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暮春天氣,這榕樹林里一點兒也不冷,甚至還有蚊子。
唐果被咬了幾個包,憤憤然。
她在樹枝間小心翼翼地攀援,想走出去,卻沒料果然選錯了方向,越走越靠里。
然后,就遇到了被困住的顏以厲。
說來也奇怪,唐果到現(xiàn)在都沒能弄明白,為何一別六年,自己甚至都還沒有靠近,而且還是在黑夜里,二哥哥是怎么認出她來的。
當然,一開口就沒有好話。
“顏小果,你終于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
這鄙薄的語氣,涼薄的聲調(diào),冷得掉渣的氣場,不是欠扁的二哥哥,又是哪個!
顏以厲的腿也被大魚攻擊了,加之身上傷痕累累,被蚊蟲和螞蝗持續(xù)不斷地騷擾,他精疲力竭,就想著先緩一緩。
這一緩,就等到了小人兒主動撞過來。
身上還有一些草藥,唐果抹黑胡亂地幫顏以厲的腿處理了下,撕開自己的褲腿,給他包扎了。
“二哥哥,你曉得從哪邊出去嗎?”唐果可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待著了。
“嗯。我先歇歇,五分鐘后咱們就走?!鳖佉詤栂胫粫阂持∪藘海偷枚喾e攢些力氣。
兩人都沒再說話。雖然離得不遠,呼吸相聞,卻又不復(fù)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許是覺得這氣氛有點兒怪怪的。唐果暗搓搓地往前挪了挪,又挪了挪,就挪到了顏以厲的懷里。
“嗯……”唐果舒服地嘆口氣。
果真還是一樣的溫暖可靠,結(jié)實有力。
“別亂動!摔下去了!”十分嫌棄的低喝。
但那嘴角,卻無聲地揚起,再揚起。
“怎么會!”唐果又朝那懷里拱了拱?!熬退阋ち?,二哥哥你也會拉住我的!”
顏以厲被拱得不耐煩,只得伸出手臂,圈住了她,免得她真的掉了下去。
唐果一被抱住,就倦意來襲,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二哥哥,咱們多休息會兒,嗯,半小時后再走……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閉眼去見周公了。
顏以厲還以為是小人兒突然安靜下來,雖然沒有搭話,卻是默許了。
他先是松松地攬著,后見小人兒的身子要滑下去了,心里咒罵一句懶蛋,手臂卻加重了力道,將她緊緊地抱住。
抱住她,就仿佛抱住了全世界的甜蜜和歡欣。身上的傷痛,卻是一點兒都感覺不到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偎依在一起,不知時光流逝幾許。
直到唐果不安地動了動,還伸手要去撓腿,顏以厲才猛地清醒。
這里蚊蟲肆虐、螞蝗橫行,小人兒怎么能久待!
他試著站了起來,將小人兒背在身后,慢慢摸索著往外走。
然而,這榕樹林就像迷陣一般,更像是盤絲洞,一個人穿行已是困難重重,何況顏以厲腿傷還很嚴重。
好在唐果沒多久就被顛簸醒了。
她溜下顏以厲寬厚的背,調(diào)侃道,“二哥哥,人家豬八戒背媳婦可6了,你這背妹妹就有點兒差強人意哪!”
顏以厲見她自己下去了,很沒好氣。
他順嘴回懟,“那當然,誰讓你不是我媳婦兒,自然沒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