十步之遠,由著他被自己的手下攙扶著走了。

  回過頭來。

  風天逸再次將剛才的邀請說了一遍,態(tài)度很是誠懇,而周圍本還持觀望態(tài)度的一些隨行的人包括剛那幾個打手也都開口勸道。如此過了大概半刻鐘的功夫,那男子才答應了風天逸的請求。

  那名男子被安排在了風天逸前面一輛馬車上,等眾人上了馬車,車隊又開始繼續(xù)往前走。

  寂靜的山林因著馬車行進而添了些許的生氣,隱隱的,帶起絲絲輕風,吹動著馬車簾布。

  回到馬車上,將在外趕車的流風叫進車內,白悠悠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那男子十分眼熟?”

  流風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說:“感覺像是在哪兒見過,但又好像沒見過?!?p>  見過卻又沒見過,那應該就是見過。既然流風也覺得可能見過,那么這人應是自己與流風一同行動時見到的,所以,他會是誰呢?

  見白悠悠陷入了沉思,流風自發(fā)的掀開簾子,繼續(xù)坐回外面趕車,動作輕緩。

  車廂內,聽見外面沒了聲音,風離便從暗格中走出來。面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對著白悠悠說道:“那個流風受傷了?”醫(yī)者果然是醫(yī)者,一眼便看出來了。

  白悠悠回過神來,想起前些日子流云跟自己說流風因去取自己丟了的玉佩被厲宿所傷,而這些天太忙,自己竟將此事給忘了。便對風離道:“嗯,今夜到客棧休息的時候你去幫他瞧瞧有沒什么大礙。若是有什么用的上的有效藥材,盡管給流風用上便可?!?p>  風離幽幽應道:“難得讓閣主你出錢,放心,屬下絕對會撿著最貴的藥材用的?!?p>  白悠悠白了他一眼,心道:自己這閣主在風離眼中究竟是有多么摳門來著......繼續(xù)拿起自己的話本子,兀自看了起來。

  話本兒在萬番艱難之下翻了幾頁,卻是半個字兒也沒看進去。坐在對面的風離一臉古怪的盯著自己,被盯得實在是不大舒服,白悠悠終是忍不下去,合上話本子將其放在桌子上,抬頭看向風離,“你想說什么?”

  風離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片刻,開口問道:“閣主,你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白悠悠一愣,這是什么問題?后又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僅以無悠閣閣主的身份見過風離,反問道:“你不是行醫(yī)的嗎?自己看不出來?”

  風離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我是真看不出來。要不是流風提前跟我說了,我還真是半點都看不出來?!闭f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又新奇道:“所以,閣主你的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悠悠瞥了她一眼,繼續(xù)拿起自己的話本子看起來,不再理會他。

  先前,風離雖是不經常在無悠閣,但在流云的悉心傳播下,無悠閣的消息自己也算是知道的十分透徹,而這消息,自然專指的是八卦消息。

  從流云那兒,風離知道流風對閣主有著不一樣的感情。說這話時,流云一臉的驚天八卦模樣,而自己卻沒多大在意。

  當時,風離也只是以為流云所說的這種不一樣的感情指的是——依賴。畢竟,在無悠閣內,每個人都對閣主有著不一樣的依賴。像流云,閣主給了他他想要的自由;像宓香,是對閣主有著超出主子與奴才身份的男女之情;而像自己,閣主提供了自己安居之地,使自己不用再漂泊流浪。所以,風離以為,流風對于閣主的感情,應與他們的沒有太大區(qū)別,歸根結底,都可以統(tǒng)稱為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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