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薔打開信件,一目十行,上面的字跡她認識,真是出自花怡之手,這封信是寫給葛先生的,她心道,難道花怡也認識葛先生。
“小將軍于本月初于北疆沙坡鎮(zhèn)附近失蹤,有線報說曾遇到一批蒙古兵糾纏,下落不明,請先生務必幫忙尋找。由于特殊情況,先生所需要的物質將會晚幾天送到,請先生耐心等待?!?p> 這紙條是用黃油紙所寫,密封在一小段竹筒之中,看來是飛鴿傳書。
花怡這廝,還真是陰魂不散。
“寫信人,你可認得?”沈薔問道。
阿丁搖頭,“這等機密的事情,我怎會知曉,這次若不是大將軍不在營中,這封信也不會機緣巧合的落到我手里?!?p> “這些年,你們都是怎么對外面說我的?”沈薔把密信團成了一個小團,放在桌上。
“大將軍對外說小將軍已經犧牲在沙匪的手里了。其實您也別往心里去,我們都知曉,這不是真的?!卑⒍∩律蛩N心里頭難過,趕緊找補一下,只可惜這找補的手段并不高明,沈薔聽后,更加的郁悶了。
好吧,這事兒就不提了,有些事情也非一時半會兒就能弄明白,眼下最為重要的,卻是她埋在齊國的一顆炸彈。
“把這信趕緊怎么來的怎么還回去。”沈薔沉聲說道,“寄信人若是等不到回信,便會想著法子傳第二封,若是被葛先生起了疑心,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晃悠了,同崔阿四一起去喂狼吧!”
阿丁咬著后槽牙,“崔阿四這個混賬,竟敢出賣老子,他死定了?!?p> 門外正端著午飯過來的崔阿四聽到這句話,放下飯菜轉身就跑出了軍帳,比兔子跑的都快。
這一年的大盛京城,冬天來的似乎要比往年晚一些。
但是,晚入冬并不是什么好事,按照欽天監(jiān)的說法,這種大開大合不循序漸進的反常天氣,不但對于農事來說有一定的影響,對于民間百姓生活方面也有一定的影響。
說的通俗一點兒,那便是忽冷忽熱易風邪入體,而且還極易傳染。
沈彥老將軍在經歷了喪女,喪孫,喪子,喪兒媳之后,又幾乎成了一名喪尸,一病不起。
身為大盛國的拓北大將軍王,老百姓心中圖騰一樣崇拜的人物,吃五谷雜糧也會生病。
太祖帝不顧萬乘之尊,親自來府上探望,那皇恩浩蕩的,幾乎要把整個將軍府填滿,不但帶來了太醫(yī)院大大小小十幾名御醫(yī),還送來了各種補藥,本就人丁稀少的將軍府瞬間變成了藥材庫,應接不暇。
沈彥心知肚明,他這病皇帝說好方能好,皇帝若金口不開,他也不敢私自康復。
后園內,剛剛打完一套拳法的沈老將軍悠閑的坐在藤椅上,手里頭抱著一把包了漿的小茶壺,滋滋的唑著。
人活到這把年紀,大多數看得開的,看不開的都已經看開了,唯一覺得不習慣的是,他這些年在北疆呆慣了,回了京城就要日日上朝,應對各種文武官員的寒暄,朝廷之中有資格和他說的上話又敢舔著臉來他身邊說話并且讓他不煩的,算來算去,竟然一只手可以數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