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出來,宋霖竟然無力反駁。
的確,有些時候,他甚至羨慕那個手拿竹竿的小叫花子。
或許,她也曾經(jīng)抗爭過,離家出走便是她曾經(jīng)抗爭的唯一表現(xiàn)吧!
“鎮(zhèn)南王這個擔子壓在你身子,你又何曾愿意過,不也是小小年紀就一肩挑起來了么,不過,你果真沒讓我失望,這么多年,你做的很好?!辟R皇后繼續(xù)說道?!爸幽裟?,太子和魏王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過,太子性格多疑,比他老子更勝一籌,資質和心機連他老子一半都沒有,若他上位,不光你西南,就連沈將軍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所以舅母是打算扶植魏王殿下嗎?”宋霖冷冷的問道。
“哼,元卿那貨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讓他上位,他倒是不多疑,他會窮兵黷武,四鄰八境,他得去打一個遍,不把國庫打空了,他是不肯善罷甘休的!”相比較冷冷的一聲太子,賀皇后叫了魏王的名字,可見確實還是有一番親疏的。
宋霖突然之間看不明白賀皇后的用意了,昭王和康王都非她親子,想都不用想依照她的性子,這樣的好事定不會便宜了外人。
難不成她想垂簾聽政做個女皇帝不成!
“唉!其實,我最中意的還是你?!辟R皇后嘆了口氣,猛然之間目光與宋霖對視。
縱使鎮(zhèn)南王再多心機深沉,再多見多識廣,聽了這句話也坐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叩首道,“娘娘三思。”
“三思你個頭!”賀皇后突然之間曝出了一句臟話,叫宋霖真是刮目相看。
“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你若無心,一旦坐上龍位的是別人,你當如何自保,又當如何保護你想保護的人。”賀皇后真是恨鐵不成鋼,比起她那倆個不爭氣的兒子,這個能爭氣的卻一點兒都不想爭氣。
“我……”宋霖自幼承家訓,牢記于心,賀皇后的這番話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怎么聽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你如何!孩子,現(xiàn)實,遠遠比你想象的殘酷?!辟R皇后說完,眼神稍稍蒙上了一絲水汽。
“我,從未想過?!彼瘟卣\實的回答,的確,這件事,他真的從未想過。
“是我太過于急躁了嗎?”賀皇后不知道是在問宋霖還是在問自己。
“我不想以雙手沾滿自己親人的鮮血來坐上那個位置,說句悖逆的話,我舅舅能有今天,定是犧牲了多少親人的性命,舅母又可曾想過,一旦我成為皇帝,拋開昭王和康王不說,太子殿下和魏王,當如何自處!”這是最棘手的問題,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誰也不能幸虧,當權者一旦上位,第一件要做的,便是掃清一切威脅和障礙,先帝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夠留的住的。
賀皇后卻說出了更讓人寒心的話,“自古以來,誰家江山都是穩(wěn)固不變的,先輩們打江山容易,后輩們守江山卻是難,若是把江山托付給他們,他們能守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