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制水臘肉是顏樽的主意。
三個孩子都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沒點兒油星壓根挨不過嚴冬。
初冬的時候,他和顏以厲在西山深處,整整守候了十天,才打足過冬的口糧。在山里的野池塘洗剖干凈,深夜趁著月色才敢背回來。
顏樽帶著小兒子走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在白天吃肉,免得被人看見了。
所以兄弟倆的日常飲食,就是紅薯高粱稀飯配著腌蘿卜干。
就算很寡淡,小人兒病著,他們也沒有胃口。
如今,她身體大好,正是吃烤肉的時候。
生性穩(wěn)重的顏以格見二弟居然搬了一整壇子肉出來,趕緊去將大門給關(guān)了。
想了想,他又覺得這樣更加掩耳盜鈴,就仍舊將大門開了。
“你們倆吃,我就在院子里看著,有人來了我吆喝一聲,你們就趕緊藏東西。還有,記得將嘴角的油擦一擦,知道嗎?”
顏以厲滿不在乎。
“他們又找不到那地窖,知道了又能怎樣?再說了,這烤肉的香氣順風可是能傳幾里地,你守著門有什么用?將大門門栓插了,進來吃肉。”
唐果覺得二哥哥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大哥哥的擔心也是對的。
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咱們?nèi)サ亟牙锟救獬?,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顏以厲眼前一亮,“這方法我看行!”
“不行的。”顏以格搖頭,“地窖空氣不流通,不能燒火?!?p> 唐果沒想到這一點,小臉都皺巴了。
而顏以厲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要是沒有小人兒,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引來了那些人他也不怕,大不了打一架。
但是小人兒生嬌體弱,大病初愈,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了。
“要不,就別做烤肉了。”顏以格溫柔地笑了。
“我在書中看見有道美食,叫做叫花雞,是用泥土裹住埋在火堆里,外面絲毫聞不到香氣,咱們可以效仿一下,來個叫花兔。”
作為一枚資深吃貨,唐果自然曉得源遠流長的叫花雞。
“好的呀,大哥哥說好吃,那肯定很好吃?!迸鸟R屁這事兒,前世為了討好大魔王,唐果可沒少干?!翱墒?,這么大的雪,哪里去捉兔子呢!”
又被徹底忽視的顏以厲不等顏以厲開口,就趕緊找存在感,“地窖里腌制著十幾只兔子,我這就去弄兩只上來。”
“哇!二哥哥好棒棒!”唐果毫不吝嗇地一并夸獎著。二哥哥真是太可愛了,看來下次夸獎別人時,一定也要將他給捎帶上。
被夸獎得渾身舒坦的顏以厲立刻腳下生風地將這壇肉搬走。
“阿厲,拿一只兔子來就夠,剩下的慢慢吃。這雪還不曉得要下多久呢?!鳖佉愿駵芈晣诟?。
“沒事兒,吃完了我再去打。”顏以厲回眸淡笑,那張稍顯詭異的臉,居然有著不丑的笑容?!拔視缘媚睦镉型米痈C。”
“不行的。”顏以格搖搖頭。
他諄諄教誨道,“今年大旱,兔子也沒存到糧食,很多還成了咱們的口糧。剩下的也沒多少只,還不曉得能捱過冬天不。咱們總得留點兒種,別弄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