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guī)н@人剛想離開知府衙門不到兩條街,就被一隊士卒攔住了。
刀一輕輕一提馬韁,快速的來到了隊伍前面:“敢問前方是何人!”
士卒的首領(lǐng)也一提馬韁來到了隊伍前,對著刀一一抱拳:“某乃王府護衛(wèi),王爺想請張仙人過府一敘!”
刀一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打馬回轉(zhuǎn)到了馬隊中間,湊到張忠身前小聲的說了幾句。
張忠的目光閃了閃。
王府護衛(wèi)?
王爺?
衡王?
不對,應(yīng)該是二代目了,是衡莊王!
朱厚燆!
據(jù)傳那個閨女嫁給山野樵夫的家伙!
各種回憶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xiàn),但最終,卻定格在了青州衡王府上!
這座王府,號稱天下第一王府,簡直就是縮小的版的皇宮,但凡紫禁城里有的,衡王府里可以說是一應(yīng)俱全。
在明代,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各種野史傳說紛紛擾擾,讓人很難摸清楚歷史的真是脈絡(luò),尤其是明史還對衡王一系僅僅只有只言片語的記載,就更加讓人難以捉摸了。
刀一見張忠沉默不語,小聲的喚了一聲:“少爺?”
張忠瞇了瞇眼睛:“去瞧瞧!”
……
衡王府,乾清宮,冬暖閣
張忠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還真是完完全全照著北京的紫禁城來的,更神奇的是,整個大明朝似乎都對這里視而不見一般。
到底是為什么?
莫不是真的如野史上說的那般,初代衡王曾經(jīng)奪過嫡?
亦或者,又如野史說的那般,朱見深被廢的時候,就住在這里,衡王府實際上是沂王府?
初代衡王奪嫡失敗,又因朱見深的喜愛,所以就弄到了青州,住在了實際上是沂王府的衡王府?
就在張忠胡思亂想的時候,暖閣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張忠急忙站了起來,卻不想進來的人,并不是朱厚燆,而是藍道行!
“咦?老藍?怎么是你,你不是說回泰山了嗎?怎么跑這里來了?”
藍道行苦笑了一聲道:“我本事想回泰山的,但從你家剛出來就被王爺?shù)娜苏垇砹?!?p> 張忠擰著眉頭道:“什么意思?”
藍道行多精明的人啊,那可是干掉了嚴嵩的存在,一下子就明白了張忠這話的意思:“你別多想,王爺非是寧王,他請小道來,只是想探討求仙問道之法!”
“呵!”張忠輕笑了一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他信,我也信!”
就在張忠話音落下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傳進了暖閣里,緊跟著一個人影就倒映在了張忠的瞳孔中。
藍道行給張忠使了個眼色,然后打了個稽首道:“小道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張忠則沒有行禮,而是瞇著眼睛打量著衡王,說實在的,張忠有些妒忌這貨了。
這衡王帥的讓人想潑硫酸!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張忠見過不少的老帥哥,但那些老帥哥比起這貨來,就差了些味道。
怎么說呢?
大概,就是貴氣!
四十歲的劉德華,是天王巨星,但他是個很接地氣的天王巨星,身上沒有貴氣。
四十歲的朱厚燆,是真正的王爺,他身上不僅貴氣十足,還多了幾分出塵的飄逸,這就很難得了。
怎么看,這貨都不像個食人間煙火的。
張忠打量朱厚燆,朱厚燆也在打量張忠,說實話,朱厚燆?qū)堉液苁鞘驗閺堉以趺纯炊疾幌駛€仙人弟子,滿身都是紅塵氣息。
朱厚燆瞇了瞇眼睛:“你就是張忠?見本王為何不行禮?”
之前,他在藍道行面前,都是叫張忠張仙人的,可這時候,稱呼就變成了張忠。
藍道行心里微微一突,他轉(zhuǎn)頭看向張忠,卻發(fā)現(xiàn)張忠一臉的平靜,只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張忠多少明白朱厚燆找他的真正目的了!
當然,這個真正二字,是隨著時間在變化的,也是隨著人心在變化的,有的時候,它沒有引號,有的時候,就必須得加上引號。
“王爺,所求的是什么?”
“嗯?”
張忠突然說出口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朱厚燆微微一愣,隨即他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你這話是何意?”
張忠依舊淺笑:“就是王爺所理解的意思!”
朱厚燆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笑了一會兒,他才一伸手,邀請張忠坐下,而且是上座。
張忠也很不客氣的坐在了上座上。
恰在這時,幾個俊俏的小宮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朱厚燆笑著示意道:“嘗嘗,雖不是新茶,但也是難的的極品!”
張忠沒喝,他只一眼就看出了這茶的來歷,這是后世被人稱作北方第一綠茶的日照綠茶。
張忠前世最喜歡喝的就是這茶。
不是他喝不起那些極品茶,而是他是典型的用大茶缸子喝茶的人,他這種人,最喜歡的茶就是香氣高、滋味濃、葉子厚而大。
就是所謂的最典型的品茶界的土老帽!
日常綠茶,或者說是山東綠茶,并非是在建國之后才移植的,在明清兩代,都有很明確的南茶北移的記載。
但在山東這一片,能長起來的,就那么幾個品種。
且移栽后的茶,基本都保持了一個特點,因為晝夜溫差大,生長緩慢,所以山東綠茶基本保持了大而厚的葉子,基本保持了香氣濃厚和香味濃郁的特點。
南方人,對這種茶葉,基本不屑一顧,但北方人,尤其是大茶缸子黨,則是愛不釋手。
朱厚燆見張忠不喝,疑惑的道:“怎么?這茶入不得眼?”
張忠笑著搖了搖頭,沒給任何解釋便把話題轉(zhuǎn)移了:“王爺,我這人不喜歡客套的東西,咱們還是直說了吧!”
朱厚燆詫異的打量了張忠,片刻之后,忽然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長在江南,卻依舊保持著山東人的爽快!”
張忠淺笑。
朱厚燆道:“那我就直說了,我所求的,你都能給嗎?”
張忠突然收斂了笑容,他很認真的看著朱厚燆道:“我都能給,但我為什么要給你?”
朱厚燆沒有回答張忠的反問,他轉(zhuǎn)頭看向了藍道行!
藍道行多精明,直接站了起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