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和一個老婦人收留了荊戈。
荊戈知道,他們收留他,只是因為他擁有讀心天賦。
小木屋一共三間,老人住一間,珍珠和瑪瑙住一間,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叫瑪瑙。
他自然就和呂灰灰擠一個房間。
住了差不多半個月后,他緊張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大概追擊他的人也找不到這里了吧。
這半個月,他也知曉了一些事。
關(guān)于這個星域的事。
因為他的舍友呂灰灰同學是個蠢萌的存在,荊戈問啥,他都會說。
他知曉了整個潘多拉星域,幾乎不存在讀心術(shù)這種人,而他們?nèi)齻€的師傅,那個老婦人是個大師級的讀心師,名字叫鳶羅。
沒有記憶的荊戈不能知曉這個名字的厲害。
呂灰灰很鄙視他。
“師傅是兩百年前就享譽整個星域的存在,你竟然沒聽說過,真是孤陋寡聞,我和你說,師傅不僅僅是享譽我們星域,其他星域也是鼎鼎有名的!”
荊戈趕緊表達自己的無知。
呂灰灰很滿意。
荊戈順勢繼續(xù)套話流程。
他知曉了,原來這個星域處在即將被黑暗吞沒的情況下,也知曉了這個星域的人類屬于X型的人類,基因?qū)傩耘c遠古地球文明的人類最相似。
據(jù)說基因相似的地方近乎90%。
而像他們這樣的星域在宇宙里,幾乎很少有了。
差不多只占宇宙星域的百分之幾的樣子吧。
而其他星域的人類,大都是Y型的人類。
這種人其實是人和機器的混合體,還有一些變異的人,總之,情況很復雜,簡單說離所謂純種的人類相差太遠。
每天知道一些情況的他,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沉默的。
老婦人會安排他們?nèi)齻€人出去狩獵,回來做一些簡單的吃食。
荊戈偶爾也會跟著他們,可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沒有他們身手靈巧,幾乎都抓不到獵物。
而他發(fā)現(xiàn),他喝了一瓶營養(yǎng)液,半個月都無饑餓感,即便是和他們一起吃東西,他也就是覺得食物的味道不錯。
比如把山雞洗干凈,清除內(nèi)臟后,涂抹上各種材料,放火上烤,香味能飄好遠。
這一日,下了一場雨后。
珍珠和瑪瑙撿拾了許多野山菌回來,又釣了幾條海魚來,在門口的大鍋里開始燒湯。
野山菌和海魚燒的湯,味道鮮美。
他和呂灰灰負責烤兩只幾斤重的山雞。
喝著湯,吃著山雞肉,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島嶼生活如果一直這樣就很滿足了。
他偶爾想起荊源和越溪,內(nèi)心并無太多的波動。
知道他們是父母,和能感受到親情是兩碼事。
天空中響起一聲老鷹的叫聲。
一只獵鷹唰地從天空中沖了下來。
荊戈嚇了一跳。
只見珍珠蹦跳地喊著:“大飛你回來啦,我給你留了兩塊肉?!?p> 被叫做大飛的獵鷹剛要跟著珍珠去吃肉。
坐在門邊的老夫人哼了一聲。
看起來兇猛的獵鷹迅速回頭,把爪子伸到了老婦人鳶羅面前。
荊戈這才注意到獵鷹的爪子上有一封信箋。
老夫人解下了信箋,慢慢地看了起來。
這邊的其他三個人吃吃喝喝并不太在意。
似乎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了。
而大飛在完成任務之后,快速地走回了珍珠面前開始吃肉。
老夫人發(fā)出咦地一聲。
吃東西的幾個人下意識地停頓了下來。
畢竟老人才是這里最權(quán)威的一個。
“潘多拉星域要改朝換代了!”
荊戈一驚:“怎么了?”
問出這句話,他就后悔了。
實際上,老婦人確實抬頭看向了他。
“荊源夫婦被殺死了,五個執(zhí)行官代替了他作為執(zhí)政官的位置?!?p> 荊戈的臉色有一瞬的變色。
但是,他又極快地穩(wěn)住自己的心情。
對父母沒感覺是一回事,但是知道這樣的結(jié)局,他心里還是不太舒服。
“你的黑暗點是100%,你懂讀心術(shù),你是荊戈!”
老婦人簡單地說出這句話。
荊戈大驚。
其他三個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老婦人沉默了,并沒有繼續(xù)說。
珍珠忍不住說:“師傅,荊戈是誰?荊,戈,哎呀!我知道了,不是和荊源一個姓嗎?”
荊戈更是一言不發(fā)。
他這些時候,雖然沒有他們嘴里說的蠢萌,但是,他也一直在讓自己努力地適應沒有記憶的世界,保持沉默也是他的一種自我防備。
多說多錯,在不知道對方是敵人還是友的情況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自己本來就是弱勢,他已經(jīng)能確定,那封信一定是把他的老底揭開了。
荊源的死都說明了,還不說明是為啥死的嗎?
變故來的太快,從知道是執(zhí)政官家的二公子,到淪為逃犯也就是一個午覺的時間。
他的默然,并沒有換來多久的時間。
瑪瑙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你不會是荊家人吧!”
珍珠說了個假設后,見沒人反應,她就閉嘴開始喂食獵鷹。
畢竟不管荊戈是誰,這里做主的是老婦人。
“嗯,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和他們?nèi)齻€一樣,和我一起學讀心術(shù)了?!崩蠇D人起身走回了房間。
荊戈愣在了當場。
原來是這樣的結(jié)局嗎?
另外三個人每天上午都會到老婦人的木屋里學習,他是知道的。
他從未去過,他也不知道他們學的啥。
還有,呂灰灰那個傻子因為這件事,也從來沒有被套出話來過。
他自覺是他們之外的人,也沒有多問。
這樣一說,那就是說,他們是在學讀心術(shù)了。
他能看清每個人胸前的刻度條,但是并不代表,他真的懂讀心術(shù)吧。
果然,珍珠很鄙視地瞪著他:“沒有禮貌,師傅都愿意收你做徒弟了,你還不知道喊一聲師傅?!?p> “還要磕頭!”呂灰灰補充。
荊戈立即站起身來往木屋走去,他正準備磕頭。
門內(nèi)傳來老婦人的聲音:“不用了,你好好地學習讀心術(shù)就夠了!”
荊戈沒有拜下去。
一股力道傳來,他甚至不能彎腰鞠躬。
荊戈渾渾噩噩地站起來,他似乎想起一件事來。
自從來到這里,他就沒有看到過老婦人鳶羅的胸口的刻度條。
這是多么大的一個漏洞呀!
難道說厲害的讀心師,可以隱藏自己的刻度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