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上來了!快跑快跑!”
在混過王重義和劉浪之后,秦生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觀察著他們的動向。
遇見王重義,是一個意外,意外到讓齊云幾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幸好王重義也沒有認出他們,得以讓他們混了過去。
開始幾人還能保持著鎮(zhèn)定,像正常人那樣走。
但在回過神來之后,幾人都是越想越覺得危險,所以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慢一點,秦生你走的有點快啊?!饼R云叫住了前面的秦生。
“小師叔你不也走的很快嗎?都要超過我了?!鼻厣粗磉叺凝R云,不滿地說道。
“你們鎮(zhèn)定一點,再這樣下去要被發(fā)現(xiàn)的。”祝銀鈴跟在兩人身側,絲毫沒有落下。
幾句話的功夫,剛才還好好地走在路上的幾人,忽然撒腿就跑。
剛跑出去沒幾步,王重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反常,然后立刻追了上來。
所以剛才暗地里膽顫心驚的齊云一行,現(xiàn)在終于可以明目張膽地膽顫心驚著逃跑了。
“站?。 ?p> 王重義的聲音在不斷靠近,他的呼喊也在變向催促著幾人加快逃跑的腳步。
奈何修為差距過大,雙方之間的距離在急速拉進。
“別跑!”
炸開在幾人身后的王重義的叫喊,讓幾人汗毛倒豎。
祝銀鈴反應極快,當下就掏出土靈珠,釋放了其自帶的法術,做土為墻。顧名思義,這是一個能造起一堆土墻的防御法術。
靈氣涌動,幾乎伸出手就能抓到前面人的王重義,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一個遲疑,錯過了伸手抓人的最佳時機。
然后,一道從地下瞬間鉆出的土錐,就攔在了他的面前。
“草!”
王重義只來得及用一個字表達自己的情緒,然后雙手護在前方,撞在了土錐上。
這一撞讓王重義有些氣緊,但還是憑借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在空中調整著姿態(tài),在落地的瞬間再次加速,從旁邊又追了上去。
然后第二根土錐又橫欄在了他面前。
怎么還有?。?p> 王重義俯下身子,調低姿態(tài),想從這根橫欄的土錐下方鉆出,但在鉆到一半的時候,地上突然冒出了一截土墩子,將他穩(wěn)穩(wěn)地夾在了中間。
這是什么鬼法術???
王重義怒從心頭起,一個怒喝,運功掙開了土墻的束縛,然后繼續(xù)加速。
可惜前方的道路已經(jīng)被冒出來的一串土墻所阻隔,完全無法繼續(xù)前進。
“這么厲害??”
王重義心中一驚,沒想到那幾個人還有這一手套路。
做出這樣一片土墻,跟王重義同級的法修,花點功夫,就可以做到,但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還是在二王鎮(zhèn)的道路上弄這一出,就十分困難了。
粗看他們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這群人身上揣著寶貝!
“繼續(xù)追!”劉浪一個加速跳躍,躍上了土墻,將劉家的走雷法運轉在腳下,跳躍著前進。
王重義也學著劉浪躍上了土墻,向前沖去。被這么一耽擱之后,距離又拉開了。劉浪的護衛(wèi)只比他們快上幾個身位,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劉浪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沖上去抓人。
二王鎮(zhèn)中,人與人之間的大小摩擦時有發(fā)生,但其中對二王鎮(zhèn)基建造成損害的,著實太小。畢竟有能力弄出一片狼藉的,都是修為高強的修士,這些修士們,通常不會輕易與人發(fā)生矛盾,就算有,也要拉到鎮(zhèn)外環(huán)去解決問題。
鎮(zhèn)內的摩擦,最多就只是打架斗毆,像前幾天劉浪和林烈那樣的。最多也就是砸個桌椅而已,像祝銀鈴這樣,把路都掀翻了的,近十年來,還是頭一次。
路人們自然也興奮了起來。
二王鎮(zhèn)內什么都不缺,就缺刺激。
被土墻掀翻的路人和被土墻影響到的商家,自然是對罪魁禍首破口大罵,恨不得在后面追的王重義劉浪,快點追上去,幫他們出這一口氣。
與之無關的群眾,則是喜聞樂見地猜測起他們到底能不能追上。
“這土靈珠這么厲害?”
