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八老太爺?shù)脑?,沒人能回答,二老太爺?shù)臅坷?,靜悄悄的,二老太爺和七老太爺誰都沒吭聲。
“你們倒是說話啊!”八老太爺有些急了,他不能不急。
“說什么?”七老太爺冷冷的回了一句,他現(xiàn)在心里很是煩躁,他已經(jīng)后悔了。
八老太爺嗨了一聲道:“能說什么啊,怎么對付張忠啊,他那狠辣的手段,你們也看見了,那事兒萬一讓他知道了……”
二老太爺不待八老太爺把話說完,就陰沉著臉打斷了他:“知道了又能怎樣?我們是他長輩,我們是他爹長輩,哪怕是老四還活著又能怎樣?老四見了我也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叫我一聲大哥!”
“可是……”八老太爺覺得很不妥。
“沒有什么可是!”二老太爺依舊沒等八老太爺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這事兒他也怪不得我們,有本事他就去找李窮,只要李窮不倒我們就不會有事!”
八老太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七老太爺這時候開口道:“我們是不會有事,可你們二房,我們七房,還有八房,我們的后輩們會有事,別說他們只是表親,就是張忠他兩個親哥哥,他親爹,都被他收拾了,你還能指望他們會對咱們幾房的人心慈手軟?”
二老太爺煩躁的道:“那你說怎么辦?”
七老太爺更煩躁:“你是二哥,你不拿主意,你問我們?”
八老太爺一看兩哥哥吵起來了,急忙站出來打圓場:“二哥,七哥,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嘛!”
七老太爺扭頭就沖著八老太爺冷聲道:“如果不是你,我們……”
“夠了!”二老太爺一拍桌子打斷了七老太爺?shù)脑?,冷聲道:“事情既然已?jīng)這樣了,后悔還有什么用?”
七老太爺不吭聲了。
二老太爺嘆了一口氣道:“打發(fā)人,再去給李窮送五百兩銀子!”
嗤!
七老太爺笑出了聲,他不屑的道:“慢說李窮不會要這銀子,就算他會要這銀子,你覺得張忠會給的比咱們少?你剛才聽他說給廣福寺多少銀子了嗎?十萬兩?。?!”
“就是把你們二房、八房加上我們七房,一起賣了,也值不了這么多銀子!可張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拿出來了!”
這下子輪到二老太爺不吭聲了。
……
半個時辰之后,張忠所在院子的書房里
“就這些?”
張忠疑惑的看著刀二。
刀二苦笑著道:“少爺,真的就這些,那三個老頭子吵吵了半晚上,也沒吵吵出個所以然來,最后不歡而散了,有用的信息就這么點!”
張忠瞇起了眼睛,過了很久,他突然擺了擺手,刀二一抱拳離開了書房,張忠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好一會兒,閉著眼睛的張忠忽然道:“去把傻子叫來!”
藏身在黑暗中的刀一轉(zhuǎn)身離去,片刻的功夫,刀八就來到了書房里。
“少爺!”
“那曹九娘,你調(diào)查過了嗎?”
刀八道:“調(diào)查過了!”
張忠道:“知道她哪里人嗎?”
刀八道:“具體是哪里人,這不知道,不過她嫁過來之前,和她做鄰居的那個老太婆說,她應(yīng)該是京城來的!”
張忠的眉頭擰了起來,雖然他的猜測落實了,但這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他不是擔(dān)心曹九娘,而是擔(dān)心曹九娘的前夫,那個叫白子默的男人,擔(dān)心他萬一是個什么很有勢力的家族后裔,那就平白多了一個強(qiáng)勁的敵人。
半晌之后張忠才又道:“各房之間,你都摸過底嗎?八房什么情況?”
刀八道:“摸過底,八房是各房里最有錢的,八老太爺?shù)男鹤訌垱?,在淄川、博山那邊有些門路,咱們沒接濟(jì)他們之前,就往徐州、鳳陽一帶販藥玉,往山西、陜西一帶販絲綢!”
“一年大概能有個一兩萬銀子,有錢,在官面上就有那么點關(guān)系!”
“哦?”聽到這里,張忠忍不住問道:“那這么說,這個青州府知府李窮,八房的人以前就認(rèn)識?”
刀八一臉媚笑著道:“少爺您真神了!”
張忠的眉頭一擰。
刀八趕忙收了嬉皮笑臉,很認(rèn)真的道:“張涼曾經(jīng)在濟(jì)南府歷城縣的白鶴書院求過學(xué),當(dāng)時李窮也在,那時候李窮因為名字經(jīng)常被同窗取笑,只有張涼不僅不取笑他,還暗中資助他,所以倆人關(guān)系很鐵!”
張忠的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好半晌之后,他突然道:“這么說,還真是八房的人搞的鬼?可八房的人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刀八搖了搖頭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這話一說完,刀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問道:“少爺,難道您來之前,沒找江大人打聽打聽這李窮的根子?”
張忠平靜的道:“問了,但江春橋?qū)τ诒边叺那闆r并不了解,我還找人去問了南京吏部尚書,只知道這人的座師是當(dāng)今吏部尚書李默李時言!”
刀八撓了撓腦袋:“那不就是裕王的人嗎?”
張忠搖了搖頭:“李默這人雖然是個清流,但他更是一個孤臣,只忠于皇上,所以他從不結(jié)黨,雖然和徐階關(guān)系好,但那只是君子之交,徐階不是沒想著替裕王拉攏李默,但都被李默拒絕了!”
刀八又撓頭:“那小的就真的想不出什么了!”
張忠擰眉道:“關(guān)于八房的消息,就這么點?”
刀八再次撓頭:“少爺,其他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了,大都是和三房吵架罵娘的事兒,這些您也要聽嗎?”
張忠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擺了擺手,這些破事兒他是實在不感興趣。
又過了好半晌,張忠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先去會會李窮,想到什么我再找你問!”
刀八抱拳,默默的走了,過了好一會兒,書房的門,忽然再次被推開了。
看清楚來人,張忠冷冷的道:“柳蘭兒,你越來越放肆了!”
柳蘭兒被張忠訓(xùn)斥也不害怕,巧笑著道:“要懲罰奴奴,什么時候都可以,不過少爺現(xiàn)在還是先把參湯喝了吧,已經(jīng)快三更天了,在這樣熬下去,就熬壞了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