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鬧劇,顧子喻還是無法容忍周盛的無禮,“你現(xiàn)在不走,我就打電話,十年內(nèi)你都不要想開演唱會、拍戲?!?p> “我當(dāng)然會走,親愛的哥哥?!敝苁㈥庩柟謿獾恼f著,臨走時還不忘整理好自己,重新戴上墨鏡口罩。
屋里一下子靜了下來,寧初垂著眼眸。
顧子喻抱歉的說:“對不起,寧初!”
“沒關(guān)系!”寧初很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我不介意,顧子喻。
寧初用手?jǐn)n攏略微寬大的睡衣,低著頭,“我該走了,謝謝你的照顧?!?p> 顧子喻跑到寧初身邊,拉住他的手,“我會好好管教他的,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p> 寧初沒有說話,他很想告訴顧子喻不要再為他做什么。
嘀嗒嘀嗒行走的鬧鐘,透過窗紗的光,多么清冷的家。寧初忽然很想走到大街上,哪怕只是隨便看看,也好過現(xiàn)在一個人呆著。
時間還早,也沒有胃口吃飯,寧初索性做了一杯草莓水果撈。若是在幾個月以前,還有新鮮的芒果。草莓很甜,寧初卻沒來由的覺得眼里直冒酸氣。放下吃了幾口的水果撈,寧初怔怔的看著每一個都有歸屬的家具,一直坐到夜晚的到來。漂流在海洋里的船即使迷路,地球上的另一邊還有牽掛著船上人的想念。而自己,漂向何處,又歸于何處。
“寧初,我愛你!”梁值是那樣說的,奮不顧身愛一次,賭上一切,不為未來,只因心悅一人。寧初懂,他和梁值早就沒有可能的。
“喂,你好!”陌生的電話號碼,但寧初還是接了。
“是我?!彪娫捔硪活^傳來了很熟悉的聲音。
“周盛,”寧初的語氣波瀾不驚。“你怎么有我的電話?”
“很簡單啊,入侵顧子喻的電話就可以。”輕佻又放肆,和第一次見面時沒有什么改變。
“你有事嗎?”寧初溫和出聲。
“給你個忠告,如果這件事被外人知道,我不出手,也有人會做,所以,你還是離他遠一點?!?p> 早就猜到了,“我們都不是孩子,會一直躲在安穩(wěn)的殼里,得或失,由心來定?!?p> “你不愛他!”周盛看得很透徹,那樣的眼神不是看著情人的眼神。
寧初望向遠方,“也許吧!”感動替代不了愛,寧初知道連自己也騙不過的。
“趁還來及就收手,等他難以脫離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周盛沉重的警告。
“嘟”一聲后,屋子恢復(fù)了平靜,寧初看著黑屏的手機,久久沉默著。
一個月沒碰的電腦積了灰,寧初拿手帕擦了幾遍,開機上網(wǎng)。既然長日漫漫,為什么不找些樂子。
國內(nèi)最著名的音樂直播現(xiàn)場,寧初按牌子找座位,氣定神閑的坐下來。幾千人的會館,觀眾大多是年輕的女生,忙著涂唇膏畫眼線。工作人員吹著哨子,指引大家找位子。
坐在寧初左手邊的女生沖寧初禮貌的一笑,寧初同樣點頭微笑。
“快看,周盛已經(jīng)在化妝間了。”聽到這個名字寧初不禁往她那看。
女生很開心的問著:“帥哥,你也是周盛的粉絲嗎?”
“算是嗎!”
“要不這樣,咱倆加個QQ,就是周盛的粉絲群,以后,你想了解他的行程就方便多了?!?p> “額,還是算了,謝謝。”寧初笑著拒絕,女生并不在意,緊緊的舉著應(yīng)援牌,和另一個女生談起周盛的帥氣。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晚上好!這里是因為有你音樂直播現(xiàn)場,今晚,我們將迎來情歌王子張與潤、溫暖哥哥周盛……”
聽到主持人介紹周盛,寧初笑了,周盛可是一點都不溫暖,就是個…死小孩。
坐在寧初左手邊的女生沖寧初禮貌的一笑,寧初同樣點頭微笑。
女生對男明星的自制力可以歸為零,帥氣的張與潤一出場,整場回蕩的都是女生的尖叫聲。樂聲流淌,張與潤深情唱了一首《傷痕》,不少人留下了眼淚。
等了兩個小時,終于等來了周盛。本來很疲勞的觀眾,忽得全場都沸騰了。其實這就是電視臺的一種營銷手段,不把受歡迎的明星分段安排,場內(nèi)場外的觀眾怎么堅持看完節(jié)目。
“周盛,周盛,”吶喊聲此起彼伏,寧初身邊旁邊的幾個女生亮起應(yīng)援牌。寧初拿出了手機,等著錄制。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而且,館內(nèi)是允許拍攝的。
穿白襯衫的少年,輕輕一笑,眉眼間盡是溫柔。這還是那個態(tài)度惡劣的周盛嗎?舞臺上的人一開嗓,臺下的人都躁動起來,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
周盛的唱功確實不錯,聲線動聽,深情一望,好像能把你捧到天上去。
周盛唱到一半的時候,有電話打來,是梁值。周圍的尖叫聲從未停過,寧初猶豫了幾下,選擇拒接,給他發(fā)了條信息:“我現(xiàn)在不方便,半個小時后再聯(lián)系?!?p> 一首歌結(jié)束,周盛燦爛一笑,“謝謝大家,感謝你們一路的支持。我是周盛,我們,后會有期。”說著說著,他的眼里出現(xiàn)點點淚光,惹人心疼,臺下的粉絲甚至感動到熱淚盈眶,大聲呼著他的名字。
這演技,最佳男主角獎不頒給他真是浪費。寧初從不追星,但若不是早就見過周盛,怕也會淪陷在他一言一語中。
散場后,寧初終于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回?fù)茈娫挕?p> “你剛剛在哪?”
“我在畫展,不方便接電話?!?p> “什么畫展晚上開放?”梁值隨口一問。
“就是一個私人畫展,十二點才結(jié)束展覽?!睂幊跤X得自己快兜不住了。
梁值支吾的說:“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確認(rèn)你怎么樣?!?p> “我過得很好?!?p> 寧初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只有這樣梁值才不會聽到他控制不住的抽泣。梁值一開口,他就知道了結(jié)果。盡管這樣,他的心還是很痛,痛得無法呼吸,那個模模糊糊將他抱在懷里的影子,消失在他哭得紅腫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