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角部落的困境

　　呼延慶驅(qū)馬上前，直奔慕容垂而去。慕容垂對沖到身前的呼延慶視若無睹，只是一揮手，一個身材異?？嗟臐h子擋在面前。只見那鮮卑漢子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赤著上身，面目猙獰，正是鮮卑慕容部的第一勇士慕容凱。呼延慶握緊手中馬刀，照著擋路的慕容凱用力劈下。慕容凱只是輕輕一架狼牙棒，再向外一推，呼延慶只感覺持刀的右手一陣顫抖，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刀。自知不敵，呼延慶轉(zhuǎn)身就走。但慕容凱可不會輕易放棄到手的獵物，在后面緊追不舍。幾個呼吸就追到身后，猛一用力，狼牙棒狠狠地砸在呼延慶坐騎身上。那馬兒慘叫一身，瘋狂亂跳。呼延慶見機不妙，慌忙躍下馬背。慕容凱趁勢追擊，狼牙棒徑直朝呼延慶腦門砸去。呼延慶立足不穩(wěn)，無法抵擋這一擊，只能不顧形象使出一招懶驢打滾。狼牙棒一擊落空，但也帶走了呼延慶的幾縷頭發(fā)。正在這時，幾個匈奴人見呼延慶危急，立刻圍上前來，夾攻慕容凱。慕容凱狂笑一聲，速度大增。一棒砸在左邊騎士的臉上，回手又將一人連人帶馬掀翻在地。狼牙棒勢大力沉，普通的馬刀只要被砸到，立時斷裂。慕容凱再順勢一揮，巨大的力量就將人擊落馬下，落馬者筋骨斷裂，血肉模糊，極其慘烈。只是片刻，圍上來的匈奴人就被屠殺殆盡。更多的匈奴騎士向這邊沖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慕容凱獰笑著一棒砸斷呼延慶手中馬刀，緊接著又是一棒落在他頭上。呼延慶的頭顱如同一個西瓜，瞬間破碎，血濺四方。呼延慶的尸體倒了下去，這位一心雪恥的天角部落首領(lǐng)帶著遺憾和不甘走完了人生中最后的路。天角部落的騎兵們?nèi)考t了眼，嚎叫著沖了上來。慕容凱興奮地迎上去，天生好戰(zhàn)的他只有在殺戮中才能體會到快樂。勇猛無雙的慕容凱化身來自地獄的修羅，手中的狼牙棒不停收割著匈奴人的生命。漸漸地，慕容凱身前一空，所有人都不再敢靠近。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體，還有一些未曾死去的戰(zhàn)士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謶謴浬㈤_來，一個匈奴人見慕容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zhuǎn)身就逃。有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更多人開始逃離這片死亡之地。鮮卑人見狀，全軍出擊，就連單于的親衛(wèi)隊都沖鋒上來。一時間，傷亡數(shù)字急速上升。古爾丹心中一片凄涼，大聲呼喝，命令天角部落全面撤退。

　　鮮卑人足足追殺了五里地，殺死了天角部落近3000人，方才在號角聲中回歸營地。古爾丹收攏殘部，發(fā)現(xiàn)少了一半人馬，剩下的一半人也大部分有輕重不等的傷勢。禁不住悲從中來，古爾丹很是后悔當初贊同呼延慶的復(fù)仇計劃。現(xiàn)如今，天角部落已經(jīng)走到了瀕臨滅亡的邊緣，鮮卑人不會給敵人休養(yǎng)生息的機會。很快，復(fù)仇的怒火將燒到天角部落的營地，而他們已經(jīng)無力反抗。

　　呼延平在父親執(zhí)意前往鮮卑慕容部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霸摬粫鍪掳?？”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問了數(shù)十遍。

