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春耕的日子又近了,李寬他們在揚州也呆了小半年了,期間協(xié)助彭德祖把竹紙作坊搭建了起來,竹紙的制造,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滿天下都知道楚王殿下與書院的學(xué)子南下游學(xué),做出了不小的功績,究其源頭,是因為蘇州想要設(shè)立大唐銀行分行的事情。
楚王殿下南下,銀行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只是為何到了揚州就不走了?
翹首以盼的蘇州商賈原本還樂呵呵的等著李寬上門,只消說幾句好話,那這事也就成了,偏生人家不動彈了,著急的就是蘇州商賈了,不止蘇州,金陵、杭州兩地的商賈更著急,蘇州您不想去,咱們金陵與杭州也不錯?。坎贿d于蘇州,偏生您呆在揚州算什么事?揚州雖然繁華,但是論及商業(yè),跟咱們比那是拍馬難及?。?p> 江南諸州的商賈慌成一片的時候,李寬正輕松愉快的行走在揚州城外的田間。
天大的事情,都不及春耕來的重要,老百姓一年到頭就靠著幾畝薄田活著,又怎么能疏忽大意?作為大唐親王,李寬覺得有必要以身作則。
當(dāng)然,在彭德祖、胡部、趙武甚至獨孤謀等人看來,咱們的楚王殿下就是在作秀。
因為李寬要在稻田里養(yǎng)魚!
多新鮮?種了一輩子地的老農(nóng)聽到這話俱都一臉鄙視的看著楚王殿下,認為這又是一個不食肉糜者,雖然聰明是聰明了點,你種田的本事還能比整天跟田地打交道的老農(nóng)強?
于是老農(nóng)們拖家?guī)Э诘纳涎萘艘怀霭傩湛耷蟮膽虼a,李寬不管,咱就是要養(yǎng)魚,如果有小龍蝦就更好了,可惜這時候小龍蝦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茍延殘喘呢,自然是沒有的。
看在李寬以往神跡以及對揚州百姓的恩德上,彭德祖三人含淚勸說百姓,言道若是不成,揚州府衙愿負擔(dān)所有損失。
反正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這輩子升遷無望,也不差這一點。
“二哥,你說的稻田養(yǎng)魚,現(xiàn)在可以下魚苗了嗎?彭德祖已經(jīng)幫我們準備好魚苗了?!崩钽『軗?dān)憂,一臉憂傷,他認為這就是胡搞瞎搞。
“讓我想想,禾苗應(yīng)該已經(jīng)返青了,這時候下魚苗應(yīng)該可以了?!?p> 得到了李寬的肯定,李恪道:“那我下午就去跟彭德祖說,讓他取魚苗來?!?p> 沒錯,李寬根本就沒打算跟百姓妥協(xié)稻花魚這種獨一無二的好東西,當(dāng)然是先弄出來再說,至于老百姓一時的不理解,算不得什么大事,因勢利導(dǎo)既然不行,做個強項令也不是什么難事,李寬是一點心理負擔(dān)都沒有。
李寬滔滔不絕,與眾人大談稻花魚的好處。
給他們講了稻田養(yǎng)魚的原理后,他們想了也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卻沒有人看好,華夏民族種了幾千年地了,突然有人跟他們說你們的方法是錯誤的,這個心理反差有些大。
“這些人車上運的是什么東西?”城內(nèi)一個茶攤上,一個儒雅中年人看到好幾車東西被一些府兵拉過去后,不由好奇地問道。
“這位老哥,你這就問對人了,我剛好認識這些人,他們運的都是些魚苗,你們看,那跟車的那小子就是我們村子的,他們家說是要在稻田里養(yǎng)魚,到時候水稻和魚一起豐收呢!他們今天準是要放魚苗去了,這事昨晚我婆娘才跟我說過!”茶攤主人有些得意地說道,好像他知道這事是件很容光的事情!
