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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佞

第86章

大明奸佞 油膩道人 2017 2019-08-08 15:28:05

  “大罪?拿我?”

  張忠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啊,來拿我,我現(xiàn)在就站在你面前,徐渭,你有種就來拿我!”

  “海瑞拿我,我不和他計較,因為他是愣頭青,且一下心為民,可你們要拿我,那咱們就得好好過過招了,在浙江他胡宗憲都不能一手遮天,更別說整個江南了,到時候有的是人替我說話!”

  “你……”徐渭一下子被張忠給噎住了,臉脹的彤紅彤紅的。

  張忠?guī)藝パ矒岣?,看似很智障,看似很作死的行為,但在江南,尤其是在宋朝以及明末時期的江南,這是很正常的行為。

  在宋以及明朝末期,官府的威懾力,要遠低于其他各個朝代,尤其是明末,豪紳巨賈不把知府放在眼里的大有人在,實力達到張忠這個層次的,一省巡撫都不放在眼里。

  他們之所以敢這么做,敢這么囂張,一是因為手上有錢,大把的錢,二是朝中有人,大把的人,三則是倭寇。

  對,就是倭寇,張忠以前不曉得,但他親自參與到這個時代里之后,才發(fā)現(xiàn),江南的巨賈豪紳,十之八九都和倭寇有聯(lián)系,甚至不少家族的豢養(yǎng)倭寇,且甚至還會指使家奴去做倭寇。

  說句不好聽的,江南的知縣,是一種很危險的職業(yè),一年之內(nèi)死上一兩個知縣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作為知縣,很容易和本地的士紳鬧出矛盾,甚至有時候本地的士紳之間鬧了矛盾,知縣去調(diào)解,有一方覺得你偏袒,就會對你下個黑手什么的,出出氣,簡直冤枉的不行。

  還有一點,就是豢養(yǎng)私兵問題非常嚴重,各地都有士紳把鄉(xiāng)勇和團練當做私兵的情況,且這種情況極其普遍。

  究其原因,就是倭寇來襲的時候,官兵不能及時救援,甚至不會有官兵來救援。

  且一旦某個縣遭了倭寇,當?shù)氐氖考澓徒鲜苛值淖x書人,就會把當?shù)氐闹h、知府拉出來泄憤。

  這也就導(dǎo)致了,士紳和官府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這也就導(dǎo)致了,官府在民間的威信是越來越低。

  甚至有的地方已經(jīng)沒人再把官府當回事兒,鄰里之間有了矛盾找鄉(xiāng)老,各鄉(xiāng)之間有了矛盾,找當?shù)赜忻氖考?,有名望的士紳之間有了矛盾直接拉上私兵開干。

  官府則只能看著,不敢問,更不敢去管。

  張忠手底下刀字輩的那些人,就打著鄉(xiāng)勇和團練的旗號。

  實力到了張忠這種地步,巡撫、布政使什么的,對他是既忌憚又痛恨,但還得好好的供著、敬著。

  不然他一不開心了,到處散播你的壞話,甚至聯(lián)合數(shù)十上百個士紳給上頭寫信,那你不僅會丟了工作,你的名聲在士林里也會迎風(fēng)臭十里,復(fù)起什么的這輩子就別想了,下輩子吧。

  這就是為什么張忠一句話,就把徐渭給噎個半死的原因,這是張忠手上最厲害的王牌。

  到了萬歷時期,東林黨為什么那么張狂?

  原因就在于他們和張忠這樣的人互相勾結(jié)在一起,不僅有的是錢,還能掌控各地士林、讀書人的輿論,讀書人是文官生存的土壤,沒有了讀書人支持,文官們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徐渭雖然是個謀士,但他同時也是讀書人,他清楚的知道士林輿論有多厲害,而且他也不是一輩子都只想做個謀士,他也想往上爬,要往上爬就得養(yǎng)望。

  可以說,他唯一不敢得罪的人,就是讀書人,不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不敢得罪有錢有勢又有能力掌控輿論的讀書人。

  張忠雖然不是讀書人,但張忠有錢,大把大把的錢,大把到了已經(jīng)引起質(zhì)變的那樣多的錢。

  有無數(shù)的讀書人、有無數(shù)的官吏都指著他生存。

  江南糧價這么高,除了一開始有一批清貴的科道言官向上面告狀之外,為什么后面所有人都閉了嘴?

  你以為是上面壓下來的?

  你以為是嘉靖帝生氣了?

  不是,完全是因為牽扯上了張忠,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閉了嘴,就是那些清規(guī)的科道言官都不敢在上奏了,哪怕真有上奏的,也大都是攻訐同僚,只字不提張忠。

  因為一旦你牽扯上了張忠,那么就有大批的人攻擊你,畢竟清流什么的,就指著士林聲譽活著了,被士林指責(zé),那么你這科道言官就別想再當下去了。

  你自身都不‘正’,你怎么再用那么大道理攻訐你的對手?你怎么再用道德綁架你的對手?

  ……

  見徐渭被噎的不吭聲了,張忠冷冷的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轉(zhuǎn)身走了,其他人也很是不屑的看了徐渭一眼,像托死狗一樣拖著俞道走了。

  徐渭急的腦門都快著火了,嘿了一聲,扭頭進了巡撫衙門找吳疆去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徐渭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跟吳疆說了一遍。

  吳疆聽完徐渭的話,反倒是輕松了很多,但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一抹哀傷,他道:“俞經(jīng)法這是打算犧牲他自己,來保全你和我!”

  徐渭急道:“你快想個辦法,不能就這樣讓張忠得逞了,俞經(jīng)法必須得救下來!”

  吳疆道:“你先別急,雖然經(jīng)法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但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哪怕海瑞真的判了秋后問斬,也還有至少八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救他了,我們當務(wù)之急,反而是把張忠安撫下來!”

  說到這里,吳疆嘆了一口氣:“唉,還是棋差一招啊,可惜可惜,如果這次經(jīng)法只是把刀十三等人抓了,沒有把刀十三等人殺了,那咱們就能一舉敲掉張忠,現(xiàn)在卻不得不向張忠妥協(xié)了!”

  徐渭心里有些發(fā)冷,雖然他知道吳疆是個毒士,但這也太毒了,俞道好歹是他吳疆的至交好友,怎么能說舍棄就舍棄了?

  他的內(nèi)心,頭一次產(chǎn)生了動搖,有了退卻的想法。

  就在徐渭‘胡思亂想’的時候,吳疆又道:“先把牢里押著的那幾個放了吧,然后我親自去找張忠談?wù)?!?p>  徐渭微微一愣:“你親自去找張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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