　　坐臥不安的呼延平忽然有一剎那覺得心好疼，如同被刀割一樣。“不行，我不能在這等著?！闭f完，呼延平奔出大帳，騎上一匹戰(zhàn)馬，飛速趕往慕容部。季明也帶著牛猛及騎兵營一同前往。行到半路，遇到了潰敗回來的古爾丹率領(lǐng)的部隊。呼延平抬眼望去，沒有發(fā)現(xiàn)父親的身影，心中一緊，連忙詢問古爾丹：“我的父親在哪里？怎么沒看到他，難道受傷了嗎？”古爾丹還未開口，已經(jīng)泣不成聲。呼延平死死盯著哭泣的古爾丹，身體顫抖，幾乎要倒下去。終于，古爾丹悲傷的聲音傳來，在呼延平腦海中回響：“他死了！作為一位英勇的戰(zhàn)士，戰(zhàn)死在沙場！”

　　“父親！”呼延平大喊一聲，昏厥在地。

　　呼延平醒過來的時候，已然置身于天角部落營地的大帳內(nèi)。古爾丹坐在下方默默無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明見呼延平醒了過來，安慰他道：“節(jié)哀順變！你的父親是一名英勇的戰(zhàn)士，他為了榮耀而戰(zhàn)，死得其所。不要太過悲傷，以后的天角部落還要靠你來守護。”呼延平?jīng)]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季明的手。

　　天角部落的這次慘敗直接讓一個人口過萬的中型部落迅速衰落。即便鮮卑人能放下仇恨，不再挑起和天角部落的戰(zhàn)爭，附近其他有實力的部落也不會放棄這塊肥肉。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大草原上最殘酷的生存法則。

　　此時，天角部落的營地內(nèi)，往日的歡聲笑語全都不見了蹤跡。有人失去了父親，有人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孩子，悲傷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季明情緒也很低落，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從來到天角部落后，呼延慶經(jīng)常設(shè)宴款待，時時奉為上賓。作為一個匈奴人，他親近漢人，仰慕大漢文化，向往中原的生活。為了維護漢人，不惜和強大的鮮卑對抗。這是一位真誠的異族朋友啊！如今，他死了，連尸首都不能保全。季明對著高懸天邊的明月發(fā)下誓言：“必滅鮮卑！以鮮卑人的血來祭奠不朽的英靈。”

　　大帳內(nèi)，沉默許久的古爾丹終于開口了：“我們南遷吧！最好明天就動身，不然有覆滅之危。鮮卑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我們部落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不足4000人了，而且士氣低落，根本無力抵抗?！币姾粞悠?jīng)]有回答，只是睜大眼睛望著頭頂，古爾丹怒吼道：“想一想你的父親！他畢生的愿望就是讓天角部落成為這方圓百里最大的部落?，F(xiàn)在，他死了，你要繼承他的遺志！振作起來，不要讓他失望！也不要讓天角部落剩下的所有人失望。”呼延平不再盯著頭頂，通紅的眼睛直視古爾丹：“我不會讓父親失望！”

　　一名衛(wèi)士來到季明身前，稱單于有事相商。季明走進大帳，呼延平面色平靜地坐在上方，已經(jīng)把仇恨和悲傷掩埋在心底。見到季明進來，呼延平走了過來。還不等季明開口，噗通一聲，半跪在地的呼延平沉聲說道：”天角部落愿歸附于你的麾下，我只希望能借助你的力量為父親報仇?！凹久魍耆珱]有預(yù)料到會有這一出，回過神來，趕忙扶起他：”復(fù)仇之戰(zhàn)我是義不容辭，定會全力相助。但歸附一說何從談起？“

　　”其實，這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心愿。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尋找前往大漢的道路，希望能南遷到大漢國境內(nèi)，從此告別四處游牧的日子?！?p>　　”可是，我只是一個云霄鎮(zhèn)的小領(lǐng)主。要不然我代為上書朝廷，由朝廷來安置，說不定還能封你一個侯爵之位?！?p>　　”相比別人，我更愿意相信你！云霄鎮(zhèn)的未來一定不會讓人失望，所以請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