“哈?!這田里養(yǎng)魚?這事能成?!”有人驚呼。
“哪能呢!他楚王殿下胡鬧罷了,你們不知道,我們村子里多了是人等著看他們的熱鬧呢!奈何人家根本就不聽人家勸,還慫恿了別駕等人跟他們一起胡鬧!哎!到時候他們連交稅的糧食都沒有,我看他們拿什么來交稅!”林茶攤主人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道。
“我說這位老兄,人家得罪你了,就是人家這事不成,你也不用這么幸災(zāi)樂禍吧!”有人看不過去了。
茶攤主人聽了臉上一紅,強辯道:“我說的是大實話罷了,這還不讓人說不成!”
儒雅中年人見之也沒了喝茶的興趣,便要結(jié)賬!
“敢問老哥,這稻田養(yǎng)魚的人在何處?”儒雅中年人向茶攤主人問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呀?難不成你也想要學(xué)人家稻田養(yǎng)魚?”茶攤主人有些不爽地道。
茶攤主人聽之便拿出了幾枚銅錢,笑呵呵的道:“老哥且說說!”
有錢就不一樣了,茶攤主人眼里露出貪婪之色,收起銅錢,毫不在意地道:“往南走不遠,有個七里溪,七里溪以及周邊的六七個村子,就是養(yǎng)魚之地?!?p> 李寬與眾紈绔、揚州三位大佬,一起站在稻田邊,等著魚苗的到來。
魚苗運來后,七里溪的百姓們面露黯然之色,卻不敢阻攔,去年他們大部分還都是佃戶呢,今年已經(jīng)把田地重新收回來了,全靠楚王殿下,罷了,隨他折騰去吧,反正餓不死俺們就行。
只見李寬指揮府兵把魚苗搬下車后就把它們放到了擺開的木盆子里,木盆子里還裝了些水。
李寬吩咐人把魚苗用鹽水給消毒后,便讓人把魚苗放田里。
一畝田按照三十斤魚苗來放,這魚苗主要是些鯽魚,鯉魚和草魚。
所有的稻田里都放了魚,放完一個村子,就向下一個村子進發(fā),攏共七個村子,都要養(yǎng)魚。
誰都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畢竟這稻田養(yǎng)魚這事,他們真的沒有聽說過,他們也害怕這萬一會失??!
不過攝于楚王殿下的威嚴,以及彭德祖三人原本做的思想工作,最起碼沒有人阻攔反對了。
李寬他們正在放魚苗的時候,這時田里來了兩個陌生人,一個是個四十多歲的儒雅中年人,另一個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
李寬注意到這兩人雖說穿著粗布衣裳,一副農(nóng)民打扮,但李寬卻覺得他們不是一般的農(nóng)民!因為他們的氣場很明顯和周圍的村民們不一樣,特別是那個中年人。
“這位小哥,你們這是要在水田里養(yǎng)魚?!”儒雅中年人拱手作揖,彬彬有禮的問道。
彭德祖上前一步,擋在了李寬跟前,便行了一禮問道:“請問您是……”
“哦!我經(jīng)過你們這,聽說你們要在田里養(yǎng)魚覺得甚是新鮮,便前來一問!我覺得這事能成的可能不大?!比逖胖心耆藫u頭。
“這萬事不去做一下怎么就知道它不行呢!所謂實踐才能出真知!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彭德祖雖然也不信,但是卻不允許別人質(zhì)疑,語氣極其強硬。
“有道理!”儒雅中年人聽之一愣,接著便夸贊道:“那你能說說這稻田養(yǎng)魚為什么你會覺得可以嗎?或者說,你們?yōu)槭裁从羞@樣子的想法!”
“這稻田養(yǎng)魚非是什么絕密之事,你若是有興趣,待事成之后自己來看!”彭德祖面色不善道。
彭德祖冷冷的看著此人,他覺得此人來者不善,胡部與趙武也緩緩向著這邊走了過來,形成三角之勢,隱隱間把此人圍了起來。
李寬見狀笑道:“三位大人,這人沒有惡意,讓他進來敘話?!?p> “不可!”彭德祖急道:“此人來歷不明,萬一又歹意......”
“能有什么歹意?”李寬毫不在意的道:“進來吧,這位先生?!?p> 李寬知道這次他們成功后,這稻田養(yǎng)魚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們的做法什么的也藏不了私的,也沒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本來就是打算推廣開來的好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