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薔扶葛先生上馬,自己不敢造次,乖乖的在下面牽著馬,生怕這馬一不小心再把葛先生給掀翻下去,阿丁和汪紹兩個人在后面跟著,像做錯了事被抓包的孩子,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
回到前鋒營,官兵們見四人遠遠的回來,心總算是有了底,崔阿四一直擠眉弄眼,那意思是想跟阿丁串串口供,奈何阿丁這貨心里頭正有氣沒地方撒,冷聲問道,“崔阿四,你抽什么羊癲瘋!”
葛先生咳咳了兩下,兩人方才老實,伸手指了指崔阿四。
崔阿四站出來,心道這回是又有什么倒霉的事兒啊。
“眼下年關(guān)將至,你去我那邊領了軍餉去鎮(zhèn)上采購一批爆竹回來,分發(fā)給每個營地,然后在校場上集中燃放,若是再發(fā)現(xiàn)有人私造爆竹,定軍法處置!”
“是!”眾人一口回答。
沈薔心里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葛先生最終還是留了情面。
汪紹看著沈薔真有要走的意思,上前問道,“沈兄,當初我可是奔著沈?qū)④姷钠焯杹淼模@沈?qū)④娺€沒見到,就被你連坑了兩次,怎么,這次您這是打算要始亂終棄嗎?”
沈薔咬著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罵了句,“老子被你害的自身都難保了,你再給我多唧歪半個字試試!”
汪紹頓時不敢再說話了,雙手捂住了嘴巴,因為他看到葛先生拿著馬鞭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安頓好前鋒營,沈薔跟著葛先生回北疆主營。
沈薔的馬走的極慢,葛先生的馬好像也故意壓著步子,突然,沈薔飛身下馬,二話不說,跪在葛先生馬前。
葛先生剛剛緩過的臉瞬間煞白,心道這真是個祖宗,剛剛那老實都是裝的。
“你給我起來!”葛先生說道,“老頭子我不吃你這套,這件事沒的商量?!?p> 沈薔依舊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葛先生眉心擰成了一股繩,說道,“你師從紫竹門下,自問你的能耐,比起照舟如何?”
沈薔老實回答,“師父對我無所藏私,凡是我想學的,他都傾囊相授。只是我天資不及他聰慧,入門又晚,十之不敢說有八九,七成卻是有的?!?p> 沈薔這話說的十分中肯,既不吹牛,又不妄自菲薄,葛先生瞇著眼睛,道,“那論及用兵謀略,比起你大哥來又如何?”
什么?沈昂!那貨不就是一個吃軟飯的駙馬爺么!
葛先生從馬上下來,伸出手臂,說道,“看來,這孩子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來了?!?p> 沈薔起身,葛先生這話頗有玄機,關(guān)于她大哥,她知道的是實在是太少了。
“老頭子我在北疆大營里混跡了這么多年,論起派兵遣將,還沒服過誰,明瑜這孩子,對于打仗,有著獨特的眼光和角度,每次都能以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咱們同蠻人打的最硬的那幾次仗,都是明瑜這孩子坐鎮(zhèn)中軍指揮的,而前鋒營沖殺的最狠的,不是你爹沈大將軍,而是你師父方照舟。”葛先生夸人從不吝嗇,但是心悅誠服的人卻沒有幾個,沈明瑜和方照舟卻是其中頗有分量的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