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塵的神情舉動,讓兩人都非常的疑惑。
那種突如其來的驚訝,以及隨后的期待,膽怯,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應該出現(xiàn)在紀飛塵的身上。
紀飛塵是什么人?
北域的主宰,道劍宗的掌門人。
這種地位的人,什么樣的事情,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怎么會因為一個區(qū)區(qū)的荷包而露出這樣的情緒,就算這個荷包是空間法寶也不可能。
那么一定是荷包上有什么東西導致了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
簡柔疑惑的把荷包舉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打量它,這是她的母親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
很普通的花紋,并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雨昕這兩個字了。
簡柔把有字的那一面,沖著紀飛塵遞了過去。
果然,紀飛塵的眼神牢牢的盯在這兩個字上,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剛一碰到荷包,就像是觸電一樣的又收回來。
那種渴望和畏懼的矛盾心理,展現(xiàn)的清清楚楚。
權(quán)翰和簡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這兩個字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紀掌門,您這是怎么了?”簡柔問道。
“哦,沒事,沒事。”紀飛塵嘴里說著沒事,眼睛卻依舊牢牢的盯在荷包上,一刻也不舍的移開。
“簡姑娘,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紀掌門,您請說。”
“你,你幫我看看,那個日字里面,中間的橫上面,是不是還有一豎?”
紀飛塵說的很艱難,一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讓這句話保持了完整。
簡柔聽了,依言而為。
她把荷包拿到眼前,細細的打量著,這次有明確的指向,很快就有了發(fā)現(xiàn)。
在日字里的橫上下兩邊,都有一個細微的突起,這要在平常看來,只會當成是繡的時候出現(xiàn)了失誤,甚至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但是現(xiàn)在有心之下,連起來看就是一個非常短的豎。
“咦?這里好像有些突起?”簡柔神情一變,驚疑出聲。
這一幕立刻落到了紀飛塵的眼里,他神情緊張的問道:“怎么樣,有沒有?”
“好像是有?!焙喨岵桓掖_定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被紀飛塵一把搶了過去,他幾乎把眼睛都貼在了荷包上。
權(quán)翰一驚,就要上前,卻被簡柔攔住了。
她看了權(quán)翰一樣,微微搖頭,示意權(quán)翰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權(quán)翰只覺得簡柔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讓他無法反對的意味,下意識的就遵從了簡柔的決定。
小姐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剛才的眼神真是像極了門主啊。
就在這時,就聽見一陣欣喜若狂的大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有,真的有,哈哈哈……”
權(quán)翰抬頭一看,心直接沉到了谷底,拔涼拔涼的。
完了,這下全完了,紀飛塵瘋了,道劍宗不可能放過我們的。
也不怪權(quán)翰這么想。
紀飛塵現(xiàn)在的樣子,就跟一個失了智的瘋子差不多,神情癲狂,臉色扭曲,眼睛里滿是血絲,兩只手抓著荷包在空中瘋狂的揮舞著。
就連簡柔都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幾步。
那個儒雅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人望而生畏。
“權(quán)叔,紀掌門這是怎么了?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簡柔悄悄的問道。
“這個……,小姐,看起來有點像?!睓?quán)翰臉色凝重的說道。
“權(quán)叔,不如用你的嵐神引試試?”簡柔提議道。
權(quán)翰眼睛一亮,隨后苦著臉說道:“小姐,不行啊,雖然嵐神引中有清心定神的內(nèi)容,可是我沒有修煉啊?!?p> “權(quán)叔,那你都修煉什么了?”簡柔不可置信的問道。
“哦,暴怒,沮喪,悲切,混亂,迷惑……”權(quán)翰老老實實的答道。
這下子,簡柔也泄了氣,她沖著權(quán)翰比了個大拇指,“權(quán)叔,你可真行?!?p> 權(quán)翰很委屈,修煉功法當然要撿厲害的啊,難道自己要對著敵人放增益的效果嗎?
那豈不是嫌死的不夠快。
其實這里權(quán)翰所認為的厲害,并不正確。
嵐神引嚴格說來,并不是魔道的功法,而是一門堂堂正正的頂級功法。
星隕大陸之上,功法等級分為五種,由低到高分別是人,地,天,荒,神。
每種又分上中下三品。
嵐神引真正的等級是荒級,是操控七情六欲的頂級功法,而各大宗門現(xiàn)存的最高典籍也不過是天級上品。
在權(quán)翰看來,嵐神引是天級下品的功法,他也僅僅是在意其中負面效果方面的修行,而忽略了正面效果。
權(quán)翰不知道,有時候正面效果的可怕要遠遠超過負面。
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空懷至寶而不知。
就在兩人左右為難,不知道是該怎么辦的時候,紀飛塵清醒了過來。
紀飛塵只是被一時間的驚喜沖昏了頭腦,短暫的陷入了混亂,并不是真的瘋了。
他一眼就看到,離自己老遠的簡柔和權(quán)翰,包括兩人臉上的神情。
“你們怎么了?”紀飛塵疑惑的問道。
“呃……,紀掌門,你沒事?你看看,這是幾?”簡柔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根指頭,比劃著問道。
想想又覺得不保險,臨時又加了一根。
?????
紀飛塵看的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苦笑一聲說道:“放心,我沒瘋?!?p> “呼……”
簡柔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氣,“沒事就好,可嚇死我了,紀掌門,你剛才?”
“哦,簡……,簡姑娘?!奔o飛塵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個女孩,萬一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這個女孩……
紀飛塵突然想起,臨走前江千川的告誡,一股明悟涌上心頭。
原來前輩說的客氣是這個意思,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孩跟自己的關(guān)系嗎?
紀飛塵的眼神異常的柔和,他輕聲的問道:“簡姑娘,這個荷包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簡柔小心的說道:“紀掌門,你可以先把它還給我嗎?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p> “母親?簡伶虹?真的是她!”
紀飛塵自語著,把荷包遞了過去。
“紀掌門,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兩個字有什么含義嗎?”
簡柔接過了荷包,但同時她的好奇心已經(jīng)膨脹到了極致,壓無可壓,忍不住問了出來。
而且,簡柔的心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荒謬到可笑。
可萬一是真的呢?
簡柔的心跳慢慢的加速起來,她緊緊的注視著紀飛塵,等待著那個可能的答案。
“簡姑娘,我現(xiàn)在無法回答你,現(xiàn)在我必須要回去,你……”
紀飛塵的神色很復雜,他看著這個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最終,他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大步的離去了。
他有一肚子的疑問需要有人來解答,這個人就在道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