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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凌霄

第014章 廝殺

白鶴凌霄 逐鶴散人 3055 2019-06-13 20:02:46

  鐵鬃鷹與其他士兵不同,他們隸屬于林景玄的私人衛(wèi)隊,每一個人都是久經(jīng)戰(zhàn)火的老手,千挑萬選,以一敵十不在話下,乃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些勇猛的甲士身披黑甲,鷹形的頭盔上飾有紅色飄帶,手持長矛,腰懸鋼刀,背負(fù)長弓,馬鞍上掛著兩壺羽箭,清一色的輕甲騎兵,機動性極強。

  開戰(zhàn)至今,這支剽悍的生力軍作為應(yīng)急部隊隨時待命,在守城戰(zhàn)中并未折損,有著完整的編制與戰(zhàn)力,他們一看自己的主將趙鐵河渾身是血,左支右絀、心中都憋著一股滔天怒火。不等邵司馬下令,便迅速完成出擊布陣準(zhǔn)備,排成一個半月形的陣列。

  行軍司馬邵典騎馬排在最前面,神色平靜地望著那些兇殘的狼奴,高高舉起自己的戰(zhàn)刀,身后隊列一片肅穆。猛然間,高舉的戰(zhàn)刀用力向下一壓,五百名勇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黑鷹無敵——”這是黑鷹軍團的戰(zhàn)號。

  士兵們高舉的長矛平放而下,開始集群出擊,整齊的兵線宛如怒海中的浪濤,急速壓向前面的人狼怪物,前排的狼奴連一聲驚呼聲都沒來得及喊出,立即就被巨大的沖擊力掀飛,隨后落在后排的鐵蹄下,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霎時間,山呼海嘯的喊殺聲,尖銳的鐵矛與肉體相撞聲,栽倒在地的咕咚聲,骨頭碎裂的咯咯聲、長矛折斷的咔咔聲,瀕死前的慘叫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聽起來毛骨悚然。

  狼奴的體型并不如何高大,勝在行動敏捷,在黑夜中潛行來去如鬼魅,它們拿著短刀或鉤爪,連盾牌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擅長埋伏偷襲的暗殺部隊,鐵血沙場上的戰(zhàn)陣對抗并非所長,就算輕甲騎兵的沖鋒也很難招架,沒多久便潰不成軍了。

  一道尖銳的哨音破空而來,被沖的七零八落的人狼怪物聽到指令,立刻化整為零四散開去,然后發(fā)揮速度優(yōu)勢,開始三三兩兩地攻擊馬上的騎士。

  “用弓箭!”邵典率先扔下長矛,身后半月形的突擊隊列眨眼間變成滿月型,像車輪般急速轉(zhuǎn)動,這樣一來,一部分狼奴被圍在里面,一部分被隔在外圍,耳中傳來一陣錚錚錝錝的弓弦鳴音,狼牙箭雨點般朝獸群中傾瀉而下。

  相貌俊雅的中年刺客一見援軍趕來,面容一變,想殺陸鷹鶴恐怕來不及了,再說他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因為剛剛明明刺中了陸鷹鶴的左肩,偏偏刺不進去,對方好像……好像穿著某種看不見的甲胄,防護功能十分隱蔽強悍,把他的劍反彈回來了。

  “快到高處去!”陸鷹鶴趁著狼奴分散、刺客愣神的功夫,一把推在趙鐵河腰間,生死存亡之際,這位滿腹心事的銅甲校尉也顧不得身上的累累傷痕,奮起余勇,借力騰空而起,終于來到那顆老樺樹前。

  兩頭狼奴嚎叫著飛奔而至,一頭抓向趙鐵河后腦勺,另一頭揮舞短刀砍向他膝彎。

  “畜生修的猖狂!”一名形貌剽悍的獨眼的隊長彎弓搭箭,一箭洞穿一頭狼奴的頭蓋骨,狼牙箭上附著的力道太過強悍,帶的這頭非人非狼的怪物在雪地上滾出好幾圈。

  獨眼隊長雙腿一夾坐下駿馬,帶著十名鐵鬃鷹禁衛(wèi)掩殺而來,手起刀落,直接將另外一頭狼奴砍成了肉泥,然后,十騎團團圍住老樺樹,拉弓射箭,箭無虛發(fā),殺的左近的狼奴不敢靠近。

  趙鐵河喘息片刻,略微恢復(fù)了些體力,手腳并用地爬到頂端,立即點燃瞭望臺上的篝火,烈焰升騰,居高臨下,照的周圍一片雪亮。

  “快用箭壓制他?!标扂楘Q揮拳打飛三頭狼奴,一指站在遠處觀望的中年刺客,“這里交給你與邵司馬,我去幫孤先生?!?p>  此刻他最擔(dān)心紫袍煉符師的安慰,這位不太好相處的毒舌老爺爺一旦落敗,雷石開就要率軍攻城了,這倒不要緊,要緊的是唯有孤先生才能劈開后山的三清祖師像,否則機關(guān)發(fā)動不了,棄城突圍云云,便是一句不切實際的空話,所以孤先生一定不能有事!

