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占彪和刀厚臣一走,徐涉才展開嘴角沖雷桂花笑了:“是不是張廷牧對你說什么了?怎么就突然叫我小姐了?”
雷桂花將煙桿往自己背后一藏,好顯的自己恭敬些:“本來我是不知道這些事兒的,那個二管家咄咄逼人,廷牧兄弟和他挑明了許多事兒,這我才明白你的來歷,可又感覺有些不真實?!?p> “哦?張廷牧都挑明了什么事兒?”徐涉和雷桂花并肩往院子里去。
“雷家有一個幾乎都被忘掉的名字,鬼魅,就算不被人忘記,現(xiàn)在的鬼魅和以前的鬼魅也沒有辦法比了,更何況我們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分支,也正因為這樣,這張廷牧才被低調(diào)地養(yǎng)大了吧。
聽張廷牧說,一千多年前,我們的主子是小姐你的姐姐,早在去年的時候,我?guī)煾福簿褪抢准业拇蠊芗揖驼f天要有異象了,可我識字少,也沒讀過幾本書,我?guī)煾刚f的話我壓根本就聽不懂,就算天有異象,我也看不懂。
結(jié)果呢,雷家大變,倒也不是被外人洗劫了,就是家主突然被殺,大管家和二管家突然就成了死對頭,我和我哥哥跑到了黑風(fēng)山上,我且說明這一點兒,那個時候我的師父只顧著那廷牧兄弟,是沒有時間顧及我和我哥哥的,我們到了這黑風(fēng)山上,純粹就是順手而為,沒想到,這在二管家眼里,也成了有計劃有目的的事兒。
再然后,我們在山腰上遇到了小白鼠,接著,小姐你上了山;聽廷牧兄弟說,其實,小白鼠是小姐你的家奴,包括他廷牧兄弟,而且小姐你應(yīng)該不只有一個家奴?!?p> 聽著雷桂花這番話徐涉又笑了,她雙手一攤道:“昨天張廷牧還對著我裝傻,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怕我和我哥多想吧,二管家逼的緊,他也不得不挑明這些事情了。”雷桂花還為廷牧說起了情來。
徐涉抿著雙唇點頭:“嗯,這樣也好,省的大家互相猜忌,這邊我人生地不熟,身邊只有一個靖彥,一開始我心里也沒底,你所說的二管家那里應(yīng)該有幾個厲害的人物,要不然他們不會想著與我們?yōu)閿车摹!?p> “對了,那會兒我哥去山腰上攔二管家的時候,我讓龍生在暗地瞧著了,他說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個看著眼熟,像是考察隊里的人,據(jù)我所知,二管家和鬼子有勾結(jié)是一方面,可那支考察隊里還有洋鬼子呢!”雷桂花又提醒著。
“哼……眼下看來對面的人比我們著急,應(yīng)該是我過來了的原因,見招拆招吧,咱們還有一幫兄弟,不能和對面拼命,更不能傷及無辜?!毙焐嬲f完又想了想,她在確定沒有什么好囑咐雷桂花的了之后,這才往自己院子的籬笆那邊去。
“阿姐,嗯……姐姐!我叫人給你打水去了!”豐臣靖彥獻著殷勤。
“嗯……桂花,招呼好刀兄弟?!毙焐孢M屋時又提醒著。
“知道了小姐?!崩坠鸹☉?yīng)了一聲,她扭頭看看隔壁的院子,那邊兒已經(jīng)傳來了她哥雷占彪爽朗的笑聲,看來那幾位已經(jīng)喝起來了。
外屋里,豐臣靖彥拉起了一道碎花布簾子,徐涉坐在浴桶里想事情,豐臣靖彥光著上身替她打理著她的頭發(fā)。
“姐姐在想什么?”豐臣靖彥親了一口徐涉的頭發(fā)。
“我在想徐樞上次是要告訴我什么事情,他說的斷斷續(xù)續(xù),字眼也模糊,我一個字也沒聽清。”徐涉捉了豐臣靖彥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著。
豐臣靖彥趴在了浴桶旁邊,他小聲問:“姐姐,不說別人,九哥和表公子也跟著咱們下了小船,姐姐一早就找到了我,可九哥和表公子一點消息都沒有,萬一他們再像刀厚臣那樣不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豈不是要受很多罪?”
徐涉扭頭去看豐臣靖彥,就這一下午的功夫,他的眸子就又變得又黑又亮了,人也好像精明了不少,關(guān)鍵是想起來了不少之前的事兒,他還知道小船上有崔九卿和她表哥田恕呢。
“九哥從來不用人操心,他一早在母親那里就吃了很多苦,也見過許多大世面,這里的一切唬不住我,更唬不住他;至于我那位整天抽風(fēng)的表哥,哼……就是這黑風(fēng)山上的菜花蛇都活不下去了,他也活得下去,估計是為形勢所迫,不好露面?!毙焐嬲f完起來擦身子了。
豐臣靖彥去鋪上給徐涉挑了一身菜藍粗布衣裳,這還是雷桂花臨時給徐涉做的,雖說雷桂花的手藝不太好,可眼下這個條件,有幾身新衣服穿就不錯了。
“姐姐,你腰上那道疤痕算是好完全了吧?”豐臣靖彥替徐涉將頭發(fā)從衣領(lǐng)里順了出來。
“那一道是皮外傷,早就好了,我只是希望我這右手能像沈季寧的手臂一樣,好的快點兒。”徐涉說著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她的右手能動,也只是針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可是若是想它像左手一樣,還得養(yǎng)上好長一段時間。
“姐姐要去雷占彪的院子里陪一會兒刀大哥么?”豐臣靖彥去理自己的一頭黑發(fā)去了。
“不啊,我也累了,我估計一會兒張廷牧?xí)碚椅?,你先去灶臺上端飯,順便打一壇酒?!?p> “好嘞?!?p> 徐涉說完往自己鋪上靠下了,她望著屋頂又發(fā)起了呆,豐臣靖彥卻一幅無憂無慮,傻小子的模樣,他一溜煙兒跑出門去了。
本來豐臣靖彥是要陪著徐涉一起等張廷牧的,可等到徐涉喝醉了時,張廷牧也沒來,豐臣靖彥一直盯著徐涉的臉色看著,他看她由最初像做惡夢一樣的神情,到慢慢呼吸放穩(wěn),臉色也放輕松時,他就知道她是睡熟了,他也趴著床頭閉上了眼睛。
外面的大公雞叫了好幾遍了,窗子里也透出來了陽光,豐臣靖彥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他起身去收拾外屋里的洗澡水去了;徐涉也睜開了眼睛,她看著豐臣靖彥出了門,坐了起來。
昨天她是喝酒來著,可是好像只是醉了,并沒有感覺到徐樞的一絲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