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條路,可以給你選!”
江春橋?qū)χ鴱堉邑Q起了兩根手指:“第一條路,如果你有本事,能讓……活的更久一些,那你……”
江春橋說的很模糊,但張忠卻明白江春橋要表達的意思,有嘉靖帝在,只要嘉靖帝喜歡,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敢蹦跶的。
江春橋見張忠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道:“第二條路,如果你沒本事讓……活的更久一些,那你就選擇一方加入進去,讓這一方的人都跟著你受益!”
同樣是很模糊的話語,張忠也同樣聽明白了,這是讓他在裕王和景王之間做一個選擇。
只要加入其中一方,讓這一方同享利益,那么就算有人要攻擊他張忠,這一方的人也會站出來為他辯護。
張忠有些奇怪的江春橋:“以江大人你和我的關(guān)系,江大人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忠這話也問的很模糊,但同樣的江春橋也聽的很明白。
江春橋呵呵一笑道:“有些事兒,何須說的那么明白!”
張忠懂了,這老狐貍雖然是嚴嵩的人,但他卻不看好景王,所以他才會把第二條路說給他張忠聽。
張忠略微一沉吟,道:“我有些不太明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當然了,這個問題是只有江大人、張大人以及我,我們?nèi)怂较吕?,我才會問的問題!”
江春橋道:“你說!”
張忠道:“說句比較混賬的話,不是皇帝越無能,當官的不才越喜歡嗎?”
江春橋一下子笑了,他道:“無能和昏聵,可不是一個意思,而且那位可不單單是昏聵,還自大!”
張忠秒懂,一個無能的皇帝,當官的自然喜歡,因為這樣可以盡情的施展他們的忽悠本領(lǐng),但如果這個皇帝不僅無能還昏聵,甚至還自大的時候,那就不是當官的會喜歡的了,因為這樣的皇帝,他根本就不會聽你說什么,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而且往往這樣做還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禍患。
略微沉吟了一番,張忠直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那江大人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能讓那位活的更久一些,就選擇加入裕王一系?”
江春橋立刻否認道:“我可沒這么說,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
張忠也一下子笑了起來:“如果我真的加入了裕王一系,那我與江大人、張大人,如何相處?”
江春橋笑著道:“這有何難?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
張忠明白了,輕輕的點了點頭。
江春橋忽然道:“胡部堂那邊,你打算如何做?”
張忠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我不能在這么被動了,但我也不好親自動手,畢竟一旦我動手,就會有破綻,一旦被他抓住了我的破綻,那我就別想在面見陛下了,我所想要得到的一切,也就再也得不到了!”
說到這里,張忠很認真的看著江春橋道:“江大人,接下來,就全看你和張大人的了!”
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張子明突然開口:“要我怎么做?”
張忠嚇了一跳,扭頭奇怪的看向了張子明,江春橋也一臉奇怪的看著張子明。
張子明被張忠和江春橋看的別扭不已,紅著臉道:“你們看什么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有什么錯?”
張忠笑著道:“大伯,我和江大人可都還什么都沒說呢!”
張子明的臉瞬間就紅的跟水煮的螃蟹一樣了,他氣呼呼的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圣人,就我是大俗人行了吧?”
張忠樂了:“不是,大伯,我樓外樓沒被砸之前,里面的姑娘哪個不是姿色一頂一的?你也去過很多次了,怎么沒見你對那些姑娘動過心?反倒是一個徐娘半老,卻叫你魂不守舍了!啊,莫不是大伯你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你怎么說話的?”張子明氣壞了:“沒大沒小的,滾滾滾,給我滾一邊去!”
噗嗤!
江春橋憋不住笑出了聲,他和張子明搭檔了這么些年了,還從來沒見張子明如此的糗過。
張子明可以‘罵’張忠,但卻不能把江春橋怎么樣,畢竟江春橋是布政使,比他大著一級,算是他的頂頭上司。
“老江,你怎么也跟著這小兔崽子瞎起哄?”
江春橋沒吭聲,只笑著擺了擺手。
張忠笑著解圍道:“好了,這事兒咱們不說了,咱們說正事兒!”
聽張忠這么一說,江春橋和張子明倆人就是一肅。
張忠道:“以前我不知道胡宗憲要做什么,所以牽扯到胡宗憲的事情上,我總是會猶豫,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我清楚了他的目的,這就好比以前我在明他在暗,而現(xiàn)在我在明,他也在明了!”
“他不想讓我進京,這是怕他再也脫離不了我的掌控,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要掌控他!”
“我資助他,并不是想掌控他,更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才能,而是因為他這人不迂腐,且他知道把對的人,安排到對的位置上去!”
“我資助他,是因為浙江的官場,需要這樣一個開明的、不胡來的領(lǐng)導(dǎo)者!”
“我資助他,是因為浙江的百姓,需要這樣一個可以承上啟下的人,來保衛(wèi)他們的家園,來保衛(wèi)他們免遭倭寇侵略!”
“我資助他,是因為我需要這樣一個能為我的商路保駕護航的人,能讓我更加放心的去掙銀子!”
“可他卻沒有看清楚這些,他以為我資質(zhì)他,是要控制他!”
江春橋和張子明都沉默了,其實不止是胡宗憲,就連他們兩個內(nèi)心里多少都有點這樣的想法,覺得張忠太過強勢了,覺得張忠不好控制,有時候也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他給除掉,但他們最后都沒有這樣做。
不是因為他們比胡宗憲看的透徹,不是因為他們比胡宗憲聰明,而是因為他們比胡宗憲膽子小,是因為他們抱著的心思或者態(tài)度,是得過且過,只要不出大問題,他們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油膩道人
起的有點早,昨兒下了一晚上的雨,空氣很清新,頭腦很清晰,忍不住就碼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