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和費簡二人有沒有前往支援,暫時不得而知,但陳秋笛這頭確確實實是陷入到需要支援的地步。
鐘杰力依舊躺倒在地昏迷不醒。
而這頭呂毅、陳瀟兩人一前一后地圍攻著陳秋笛,陳秋笛咬牙應(yīng)對,卻是覺得力不從心,有些首尾不顧。
也算是體會到昨天被自己偷襲的戰(zhàn)士們是個什么心情了。
呂毅的攻擊能力并不出眾,但是他能讓陳秋笛打在他身上的攻擊也變得不出眾,他的異能制造的粘液,能夠滑開物理攻擊,或者說鈍擊,還能變得粘稠,消磨陳秋笛的體力。
可以說,只要陳秋笛拿不到她的刀,那他就能頂在前面,也不求能傷到陳秋笛,只要能夠讓陳秋笛無暇顧及陳瀟就行。
陳瀟站在陳秋笛的身后,不斷出拳襲擊著,拳頭上蘊含的暗勁在陳秋笛的后背肆虐著,傳來一陣讓人渾身抽搐的痛楚。
“轟!”遠(yuǎn)處的林間,一股強烈的氣旋沖天而起,又很快的消弭在空中。
眼尖的呂毅、陳瀟認(rèn)出了這是費忠的異能。
他們對視一眼,面色都是慢慢變得沉重。
按照原來的計劃,此刻三處戰(zhàn)場,至少也有一處能夠騰出手支援其他地方了,他們這里固然還沒有能夠解決,可其他地方不該也還沒解決才對啊。
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呂毅和陳瀟交換了一下眼神,皆是覺得需要盡快解決掉陳秋笛了。
于是,呂毅身上滑溜溜的粘液一陣翻騰,陳秋笛一棍打來,卻是打在了實處,沒有再像往常一般滑開。
攻擊奏效了?陳秋笛一愣,還沒來得及驚喜,卻發(fā)現(xiàn)木棍被粘液緊緊裹住,再也抽不出來。
同時粘液沿著木棍迅速蔓延過來,在陳秋笛松手前,緊緊地將她的手掌給黏在了木棍上。
陳秋笛暗道不妙,想要抽手而退,卻是完全無法動彈,她就這么被呂毅控制在原地。
與此同時,身后的陳瀟快速地后撤幾步,雙拳收束在身體兩側(cè),他閉上雙目壓低身形扎了個馬步。
再度睜開雙眼時,陳瀟整個人的氣勢都發(fā)生了改變,變得更加充滿侵略性起來。
只見他大喝一聲,身體兩側(cè)的雙拳連續(xù)快速擊出,那速度肉眼難見,只能依稀看到半空中留下陣陣拳影。
而直面這套拳法的陳秋笛卻是有著不同的感受。
她模糊間似乎看到這一陣陣拳影在襲來的過程中不斷翻滾糾纏著,最終化作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蒼鷹、老虎、獅子、野狼……咆哮著向她撕咬過來。
若是被這些拳影打中,不死也得殘,雖然受限于規(guī)則陳瀟不敢下死手,可至少也得掉一層皮,就不要再想著繼續(xù)戰(zhàn)斗了。
陳秋笛著急地想要閃避,卻是無法掙脫呂毅的異能,連閃躲都成了妄想。
她無力地閉上了雙眼,任命般地靜待拳影地到來。
“唰唰唰!”拳頭的破空聲在耳邊不斷地呼嘯,拳拳到肉的擊打聲也如約而至,可讓陳秋笛意外的是,那挨打的痛楚感卻是沒有感受到分毫。
她疑惑地睜開雙眸,一個一人高的黑色大毛球,就這么站立在她的身后,擋住了那漫天的飛禽走獸。
這毛球不正是鐘杰力。
原本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鐘杰力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轉(zhuǎn)醒,一看這漫天的拳影,鐘杰力沒有絲毫猶豫。
他榨干了身上的每一絲靈能,直接撲了上來,攔在陳秋笛身后,如同一個極具安全感的避風(fēng)港。
隨著陳瀟的每一拳擊出,鐘杰力身上的異能都能肉眼可見消退下去。
陳秋笛看著背對著拳影的鐘杰力,只見他臉頰痛苦地抽搐,嘴角溢血,卻絲毫半步不退。
見陳秋笛一臉擔(dān)憂地看過來,鐘杰力嘴角緩緩勾起一道微笑,似乎在說:“沒事,我就是你的后盾?!?p> 那帶血的笑容扭曲著,看上去分外瘆人,卻也讓陳秋笛分外的心安。