  中年刺客的雷霆快劍又浮現(xiàn)眼前,站穩(wěn)腳跟的趙鐵河不敢怠慢,直接用甲字箭,三箭連珠而發(fā)。

  中年刺客心神一凜,他能清楚地捕捉到空中的能量波動,立刻判斷出如果硬接的話很可能會受傷,正要往一旁躲閃,一頂黑色軟轎倏忽出現(xiàn),遮擋在身前,三支甲字箭頓時化成齏粉,被寒風(fēng)吹散。

  “伏青巖參見軍師!”自稱伏青巖的中年刺客轉(zhuǎn)到轎前躬身行禮,替他擋下三箭的自然便是玄犀爵業(yè)的黑月軍師了。

  “伏掌門不必多禮?!焙谠萝妿熀谜韵镜囟俗谲涋I之中,瞇眼望著雙方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鐵鬃鷹數(shù)量占優(yōu),又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精銳老兵,戰(zhàn)局呈現(xiàn)一邊倒的態(tài)勢,狼奴被全殲是遲早的事情。

  役獸師的哨音又一次傳來,狼奴們紛紛停止攻擊,一窩蜂似得逃向黑暗深處,在弓箭的射程外蹲坐下來,一邊伸出灰白色的舌頭舔著傷口,一邊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陸鷹鶴他們。

  鐵鬃鷹一輪沖擊外加一輪箭雨,前后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兩百多頭狼奴此刻僅剩不到一半,且大都受傷,傷亡可謂慘重。

  邵典一看狼奴退卻,立即收攏兵馬,五百名元帥親軍只有寥寥幾人掛彩,在行軍司馬的命令下整齊列隊,齊刷刷地站在驃騎校尉陸鷹鶴身后,不再追擊。

  這時候,空中傳來巨大的拍翼聲,猛惡如龍卷風(fēng)暴,清晰無比地傳入在場諸人的耳朵里,緊接著,一片烏云般的黑影從天而降。

  那是一頭異常龐大的赤眼烏鴉,它并未發(fā)出一丁點聲音,拍擊翅膀的聲勢宛若十幾條壯漢在風(fēng)中揮動大旗,就連嘶吼咆哮的風(fēng)雪都難以掩蓋。

  巨鴉一擺頭,抖落眼瞼上的雪花。

  陸鷹鶴借著火光舉目望去,這頭巨鴉漆黑的羽毛毫無光澤,漆黑的尖喙猶如打磨過的鋤頭,漆黑的利爪虬勁猙獰,腿上的肌肉團團鼓起,連喙邊的肌肉都特別發(fā)達,不知被他啄上一口回事何等慘狀?

  此刻,它背上盤溪坐著一名枯瘦的青袍老者,雙目瞳孔灰白,居然是個瞎子。正是北堂光,而這頭巨鴉,便是他口中的鬼雀。

  《靈禽經(jīng)》記載,鬼雀亦是烏鴉的一種。

  只是這頭鬼雀身量駭人,竟然比北陸藍冰原的金翅雪雕還要巨大,隨便一抓,估計能夠輕易提起一頭牛犢。

  黑月軍師乜著眼睛冷笑:“北堂先生真是吝嗇,一群畜生而已,死就死了,起碼能殺掉一些敵人,這買賣還是劃算的?!?p>  “就算是畜生,也是老夫辛辛苦苦馴養(yǎng)出來的,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像狗一樣被人射殺?還請軍師見諒?!背錾黻広Dё诘谋碧霉獗砬槔淠?,甚至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有些無動于衷,與鎮(zhèn)海鐵砣雷石開不同,他不是玄犀爵業(yè)的家臣,而是賀宸淵耗費重金請來助拳的。因此,在賀氏家族內(nèi),身份地位超然的黑月軍師也不能把他怎樣。

  生逢亂世,武力才是生存的本錢,北堂光雖然瞎了,可并不傻,豈會輕易賠上自己的家底?何況這又不是他的戰(zhàn)爭,他不過是為了賀宸淵許下的承諾罷了。

  “據(jù)老夫所知,這個驃騎校尉不過是洗煉品武夫罷了,伏掌門卻是即將踏進武道龍虎境門檻的宗師高手,縱然他練的是注重實戰(zhàn)的戰(zhàn)陣武道,但是,與你的境界差了整整兩級,又有老夫的狼奴從旁掩護,你居然殺不死他,甚至沒傷到他……”騎著鬼雀而來的北堂光不敢開罪黑月軍師,可一股鳥氣憋在心里實在難受,于是有意識地把禍水引向伏青巖。他們倆奉命合力狙殺陸鷹鶴,全部功虧一簣,如此敗仗,得有一個人出來頂杠。

  身為一門之主的伏青巖怒道:“北堂先生好厲害嗎?折損這么多狼奴,還不是一樣沒傷到人家?”

  北堂光把玩著手中的黃銅哨子,陰陽怪氣地回應(yīng)道:“它們是畜生,伏掌門不是。”

  “你……”饒是武功品貌兼優(yōu)的伏青巖涵養(yǎng)再好,也不禁勃然變色,細(xì)究起來,確實是這個陰氣沉沉的老瞎子打掩護,他殺人,畢竟自己理虧,又礙于軍師在場,不好發(fā)作,急忙跪倒請罪道:“屬下無能,請軍師責(zé)罰!”

  “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伏掌門起來說話?!焙谠萝妿熞徽衽L(fēng),兩道冷厲的目光一瞥北堂光,生生按捺住怒火。伏青巖是他最為的得力心腹,有武功有相貌,足堪大用,這次無功而返,確實令他很沒面子。

  “單論戰(zhàn)力,屬下殺他綽綽有余,只是這……這年輕人的武功奇怪得緊,屬下的劍竟被擋在他身前半寸處,好像隔著一堵看不見的墻,無論如何也刺不進去,以他洗煉品武夫的境界,是凝不出罡氣盔甲的,那是天罡品武夫才有的本事,屬下覺得很像……很像……”伏青巖極力替自己辯解,下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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