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知你一片好心,切莫為他開脫。”皇后娘娘嘆了一口氣,自己生的孩子,幾斤幾兩,大抵還是有些知道的,平栩只是想讓她寬心罷了,“六王爺如此善解人意,也不知哪家姑娘能有運氣成為六王妃?!?p> 平栩的年紀(jì)也已是到了迎娶王妃的時候,但是至今依舊孑然一身,皇后多次想為他保媒,卻一次次被他不動聲色的拒絕了。時間久了,也就不再動這個心思了。只是這次又再見他,愈發(fā)覺得他是個體貼之人,若是真有什么姑娘能入他的眼,還真是莫大的榮幸。
“其實……”平栩臉色一紅,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勾起了皇后的好奇心。
“莫不是?”皇后看著他難得的羞澀姿態(tài),不由得有些欣喜,眼前的六王哪見平日里的穩(wěn)重姿態(tài),那神情分明就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一般,“有中意之人了?”
“……”平栩也不多言,只是微微點頭,暗示皇后猜中了他的心思。
“是哪家小姐?”皇后心下愈發(fā)好奇,究竟是哪家小姐能夠得到六王賞識,真是奇哉。
“唉!”平栩假作失意,繞過皇后,看向池邊荷色,落寞開口,語氣說不盡的酸澀,“傅家有女初長成?!?p> 傅家?皇后在腦海中閃現(xiàn)出那日在朝殿中處變不驚的銀紅身影,那時她坐在簾后,一般朝堂之上是不允許女眷出席的,但是那日她聽聞傅家嫡女驚為天人,心下好奇,便央著圣上,讓她在簾后細(xì)細(xì)觀摩一下那位奇女子,雖不曾見過她的真容,但那氣度也不由得讓高居皇后寶座的她深深贊嘆。
“可是近日受封的霄陽公主?”皇后沉凝出聲,那女子確實不同凡人,老六這眼光不錯。
“正是,我知曉她不是尋常女子,未必就肯嫁于我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皇子?!逼借蜣D(zhuǎn)過身來,望向皇后眼眸神色黯淡,那身后的滿塘荷色,一時也失了光彩,變得單調(diào)起來,皇后心中泛起一絲憐惜。
“其實……若我能當(dāng)個說客,也未嘗不可。”皇后不忍看平栩那般失落的模樣,心頭一熱就這么應(yīng)承下來。
“那,微臣謝過娘娘?!逼借蛞娮约耗康倪_(dá)到,也就不再故作姿態(tài)推脫,順勢應(yīng)下了。
哼,盡管傅雪翎天資聰穎,手段高明,但是依舊擺脫不了身為女子的事實,她終是要嫁人的,而她現(xiàn)在除了雄厚的家世,又多了個人人艷羨的公主頭銜,傅雪翎這個女子,他是非娶不可了。
“皇后宣我進宮?”傅雪翎聽聞夏末報信的時候,有些驚詫,她和皇后素?zé)o交集,今日宣她必是有什么波折。
來到皇后寢宮—末央宮,傅雪翎一眼就瞥到了坐在側(cè)位的平靖,還是穿著他最喜歡的紫衣,依舊那般豐神俊朗,只是面上神色似是有些不悅,她轉(zhuǎn)眼一瞧看見了坐在一旁的平栩,心下也有些不悅起來。
“霄陽。”皇后一開口,語氣就甚是親切。
第一次聽人喚她霄陽,她還有些不習(xí)慣,愣了一下才應(yīng)和下來。
“久聞新日新封的霄陽公主貌美非常,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這傅愛卿也真是有福了?!被屎笊舷麓蛄恐笛?,眼光中透露出的贊許還夾雜著一絲嫉妒,這般傾城的容顏,連見慣了后宮各色各樣佳麗的她也不由得有些艷羨嫉恨。
“皇后謬贊,雪翎只是小女子家姿態(tài),哪及得上皇后你半點雍容氣度?!备笛岵粍勇暽膶⒒屎蟮目滟澔鼐磶追?,語氣中滿是誠懇。
“既還是小女子家,那可曾有什心上人?”皇后坐在主位上,看見傅雪翎還愣在那兒,長袖一揮,便請她落座。
接下來的談話,大抵是皇后充當(dāng)著平栩的說客,細(xì)數(shù)平栩優(yōu)點云云。她但做不知,但當(dāng)皇后親口說出要為她和平栩保媒時,她不淡定了。
“咳!”一聲輕咳從那紫色身影中飄出,若有似無的敲在她心上。
她知道,若她此時拒絕,他會相幫。
“六王爺確實是良人,但雪翎自幼立誓,夫君必要替我解決三大疑惑,雪翎才可將終身托付?!?p> 皇后也多了一分興趣,“哦?不如你今日就在這里考考六王?”
“……”四周靜默,等著下文。
“這第一題關(guān)于友情,若王爺您的摯友哪日違反國法?你當(dāng)如何?”雪翎對著平栩說道。
“依法處置?!逼借蛎娌桓纳?。
好個依法處置,不問緣由,只看結(jié)果。
“第二題關(guān)于愛情,若我哪日違反國法,您又當(dāng)如何?”
“……”一時語塞,只好悻悻放棄作答。
平靖差人送來前兩題答案的時候,春曉和夏末正在傅雪翎的閨房內(nèi)幫她們家小姐審閱其他王孫公子哥們送來的解題答案。自從小姐從宮里回來之后,民間就開始傳聞能破小姐三道難題者,便能迎娶小姐,于是那些前來送信解題的公子哥們絡(luò)繹不絕,那些解題的信件更是如雪花般紛至沓來。春曉和夏末都不由得挑花了眼。
“夏末,你說這么多信,咱們得看到猴年馬月去?”春曉揉了揉眼,這些信都看了快一個時辰了,現(xiàn)在依舊是堆積如山。
“沒法子,小姐現(xiàn)在被封公主,咱們嶸侯府又名聲在外,小姐又才貌雙全,那么多人想娶小姐,我倒也是不稀奇的。只是,小姐對這些絲毫不上心,這些送來的信,她甚至都懶得瞧上一瞧?!毕哪┓治龅念^頭是道,語畢,還朝四下看了看,確定自家小姐不在,她才放下心來,繼續(xù)說了下去,“可苦了我們兩個了,看到眼都快花了。”
春曉哀嘆一口氣,算是認(rèn)同,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半點怠慢,拆信,看信,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呵呵,夏末你看,這劉家公子寫的答案!”春曉左手拿著一封信,右手捂嘴而笑,將信遞至夏末眼前。
對于小姐那第一個問題,各位公子們的答案都大抵相同,在摯友和國法之間選擇國法,但是小姐的第二個問題又耐人尋味,愛情和國法哪個重要?若是繼續(xù)選擇回答國法,恐怕是難得美人芳心,若是選擇愛情,又未免空口無憑了些,小姐平日里也常說男人的嘴是最不得信的。
所以這第二題,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