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伊始

　　隊長見年輕人著手去尋找線索后，自己便也向上級申請查看更多關(guān)于幾年前B市弒母案的資料。隊長看著手上的照片，里面的年輕人看起來也才20歲出頭，年紀(jì)輕輕卻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孽，不論如何在隊長的眼里他只是一個殺人犯而已。

　　而這個案件倘若不被人發(fā)現(xiàn)則是史上又一宗完美犯罪，然后兇手最后主動同警方聯(lián)系，說自己還是希望母親能入土為案。期初警方還以為又是惡作劇，直到幾周后某小區(qū)有居民反映某家有惡臭逸出，讓警方意識到之前的那通電話內(nèi)容的真實性。一樁兇殺案浮出水面，而兇手即死者的兒子卻一直未抓捕歸案，至于他究竟在哪里眾說紛紜。

　　犯罪嫌疑人名為張宇，據(jù)其認識的人說他從小都是品學(xué)兼優(yōu)、善良溫順、待人有禮的孩子，他的臉上也一直掛著陽光的笑容，也正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當(dāng)他們得知張宇弒母后，紛紛感到驚愕且不敢置信，這樣一個好端端的孩子怎么會成為殺人兇手。

　　張宇母親生前是一位護士在婦幼保健院上班，警方又走訪了那家醫(yī)院搜集更多的線索。無一例外醫(yī)院里認識張宇的都說他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以前他還在本地讀中學(xué)的時候，每當(dāng)他媽媽上夜班時他都會前來陪同。

　　可惜的是這孩子出生后，父親就出車禍離世，留下兩個孤兒寡母。但好在張宇爭氣，基本上考試能拿年級第一。而且他小小年紀(jì)就展現(xiàn)出了與其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可能是因為沒有了父親見母親如此操勞維持生計，便不想讓媽媽擔(dān)心因此溫順體貼能自己解決的事情絕不麻煩媽媽。

　　在警察的詢問中，醫(yī)院里的護士有人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張宇的媽媽張曉蘭很強勢，雖然說張宇很聽話懂事但終究是個孩子，有些小請求張曉蘭完全不會搭理。我印象中有一次張宇跟她說周末和同學(xué)約好一起出去玩，她不僅不同意還當(dāng)眾扇了張宇耳光，大概是說他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不同她商量就做決定?！?p>　　“后來到大學(xué)張宇找了個女朋友，聽說雖然同他比不是很優(yōu)秀但是那姑娘心地善良、有禮貌而且性格十分溫順靦腆，但是張曉蘭嫌棄那姑娘家境不好就要他們分手。好像姑娘懷上了，結(jié)果被張曉蘭帶來墮胎了?！弊o士同警察滔滔不絕地講著她認為的張宇弒母動機，但是殺人犯就是殺人犯誰會過多在意他為何犯罪，人人只想將他斷罪。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愿意同殺人犯活在一片天空之下，畢竟都害怕窮兇惡極之人。

　　自打張曉蘭她男人去世后，便給兒子取名為張宇，她不想被別人看不起便性情大變。張曉蘭為人強勢，且一直給人展現(xiàn)自己生活并不比他們差。張曉蘭也常常帶著自己的兒子去自己工作的醫(yī)院，逢年過節(jié)也必定會走家串戶、邀請他人來自己家過節(jié)。為了展現(xiàn)出他們二人過得開心快樂，張曉蘭最痛恨的就是張宇那張冷漠地臉。

　　男人死后的第一個新年前夕，“你為什么不笑？”張曉蘭把張宇叫到身邊。

　　“誒？”張宇被問得一頭霧水。

　　“我問你為什么不笑！”張曉蘭今天仿佛很生氣。

　　“媽媽別生氣。”小小的張宇最害怕媽媽生氣，可能他又會挨一頓毒打，“我笑就是了?！睆堄顢D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最恨你這張冷漠地臉！跟你爸爸一模一樣！”張曉蘭擰著張宇的臉，“那個混蛋男人就是頂著這種臉?biāo)奶幷蟹湟?，終于等到他的惡報，在去回情婦的路上出車禍死了?！睆垥蕴m咬牙切齒地說著，至于她男人死因背后的故事除了她和張宇沒外人知道，在親戚朋友眼里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三口之家。

　　“不，我只是媽媽的兒子，不像他?！睆堄畹哪槺粩Q得生疼，他開始吐詞不清。

　　“那就給我笑！馬上就要過年了還要走親訪友，我不想被他們可憐?！睆垥蕴m瞪著張宇，“你黑著一張臉是想要我出丑么？想要別人覺得我們家陰暗么？”