看著身后的一片土墻,祝銀鈴也有點后怕。這片土墻是由各種形狀的土塊相互交錯而成的,表面凹凸不平,有坑有棱。
“如果你原地不動的話,就會造出像海膽一樣的墻,海膽你知道吧?外面是刺,里面是殼的那種?!鼻厣€有閑心給祝銀鈴解釋土靈珠的功能。
齊云則是一言不發(fā),徑直向前。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巡衛(wèi)自然不可能不管,但每每在前面發(fā)現(xiàn)有巡衛(wèi)的身影時,齊云就提前拐進巷子,然后繼續(xù)深入。
好在二王鎮(zhèn)內阡陌縱橫,到目前為止,齊云并沒有遇上死胡同。但同樣也來不及認路了,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地亂撞。
若是剛才再冷靜一點就好了。
齊云這么想著。
不過也來不及后悔了,早點避開那兩人的追捕,才是要緊事。
“他們追上來了!”
越過了土墻,王重義和劉浪也逐漸追了上來,剛才拉開的距離,又一次地縮小。土靈珠暫時無法再次使用,祝銀鈴一時間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盼著齊云能搞出點什么出人意料的奇跡。
齊云現(xiàn)在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包包里的小石子。
然而全力奔跑已經(jīng)占據(jù)了齊云的全部精力,他根本分不開心神來從包包里找出有用的石子來。
“死胡同!”
齊云看著前方封閉的圍墻,一下子呆住了。
跑了這么久,還是跑到死胡同里了嗎?
齊云跟祝銀鈴看著眼前的圍墻,試圖翻越,但奈何圍墻太高,一時半會兒沒法翻過去。而王重義跟劉浪,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的身后。
這下跑不掉了吧?
王重義吐出一口濁氣,如此一來,這些人跟蹤劉浪的動機,可以揭曉了吧?
劉浪冷眼看著眼前的四人,沒有問話,不知道是不是在給幾人增加心理壓力,以便之后的審訊能更加方便。
但王重義看著幾人的樣子,忽然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兩個人了。
在山里!
被觸須妖怪襲擊的那片空地!
這兩人,是后來加入進來的散修!他們也曾進過山!
王重義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為什么第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兩人了,因為在他的理解之中,沒有第一時間逃出來的人,已經(jīng)葬身在妖物的口中了!
這是兩個死人!
不,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活人!
他們怎么能跑出來的??
王重義的心中,完全已經(jīng)被驚駭所占據(jù)。既然他們跑出來了,那他們不是看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
而且這兩人跟蹤劉浪,還可能目睹了那天在廠子內發(fā)生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對王重義而言,就越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
對于這種不穩(wěn)定因素,王重義的處理方法向來都很簡單。
所以此時的王重義,臉上完全沒有齊云第一次見到時的那樣熱情,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兩副面孔了。
“就是你們昨晚跟蹤的我?”
劉浪上前一步,冷聲問道。
齊云幾人背靠著墻壁,沒有回答。
而王重義忽然覺得其中有一些蹊蹺。
能從觸須妖物手下逃出來的兩個人,能這么簡單地被他們逼到死胡同里面嗎?這些人到底在打算著什么?
王重義想不通。
他越想不通,在行動上就越遲疑,越束手束腳,甚至還產生了一點不安。直覺告訴王重義,這很危險,不是一般的危險!
但劉浪已經(jīng)開始發(fā)問,情況也容不得王重義再去多想了。
“不說話是吧?”劉浪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王重義,“王兄,能聯(lián)系到你的弟兄們嗎?看來咱們今晚得請他們到府上去坐一坐了?!?p> “……今天我是一個人來的?!?p> “算了,看這幾個人的修為,也不足為懼。”劉浪搖搖頭,然后對著齊云幾個人喊道,“識趣的自覺跟上,否則,別怪小爺我鞭子伺候?!?p> 劉浪掏出了腰間的鞭鏈,這條鞭鏈,正是鎖住周豪的那一條。
他們需要快些離開現(xiàn)場,若是巡衛(wèi)找了上來,劉浪就不好打聽他們跟蹤自己的動機了。
這倒是小事,最主要的,還是要弄清楚,齊云幾人是不是跟林烈有關。找不著林烈,那要找到那寶物的線索,可就寄托在這一條線上了!
祝銀鈴把手放進了腰間的小包里,打算掏出齊云給的那幾顆石子。
“手別動!”
劉浪眼神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一抽鞭子,上面的電弧噼啪作響。
在收到警告之后,祝銀鈴和齊云同時停下了動作。
“趕緊!別消磨爺?shù)哪托?!……”劉浪想要說點狠話來給齊云幾人施加壓力,但才說到一半,劉浪就突然愣住了。
因為有一襲白衣從天而降,輕輕地落在了他們與齊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