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說著話,身上的動作也不含糊,一邊利利索索給自己的老爹下了一跪,一面從自己的懷里摸出一個布包,之后小心翼翼的打開放在了他的父親眼前。
“這……這是?”
這老人家自然也是不識字的,雖然看著這布包里的東西好像是有點眼熟,但是那個可能性,可是他這輩子都不怎么敢想的,而且自己的這個不肖子是個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因為在睢陽城里加入了惡少團伙,讓他在村里幾乎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的人,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
“父親,此乃是睢陽城市集附近的一處宅院的地契,我才剛剛做完了此事就回來告知父親,我們以后再也不必在這村落中忍受周遭的白眼了!”
這青年說著話,攥著拳頭站了起來,這是首領(lǐng)跟他們說的原話,而且后來還有一句,那就是這不過是他們站起來的第一步,以后,他們只能昂首挺胸的生存在這人世間!
“啪!”
這青年正有滋有味的回味著李木那激情澎湃的演說的時候,冷不防坐在榻上的老爹起身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的毫無防備的他雙眼只往外冒金星。
“你這逆子,莫非又坑害了那些老實的買賣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老人家手腳氣的都哆嗦了,嚇得剛挨了打的青年也顧不上自己那漸漸腫脹起來的面頰,連忙扶住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父親,此事并非如此,還請聽我一言啊……”
這一番解釋的話,原本他這么個惡少斷然是說不出的,但是現(xiàn)在卻幾句話就讓自己的老父親收起了顫顫巍巍的胳膊,顯然是聽進去了。
首領(lǐng)當(dāng)真是神人,竟比我還了解父親!
見自己的父親終于止住了怒火,并且有點相信自己剛剛買下宅院的事是真的了,這青年對于李木的敬仰之情那就更是像泄了洪之后的水流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這樣的場景不僅在這一個青年的家里發(fā)生著,整個睢陽城的周邊,有不少相似的橋段正在上演著,而這幕后的黑手,可不正是李木嗎?
截獲了壽禮的當(dāng)夜,李木就將不少黃金從箱子里取了出來,讓趙武想辦法熔了之后,但凡是參與了這一次大事兒的惡少,全部都給購置了宅院,添置了奴仆,而沒參與這次行動的,按照李木的命令,只能漸漸淡出自己的隊伍了。
“首領(lǐng),這偌大一個宅院,我自己如何能消受得了?”
此時的李木和趙武,正在一處相當(dāng)寬敞的廳堂里面坐著,桌上擺著不少瓜果,當(dāng)然,這些可不再是惡少們搶來的,而是他們正大光明的買的。
“這不是還有仆人呢嗎?再說了,你日后不娶幾個夫人了?就算你對這些都沒興趣,我不是還得總來呢嗎!”
李木一邊吃了一口桌上自己也不知道是啥的果子,一邊打趣道。
趙武早就知道了,自己不管是在武力上還是在言語上那肯定都爭不過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了不少的首領(lǐng),只能嘆息一聲,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開口問道:“首領(lǐng)為何不給自己置辦一個宅院?”
“我?一者我不需要自己花錢買,這么大哥睢陽城,還沒我一個好去處嗎?再者說,本公子并非是睢陽人士,待到何時還不一定,為何要置辦房產(chǎn)?”
“首領(lǐng)要走?那我等如何安置?”
“爾等?我這不就是在安置爾等嗎?急個什么勁,我還能賣了你不成?”
雖然心里還有許多的疑問,但是趙武一時間還真就問不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李木接觸的時間越長,李木就越神秘,甚至到了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李木為啥截了那么多的壽禮卻把絕大部分都埋起來了。
要說埋起來低調(diào)吧,這一下子讓惡少們都購置了新房添置了奴仆,又好像是怕人不知道他們忽然之間有錢了,這完全自相矛盾的做法,讓趙武摸不著任何的頭腦。
李木在趙武的新府邸里晃悠了半晌,就自顧自的出門去了,至于下一步他們還會不會有啥行動,趙武也是一腦袋的霧水。
“太守,之前追隨李木的不少惡少都在這睢陽城里大肆購買了房屋和奴仆,怕就是用的壽禮中的錢財!”
沒用上兩天的時間,高適就摸清楚了李木他們現(xiàn)在的動向。
“大肆購買房屋?他們用的是什么貨幣,可曾調(diào)查?”張九皋雙目微微瞇了起來,低聲問道。
“已然打聽促成這些交易的牙人,他們用的都是金子,只不過顯然是被熔煉過了,無法分辨出處?!?p> “哼,如此做法好算是沒有蠢笨到極致……但他們要是繼續(xù)如此高調(diào)的話,一旦尚書令的一份壽禮在我睢陽失蹤之事傳出來的話,怕是對我睢陽不利啊!”
“太守可是已經(jīng)知道了那壽禮的主人?”
張九皋一聽這話,苦笑道:“此事遠遠未到結(jié)束的時候,李木魯莽之下做了此事,到頭來承受的卻還要是我這把老骨頭?!?p> “太守,我觀李木也并非是普通的少年,不如……”
“也好,我倒是也想要看一看,這少年心中的道,究竟在何處?!?p> 李木把手下的人都在睢陽城安排上了之后,自己反倒是回到了家里,李鋒這個便宜三叔依舊是沒個人影,李木倒是也樂得如此,他知道,這個家自己可能是待不了多久了,因為下一波的客人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該上門了。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不禁念叨的,李木才安生了不到三天,不速之客就登門了。
還是一樣的配方,還是一樣的味道的,當(dāng)咱們的大詩人高適再次笑嘻嘻的出現(xiàn)在李木的家門口的時候,李木的臉上真是一陣子的膩歪,因為他實在是不想跟讀書人打交道,一丁點都不直接,累得慌。
“先生此番莫不是走錯了門了?”
李木看著還沒等他請就進屋了的高適,有點沒好氣的說道。
但是一抬頭看到高適的神情,李木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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