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沂希被蘇婼一路半扶半拽拖回了房間,按到了床上躺下。
叩叩叩!
“蘇小姐?!?p> “請進!”
劉媽把蘇婼讓她拿的除了溫度計以外的都拿來了,臨走的時候還跟蘇婼說:“蘇小姐,這會兒還不到十點,藥店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門,要不我出去幫先生買點退燒藥吧——”
蘇婼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遠處還在閃著電火花兒,“看這天似要下雨,這么晚了,你還是別去了吧。我一會兒開車出去買?!?p> “這——”劉媽有些欲言又止,“蘇小姐,你別怪劉媽多嘴,這么晚了你出去也不太安全。”
“就是點感冒,我喝點水睡一覺就好了?!碧稍诖采系姆揭氏B犞鴥蓚€女人緊張的對話,有些不耐煩。
剛欲起身,又被蘇婼給按了回去。
劉媽說:“在我們鄉(xiāng)下,生病發(fā)燒了夜里找不到醫(yī)生就用老姜沾白酒擦身子,第二天就退燒了。要不給先生試試?”
蘇婼蹙眉,“脫了衣服擦不會越來越嚴重嗎?”
“不會?!眲屝χf。
“可——”
她給他擦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她總不能讓劉媽來吧?
劉媽以為她是不放心,“我們窮苦人沒那么好的條件,這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土方子,退燒很有效的。小姐你等我一下,我這就下樓去準備?!?p> “嗯?!?p> 劉媽走了。
空曠的臥室里,只剩下了還在低頭做內(nèi)心掙扎的蘇婼,和手支著腦袋看著蘇婼的方沂希。
“去給小吳打電話讓他來接你?!狈揭氏5坏恼f。拿了個枕頭靠在身后,坐了起來。
蘇婼替他把被子蓋好。
“你想過這個后果嗎?”
她突然想起那天跟古月聊天時,古月說的話。
“藥都擦過了,還怕再擦點酒嗎?”
她自嘲的在嘴邊浮起了些許笑意,用手試了試水杯的溫度,端給他,“喝點水?!?p> 方沂希接過水,再次提醒她,“快去打電話?!?p> 蘇婼把被子替他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有些猶豫的說:“我想——今晚上就不回去了?!?p> “好。那我給老蘇先生打電話?!痹S是覺得自己答應(yīng)的太快不妥,他又解釋道,“這么晚了,開車也不安全?!?p> “我晚點自己跟爺爺說吧?!?p> “嗯。”
……
“叩叩!”
“請進!”
劉媽用一個白瓷小碗裝來了半碗白酒,手上拿了兩大塊削了皮的老姜進來。
“劉媽你先放那兒吧!”蘇婼指著床頭柜對她說。
劉媽把東西放下,拿走了柜子上已經(jīng)喝空了的水杯,還有沒派上什么用處的冰袋。
蘇婼大致問了一下要怎么擦的步驟,就讓劉媽去休息了。
劉媽走后,她有些尷尬的將臉扭向了窗外。
快要下雨的夜里刮起了風,南方的夏天,最愛夜里下雨,樓下的樹在風的騷擾下?lián)u搖擺擺,站不端正。
“你先把衣服脫了吧——”她小聲的說,聲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忐忑不安。
方沂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蘇婼,不要勉強自己?!?p> 蘇婼猜他應(yīng)該是誤會了,淺淺一笑,“小叔叔覺得我是會隨便勉強自己的人嗎?”
“......”
“你起來把衣服脫了,然后趴在床上,劉媽說要把背刮出些血印子才最好。”
他坐起身脫掉衣服,趴在床上。
“如果我刮重了,你就說一聲?!?p> “嗯。”他的臉枕在枕頭上,看著坐在床邊的蘇婼,悶悶出聲。
蘇婼按照劉媽的指示,用生姜塊兒沾著碗里的白酒,避著他背上的傷口,上自上而下用力地刮著。
因為謹記劉媽臨走時說的不能太輕,要出血印子出沙了最好,蘇婼前幾下幾乎都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嗯——”方沂希悶哼出聲。
“怎么了?刮疼了?”她緊張的問他,手僵在了半空。
方沂希唇角微勾,淺笑道:“劉媽讓你別太輕,也沒讓你下死手啊……”
“......”蘇婼呵呵一笑,對他吐舌,隨即放輕了手上的力道。
“現(xiàn)在好點了嗎?”
方沂希沒說話,像是很享受似得閉上了眼睛,享受著蘇婼的特殊服務(wù)。
20分鐘過去了。
蘇婼拉過被子將他蓋好。
“劉媽走的時候,有沒有說肚子要不要擦???”她瞪著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
方沂希也不記得劉媽說沒說擦不擦肚子的問題,沒敢隨便接話。
蘇婼有些自言自語的說:“我記得她好像說的是擦身體......”
她的視線自他的臉上移到了他的腿上,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方沂希看在眼里,伸手去拿衣服穿,“好了,不早了,你快去洗漱休息吧。”
“可我才只幫你擦了背——”
方沂希嘴角一抽,反問她:“難道你還要給我擦腿?”
“......”
這個問題把蘇婼給難住了。
不擦吧,相當于半途而廢,害怕沒什么效果。都說平時不愛生病的人,生起病來要人命。萬一方沂希耽誤了治療,有個好歹怎么辦?
可要是擦吧,她估計就算她好意思,方沂希也不會同意。這跟赤身國體的站在她面前有什么區(qū)別。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敢擦。
她尷尬的笑了笑,“那我先把肚子給你擦了吧?!?p> “......”
蘇婼這一次沒等他行動,就自己撩起了他的衣服。
方沂??粗前尊w細的手在自己身前忙活著,心里暗自后悔。
或許,他應(yīng)該直接把她送回家。
蘇婼坐在方沂希身側(cè),彎腰認真的沾著白酒給他擦肚子,搭在胸前的長發(fā)因為她的動作,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的皮膚,又癢又麻,似痛苦又很舒服。
淺黃色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本就白皙的臉上泛著淺淡的光芒,眉目如畫,仙姿迭貌。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他只需輕輕起身就能觸碰到的紅唇,他在心里閃過一分悸動——他想吻她。
這種感覺,比他前兩天送她回家的那次還要強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