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丘夫
“小姐,小姐,聽說慎公子要在前院跟那群莽夫比武,去看看吧!快去看看吧!”
佩兒從福貴那里,知道了王慎之要跟這些他帶來的甲士比武的事情,著急忙慌的就跑到了后院,去告訴自家的主子。
這個慎公子有幾斤幾兩,綺煙主仆還是心里有數的,雖說他現(xiàn)在在詩文還有謀略上,比之于以前,都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可這身板是沒有什么變化的,尤其是面對這些王家派過來的甲士,怎么可能跟他們有一較之力?
本來倚著窗欞正在欣賞皓月中天美景的綺煙,聽得這個消息,也是整個人嚇的一激靈,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袂,套上羅襪繡鞋,就跟著佩兒往前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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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手腕這樣的游戲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的,大抵原始社會就有類似的娛樂了吧,畢竟狩獵的男人們,都需要強大的臂力來使用矛或者弓矢之類的武器,所以這些對于投靠瑯琊王氏的乞活軍甲士來說,也算不得陌生。
“丘夫,你來跟慎公子比試比試?!?p> 田禮環(huán)視四周,目光定格在了一個面容看起來很是年輕的小伙子身上。
丘夫也確實年歲不大,骨骼身材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盡管如此,他手臂上密列的傷痕,也在猙獰的向外人展示著他所經歷的一切。
從并州一路殺來,這個少年歷經戰(zhàn)陣,除了拳腳不錯之外,絕佳的運氣也是他得以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之一,刀槍無眼的戰(zhàn)陣上,生命就如同草芥。
王慎之看著這個走出來的少年,也大抵是明白了田禮的意思,雖說著小伙子也算是一身煞氣,可放在這群甲士里面,也算是最瘦弱的存在了。
“慎公子,小的丘夫,還請指教。”
這小子身上的甲胄明顯是從成人制式的軍服上改出來的,修改的技術也算不得高明,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上,有些地方還留有刀劈的痕跡,甲片也有破損丟失。
別業(yè)里的仆役識相的從后面的內堂里抬出了一張案子,兩人對坐兩邊。
丘夫先是取下了手腕處的皮護具,把內襯衫子擼起,肩甲也去掉了,泛著筋線的肱二頭肌在手臂的盡頭隆起,微微用力,似乎還能看到上面顫動的汗毛。
王慎之不覺贊嘆了一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都能有如此壯碩的身體,抬起手臂看看自己,那該長有肌肉的地方,就如同煮熟的面條一樣,松垮垮的,人家面條好歹還有些韌性彈性,自己的著倒是好,稀稀落落的,就像一團橡皮泥。
“唉,你說你這紈绔公子吧,好歹要有點追求,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好歹給老子留一副強健的身體啊,啥都沒留?!?p> 不過這么奚落身體的前主人似乎也是有些不太公正,好歹人家還給你留個一個原廠出產的絕美小妞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綺煙已經站在了王慎之的身后,他只覺得一陣熟悉的香風飄過,便已經知道伊人已至。
“慎郎,要不咱別比試了吧!或者比點別的,人各有所長嘛!”
這么多天的接觸,綺煙也大抵是明白了王慎之的性子,怎么說呢?
現(xiàn)在的王慎之,除了聰慧,文才之外,更是有一種沉穩(wěn),大氣感覺,根本不會為了一時的氣盛就干出什么出格超圈的事情,這種穩(wěn)重,給了綺煙很多的安全感,當然,這也是她如此迷戀的原因。
不過如今的這個局面,著實讓綺煙有些心有不安,這么明顯的敵強我弱,而且這些人都還是自己的侍衛(wèi),有什么必要去跟他們比試高低呢?小姑娘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大明白的。
“綺兒寬心,無礙無礙?!?p> 其實這時候王慎之自己的心里也是沒有什么底的,但就是一股莫名的氣,在他的身體里面橫沖直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羽觴酒勁太過濃烈的緣故,但是這種感覺也似乎不是酒能帶來的。
綺煙見王慎之決定已下,便也不好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去勸阻他,讓佩兒取了一個毯子,放在離王慎之不遠的地方,自己坐在那里看著。
“開始吧!”
王慎之說著話,扣住了丘夫早就支在案子上的手,丘夫的手,粗糙異常,明顯是常年拿著兵刃征戰(zhàn)磨出來的繭子。
才開始兩人還只是在試探,尤其是丘夫,接到了田禮的示意,知道不能讓這個慎公子在大家面前太過難堪,也只是用了三成不到的力氣。
不過這已經讓王慎之抵抗起來有些吃力了,他的手臂因為乏力而不住的抖動著,連帶著身體都有些顫抖,綺煙在后面看得真切,心里想著,完了完了,就說會輸的,唉,也不知道這慎郎怎么想的,平日里還總是教訓我,莫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那是愚蠢的表現(xiàn)。
又看了一會,她覺察出了一點的異常,這個慎郎好像不抖了,頭頂上甚至開始蒸出白色的煙霧,那煙霧很淡,只是她離得很近才能微微的看到一些蹤跡。
接著,只聽得一聲嘿的喊聲,王慎之的手臂死死的把丘夫按在了案子的一邊,任憑那小伙子反抗了好幾次,也是無濟于事。
這樣的變化,不僅僅是邊上的田禮,老三等人驚呆了,連王慎之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沒錯啊,還是那雙白皙無比的手啊,怎么突然能爆發(fā)出如此強進的力道了。
不及他細細品味,老三就已經猴急猴急的把丘夫給喚了下去,自己跑到王慎之的對面坐了下來,老三生性耿直,豪爽,可就是一點,凡事都喜歡跟別人斗上一斗,輸贏無算,就是想看看誰更強一些,剛才跟自己部曲都尉比試也是抱著那么個心思。
“老三,休得無禮,慎公子已經勝出了,你怎么?”
田禮雖然心里也是驚訝,可他還是不愿意讓自己的手下再去跟這個慎公子爭斗些什么,無論如何,人家都好好的招待了自己一眾人等,放在身份上,縱然是身為瑯琊王氏旁支末門的小公子,也比自己這乞活軍部曲投靠的人,身份要高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