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公子齊雍
矮子?
羅大川轉(zhuǎn)著大眼珠子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伸手一指姚嬰,“肯定說你呢,就你長得矮!”
不用他說,姚嬰也知道里頭的人在說自己。
轉(zhuǎn)身,她朝著那小樓走了過去。
到了小樓的門前,那門就從里頭打開了,開門的是之前那兩個少年,待姚嬰邁步進(jìn)去,他們倆也從里頭出來,然后關(guān)上了房門。
剛剛聲音是從二樓開著的窗子傳出來的,這一樓沒人,進(jìn)來后就能瞧見對面的樓梯是直通樓上。而這一樓擺設(shè)簡單,只有左側(cè)墻壁上有書架,上面擺了不少書。書架前則是長桌軟椅等,看來這里的主人閑來無事都在這里看書。
沒做停留,姚嬰直接朝著樓梯走過去,上樓,一步一步,總算是到了二樓。
因?yàn)樗拷?,二樓的金隼發(fā)出了低低的叫聲,姚嬰也走進(jìn)了金隼叫聲傳來的房間。
房門開著,邁入之后門口矗立著一扇高大的木制屏風(fēng),鏤空雕刻又兼畫筆勾勒,泛著一股濃厚又好聞的木香。
繞過了屏風(fēng),這才算進(jìn)了房間,裝有金隼的籠子就放置于中央地板上。對面兩米開外,一張巨大的古樸書案,里側(cè)書案邊緣,一雙踏著錦履的腳便交叉擱置于此,順著那雙腳往上,暗色的袍角歪斜著蓋在那兩條長腿上。這書案后的人姿態(tài)隨意,因?yàn)槭娣?,便把雙腳擱置在了書案上。
姚嬰走到金隼旁便停下了腳步,視線由著那雙擱置在書案上的錦履往上,一直看到了倚在大椅上的人。
剛來到這個世界,她看到的只是一個線條極好又都是胡渣的下巴而已,但此時此刻,她總算是窺得其全貌了。
和她所想的不一樣,這人挺年輕。
只不過,這整體面貌、、、偏向于頹廢風(fēng)?
他穿著暗色卻又泛著波光的袍子,并非工工整整一絲不茍,反而好像是掛在身上,所以他領(lǐng)口露著一大片。
墨發(fā)由玉冠束在發(fā)頂,完整的露出整張臉。他下巴以及唇上還是有胡渣,但好像很適合他的長相。
鼻子挺拔,雙眸鋒利,盡管姿勢歪歪斜斜看起來很隨意,可是他的眼神絕不隨意。
看著他,姚嬰的視線從他的眼睛上移開,最后落在了他的眉毛上。都說有些人是劍眉入鬢,單是這字面意思,她就覺得必然不美麗。眉毛長到頭發(fā)里去了,那得多可笑。
只不過,她今日見識到了,這劍眉入鬢原來是這樣的,只用漂亮倆字,似乎難以形容其風(fēng)姿。劍眉入鬢,不只是眉形要好,整顆頭的骨形也要好。
她盯著齊雍不說話,倒是站在書案邊緣的東哥著急了,輕咳了一聲,見姚嬰還是那樣兒,他咧了咧嘴,“阿嬰,還不見過公子?”
眸子一轉(zhuǎn),姚嬰看向東哥,她烏溜溜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還是那四平八穩(wěn)的模樣。
屈膝,“阿嬰給公子請安?!?p> 齊雍換了一下搭在書案上的雙腿,錦靴絲毫不染塵,干凈的不得了。
“說說吧,此等邪術(shù),你一個小丫頭又是如何習(xí)得?聽說你身上還有一個活物,可否介意本公子一看?”齊雍開口,他聲音略低,漫不經(jīng)心,十分有特點(diǎn)。
他的姿態(tài)和他的語調(diào)好似處處顯著不經(jīng)意,但他的眼睛卻讓人頗有壓力,好似帶著一股能穿透的技能,任何謊言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公子可還認(rèn)得我?”姚嬰沒回答,反而問道。
東哥吸了一口氣,然后極快的使眼色,示意姚嬰不要說這些。
“本公子見過你么?”齊雍臉上帶著笑,如不是樣貌極好,他這樣子真的顯得有些不著調(diào)。
“三年多以前,我身中邪術(shù)險些喪命,高威高將軍將我?guī)黹L碧樓,幸得公子施救,才撿回一條命。”姚嬰平靜交代,很難見到他,今日必須得問出姚寅的蹤跡來。他是否還活著,亦或是早就沒了性命。
“高威?哦,是有這么一回事兒。所以呢?”齊雍看著她,話落之后忽然反問道。
“公子,公子是這樣的。這丫頭啊,得了公子施救,心內(nèi)十分感激。所以進(jìn)入咱長碧樓之后,就一直在打聽公子,想當(dāng)面致謝。她太心急了,公子勿怪?!睎|哥插嘴解釋,一邊給姚嬰使眼色叫她別說了。她要是真敢在這屋子里示愛,接下來沒準(zhǔn)兒就得被扔出去了。
齊雍與姚嬰二人皆看向急于插嘴的東哥,之后又齊齊的收回視線看向?qū)Ψ健?p> “公子,見到你的確是很不容易。正因?yàn)闄C(jī)會難得,我想詢問公子一事,還望公子如實(shí)相告?!币腴_口,為了阻絕東哥再插嘴,她頓了一下后,繼續(xù)道:“因?yàn)楣泳攘宋业男悦?,所以我的哥哥為?bào)公子大恩,三年前入了長碧樓。每個月他都會給我寄回家書報(bào)平安,但近幾個月來家書未回,他也失了音訊。如今我來到長碧樓,也沒見到他的身影,更不知他在這里改了什么名字。我家中父母雙亡,僅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他現(xiàn)在在哪兒。他本名叫做姚寅,今年二十有一。”
她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東哥也跟著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原來她有個哥哥也入了長碧樓。
只不過,進(jìn)來之后便改名換姓,不允說自己的家世,誰又能知道她哥哥是誰。
“東哥,你先下去吧?!饼R雍看著姚嬰那嬌弱卻又固執(zhí)的樣子,開口道。
“是?!睎|哥最后看了一眼姚嬰,便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房間里僅剩兩人,齊雍抬起一只手支撐著下巴,微微歪頭看著她。且不說他姿態(tài)如何,他的眼睛極其有殺傷力,和他對視不得不低頭的氣勢。
“長碧樓的規(guī)矩,入樓者,自絕本家。樓中之事,皆屬機(jī)密,不可外傳。你想尋兄長,本公子可以理解,但,無可奉告?!饼R雍的聲線隨意且冷淡,帶著濃濃的毋庸置疑。這里,他說了算,而且,他的話只說一遍。
他說了一大堆,還是沒透露任何關(guān)于姚寅的生死以及蹤跡。姚嬰的眉頭微蹙,心里卻是涌出一股怒意來,控鈴的手不由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