　　“不是這樣的媽媽，不是這樣的。我會笑的，我不會給媽媽添麻煩的?！睆堄畹男θ荼戎暗母鼱N爛，見此張曉蘭才松開手摟著他喚我的好兒子。

　　第二天到學(xué)校的時候，班主任老師發(fā)現(xiàn)張宇腫這個臉來上課，便詢問他怎么回事。

　　“老師不要緊的。”張宇笑著解釋，現(xiàn)在他的笑容看起來讓人心疼。

　　“是你媽媽干的吧。”老師摸著張宇的頭，“雖然說孩子需要家長嚴(yán)加管教，但是這樣就是在虐待了呀。老師抽空去家訪，讓你媽媽不要再打你了?！?p>　　“不用了老師，真的不用了，是我不聽話惹媽媽生氣了。后來媽媽也跟我道歉了，真的不用家訪。”張宇極力推脫不希望老師來自己家，否則表面是一片寧靜當(dāng)老師離開后就不知道是怎樣的暴風(fēng)雨。

　　張宇曾見過媽媽撞見爸爸同別的女人幽會時的痛哭，也見到爸爸離世后媽媽大笑后的哭泣，所他知道這件事情對張曉蘭的打擊有多大。同時他也知道張曉蘭支撐起這個家有多不容易，以及自己沒有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所以只能依靠張曉蘭，否則就得去福利院了。正因如此他稚嫩的臉上多了一層陰郁，認識他的人都覺得心疼。但此事后大家發(fā)現(xiàn)，張宇的臉上逐漸有了笑容，想必他和媽媽一定過著幸?？鞓返纳睢?p>　　新年伊始家家戶戶都變得熱鬧和忙碌起來，張宇家也不例外。張曉蘭忙著籌備了無數(shù)年貨，又邀請了眾多親朋好友前來過年。

　　“哎喲，我們小宇又長高了。”一位叔叔摸著張宇的腦袋，張宇回之燦爛的笑容，“小宇期末考了多少分啊。”每年都躲不掉的發(fā)難，但對于張宇來說這并不算什么。

　　“還是年級第一?！睆堄铋_心地告訴叔叔，畢竟他知道說滿分的沖擊不如就說年級第一，這也正是張曉蘭想要的效果。

　　“妹妹呢？期末考得怎么樣。”張宇反問。

　　“還好、還好，妹妹不像你那么聰明，盡力了就好?！笔迨鍖擂蔚眯χ伪貫殡y自己去問一個拔尖的孩子呢。

　　“我是班上第十名呢！”小女孩第一次考這么好，自然是很驕傲想要告訴大家。

　　“年級多少名啊？”張宇轉(zhuǎn)頭看著她，兩人都是同校同年級的學(xué)生。

　　“兩...百名?！毙∨⒙掏痰卣f著，雖然班級上的名次進步了，但自己所在的班級卻是出了名的垃圾班。

　　“這說明妹妹的進步空間還很大呀！”張宇笑著對小女孩說。

　　“真的么？嘻嘻。”小女孩開心地剝了顆糖吃，張宇笑著轉(zhuǎn)過頭看著叔叔，那人臉上掛著別扭的笑容。他心想：肯定是他媽教他這么說的，要不是可憐他們孤兒寡母才來陪他們過年。

　　一大家人忙活了一下午，準(zhǔn)備了各種美味佳肴。雖然一年下來終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在這一天里大家都還是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其中也有不少人表示心疼張曉蘭母子，表示愿意支助張宇讀書，不過都被張曉蘭一一謝絕了。她告訴大家他們母子二人過得十分滿足，張宇成績優(yōu)秀學(xué)校都是免除學(xué)費而且他還有獎學(xué)金，自己完全不用操心。

　　在座的人都感覺自己很尷尬，便不再說話埋頭吃飯。張曉蘭倒是心中有些不滿，怎么都只關(guān)心張宇也不說幫她看看什么兼職，果真是孩子讀公立學(xué)?；ú涣硕嗌馘X，這些人就想用這點小恩小惠來讓他們記一輩子。

　　“好啦好啦，待會春晚就要開始了，你們可能都有人想要回家了吧，咱們先一起拍個照吧?！睆垥蕴m進房間拿出相機。

　　“好啊，咱們來看看站哪里?！眲偛拍莻€叔叔站了出來，“曉蘭你和張宇快過去，我來給你們拍吧。”這男人心里并不想和張曉蘭同框，便趕緊自覺站出來說幫忙拍照。

　　“謝謝你了啊?！睆垥蕴m心滿意足地把相機交給他，省的自己再找人來拍照。

　　張曉蘭走到張宇身后，使勁掐著張宇的腰，她輕輕動著嘴皮：“給我笑得開心點?！睆堄铑澏读艘幌拢懔⒖绦Φ萌缁ㄒ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