她的眼睛漸漸模糊,雖然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可眼前鐘杰力的身影卻似乎和兒時那道身影高度的重合起來。
“我們一起逃離這個鬼地方吧?我才不想一輩子呆在這里,我要去太空!親眼看看美麗的星河!”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你快走!這里有我?guī)湍愕詈螅 ?p> “咳咳……沒打贏呢……我真是弱啊……以后,就讓我的刀繼續(xù)陪著你吧……就像,我陪著你一樣……”
“唉……真可惜啊……那美麗的星河,終究是看不到了……”
“啊?。。 标惽锏岩宦晳K烈的高亢尖叫,這身影也與兒時高度重合起來,她面目猙獰地轉(zhuǎn)過頭,滿是怒火的盯向呂毅,然后手上一拉。
被盯著的呂毅心底一寒,沒等反應(yīng),一股巨力從粘液包裹處傳來。
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一個拳頭向著面門襲來,呂毅下意識調(diào)動粘液防護,這一拳直接順著臉頰滑向了后背。
呂毅卻在這時臉色一變,陳秋笛這一拳不是為了攻擊!她的目的是刀!
他迅速抬起頭來,想要阻擋,卻聽見身后“鏘!”的刀劍出鞘聲響起,呂毅一身寒毛倒立,心中暗道不好!
卻見陳秋笛左手高舉長刀,刀身上曦耀兩個紅字熠熠生輝。
她一聲冷喝,長刀干脆地落下,直接將被粘液包裹著的木棍劈成兩半。那粘液卻是擋不住這刀鋒。
呂毅大驚,身形快速后撤,陳秋笛目光一凝,反手持刀:“驚濤!”
無數(shù)刀鋒襲來,可恍惚間,呂毅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刀鋒,而是那不斷翻騰的浪濤!
“蓬!”一團血霧在身上炸開,粘液四散飛出。
呂毅的身體狠狠地栽倒在一旁,拖出一條血路,他身上大小刀口無數(shù),鮮血不斷流出,渾像個血人。
他劇烈地喘息一陣,終究是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見陳秋笛拿回自己的長刀,鐘杰力再度慘然一笑,終于是堅持不住,被陳瀟一拳掀飛,倒在一旁。
陳秋笛豁然回頭,她看了一眼昏迷的鐘杰力,再看向陳瀟,眼中怒火翻騰。
陳瀟氣喘吁吁,渾身是汗,卻也是直視著陳秋笛,半步不退。
從呂毅無法限制住陳秋笛那一刻起,要么贏要么輸,陳瀟知道沒有任何退路了。
他咬著牙重新擺好架勢,無數(shù)拳影再度化作飛禽走獸呼嘯而來。
長刀翻轉(zhuǎn)回正手,陳秋笛左手高高舉起,凝神一劈:“駭浪!”
如果說剛才呂毅看到的是翻騰的浪濤,那么此刻,出現(xiàn)在陳瀟眼中的,就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海嘯!
“嘭!”對碰的氣浪轟然沖開,將一旁的河水炸得掀起巨浪,又如同雨滴般四散落下。
朦朧間,陳瀟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那曾經(jīng)自己引以為傲的飛禽走獸,此刻在這等海嘯面前,卻如同脆弱的螻蟻,直接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拳影四碎,海嘯卻依舊聲勢不減,席卷而來。
“噗!”陳瀟也不閃避,伴隨著一身血霧,轟然倒地。
他身上傷口比呂毅還要凄慘,可他卻是掙扎著微微揚起頭,喘息著說道:“多謝……手下留情……”
陳瀟知道,陳秋笛確實手下留情了,或者說是因為規(guī)則限制,不好下殺手,否則剛才這等聲勢的攻擊,不會只是皮肉傷那么簡單。
陳秋笛沒有理會陳瀟,她看著躺倒在地的鐘杰力,沉默了半晌,輕啟嘴唇:“對不起……”
細(xì)朦朦的河水四散落下,陳秋笛欣長的身影看上去分外美麗卻又孤獨。
初見雨玲瓏
明天開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