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還沒等來落地時(shí)粉身碎骨的疼痛,就在半空中,被冷風(fēng)給吹暈了過去。
這一暈,就暈了很長很長很長時(shí)間。
長到,唐果以為,她已經(jīng)又投胎轉(zhuǎn)世,正在娘胎里泡羊水呢。
因?yàn)樗m然有模糊的意識(shí),卻不能動(dòng)彈,也沒有知覺。
只隱隱約約,偶爾能聽見一個(gè)極其清冷的嗓音說上一兩句話。
開始唐果還以為是大魔王,又亦或是二哥哥顏以厲。
聽得多了,就又被她給否決了。
因?yàn)闊o論是大魔王還是二哥哥,都不肯好好說話,每次都是冷嘲熱諷,讓人恨得牙癢癢。
但這人,話不多,卻讓人有如沐春風(fēng)之感。
難道是這副身子的爹?
那怎么沒聽見媽媽的聲音呢?
哦,唐果明白了,她這一世的媽媽應(yīng)當(dāng)是個(gè)啞巴。
而且家里就這夫妻二人,說不定還隱居深山什么的。
因?yàn)槌四莻€(gè)男人的聲音,她沒有聽見任何別的人聲。
混沌中的日子,過得極慢又極快。
這一天,唐果突然感覺渾身都疼。
開始是麻木的酸痛。
漸漸地,那疼痛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尖銳。
“老天爺呀……本寶寶這是要……出生了嗎?
不是,陣痛不是媽媽的感覺嗎,怎么寶寶也會(huì)有?”
唐果還沒想好出生后是痛痛快快地哭一場(chǎng)還是扯出一抹甜笑來迎接新的世界。
就覺得渾身一輕,似乎沖破了牢籠,那沉重的腦袋瓜子,瞬間就醍醐灌頂,清醒了!
她的睫毛顫了顫,一時(shí)半會(huì)兒,不敢睜開眼睛。
剛出生的小娃娃就睜著眼睛,那肯定會(huì)將爸媽給嚇壞的吧?
“顏顏?顏顏?”還是那聽了無數(shù)遍,早就爛熟于心的嗓音。
只是這清冷之中,帶了明顯的激動(dòng)。
唐果砸吧砸吧小嘴。
嗯,媽媽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只是不曉得是哪兩個(gè)字。
猛地想起,她既沒有哭也沒有笑。
唐果癟癟小嘴,覺得還是不要太驚世駭俗了,勉強(qiáng)哭一個(gè)吧!
卻沒想,唇上,猝不及防貼上了一根溫潤如玉的手指。
“顏顏!既然醒了,就睜開眼吧!
慢慢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睜開。
今天是陰天呢,不會(huì)太刺眼的?!?p> 唐果:“……”
納尼?顏顏說的是本寶寶?本寶寶叫顏顏?
本寶寶不是剛出生的小寶寶!?。?p> 這一驚非同小可。
唐果嚯地睜開了眼睛,還刷地坐了起來。
她的小腦袋,猛地撞在了一副清瘦且清冷的胸膛。
“顏顏,要當(dāng)心?!本尤挥袦\淺的笑意。
唐果故作淡定地抬頭,就望進(jìn)了一雙幽如古潭的寂靜眸子。
而那張臉,雖然英俊非凡,卻一樣的寶相莊嚴(yán)、不可親近。
加之那錚亮的光腦袋和灰色的禪衣……
和尚!
唐果:“……”
唐果:“……阿彌陀佛!大師,是您救了我嗎?”
虛澤:“……”
虛澤收回依然放在少女唇邊的修長手指,直起身子。
端端正正,雙手合十,低眉斂目。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醒了!”
唐果:“……”還真是大師啊!
是他救了我肯定是確定無疑的。
只是,為何長久以來,只是他一人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