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眼見木駝嘔血著捂著胸口朝后方倒去,木荒臉上掛滿了難以抑制地慍怒,他身形一閃扶住木駝的身子,只是看了一眼傷口,立時神色大變!
原來木駝的胸口處,此時已經(jīng)燒出了一個大窟窿,正朝外冒著肉稍熟的香氣,前者嘴唇不停地哆嗦著,面色鐵青,眼看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
“你殺死了三長老木駝,獲得獎勵,請于半個時辰內(nèi)斬殺神祭,(注:破開神祭的面具是關(guān)鍵),完成任務(wù)后獎勵一并發(fā)送。”信息傳葛玄入腦中,令其眼神波動了一下。
“火法!是火法!你既然得了烏木神的青睞,為什么會施展火法!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木荒一臉悲痛地放下木駝的遺體,兩只手開始蘊(yùn)起相反的兩股力量,無論如何,木駝終究是他唯一的親弟,這般被人殺死他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自然是酆都神賜予我的?!备鹦毛F皮衣的邊角擦拭銹劍上的血跡,淡淡地說著。
此言一出,除了李青萍外其余所有人神色大變。
“你信奉了其他部落的神!”接連而起的驚怒聲在葛玄的意料之中。
“酆都神是天地間最偉大的神,就連偉大的烏木神大人也是酆都神的下神,若不然,我怎么可能得到烏木神大人的庇佑。”葛玄笑著解釋,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提及酆都這個陌生的神名。
此戰(zhàn)過后,他就可以借著烏木神的名義,將酆都的名頭開始往外推廣了,他很清楚,在烏木部落中,人是沒有鬼這個概念的,他們樸素的生死觀里,人死后一切都回歸天地,但如果烏木神庇佑,死人將會變成一顆烏木,生長在部落中。
酆都,也許這片大陸上第一個掌握生死輪回權(quán)柄(至少宣傳上是這樣)的神,就要擁有第一批香火信徒了。
“酆都就是你背后站著的那位神秘人么?哼哼,膽敢迷惑烏木神大人,的確該死。”一道滿是怒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神祭的。
此時,神祭似乎已經(jīng)暫時止住了傷勢,胸口的血不再滲出。他從后方走過來,對著剩下的四人說道:“剛才我與烏木神大人溝通,祂說烏圖身上有一種東西能掠奪神力,以致連我所汲取的神術(shù)都受到影響,諸位不要被這小子獲得的庇佑蒙蔽,他褻瀆了偉大的烏木神,今日必須死。”
葛玄充耳不聞,走到李青萍的身邊,然后輕聲對著后者道:“師尊,烏木神已經(jīng)成為酆都神的從屬,到時候師尊只管攻擊這位神祭,將他的面具擊破,讓其暴露真實的身份即可?!?p> “真實的身份?”李青萍有些疑惑,不過卻也沒有多問,她身上的道傷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很多,這可是連北域大派,守陽派的一峰之主,也便是自己師尊都束手無策的病癥,可見這位酆都神的實力深不可測。
“我就說這小鬼令有玄機(jī)?!蹦净膶⒛抉劦氖w抱到一旁放好,而后再不猶豫,兩手中枯榮靈氣蘊(yùn)起,身形一閃,直接朝葛玄撲來。
“近戰(zhàn)的莽夫?!备鹦止玖艘痪?,流焰幻化出幾道殘影,倒飛而去,第一時間拉開了戰(zhàn)線。
以他的實力,哪怕有著香火之力的加持,對付一個在化氣境也不算弱者的木荒就是極限了,剩下的,交由李青萍應(yīng)付想必足以。
果然,第一時間,李青萍便忽然長劍橫空,形成一個小千劍陣,將其余五人盡數(shù)擋住。
此女看似只有煉氣境的實力,但從神祭一直不曾對其動手,甚至想借讓環(huán)草部落來除掉李青萍的處理方式來看,李青萍一定有令人忌憚的許多后招沒有使出。
自己把敗敵的關(guān)鍵點告訴此女,后者一定有能力做到。
念頭在電光火石間閃過,葛玄手上也不顯慌亂,開始應(yīng)付起木荒的枯榮戰(zhàn)技。
這是木氏一族最強(qiáng)的戰(zhàn)技,僅次于部落首領(lǐng)才能學(xué)的烏金戰(zhàn)法。右手為枯,呈灰氣,左手為榮,呈青氣。
一路追逃,二者過招只在剎那。
木荒還未追至葛玄身前,“砰砰——!”當(dāng)空便是兩掌拍出。
葛玄身子一扭躲了過去,卻見身后掌力忽而匯聚為一,化作長虹回旋繞向自己,他于是長劍展開,配合一身的香火之力,施展洞賓藏劍式。
這一招本就應(yīng)是劍法,只是往時受桎于葛玄低微的境界,不能得到更好的威力展現(xiàn),此際香火之力涌入,登時將它原有的風(fēng)采顯露出來。
“嗡——!”空間波蕩,一小片天地開始迷蒙,晦明變化中,有無垠劍影斑駁隱現(xiàn),仿佛周天之內(nèi),一草一木皆能藏劍,皆可化劍,皆是劍意。
木荒只覺得周圍滿滿都是劍鋒所指,無處不存在潛藏的危機(jī),他那長虹掌力早就在這種蘊(yùn)起的劍勢中潰散,而他自己本人,也開始心有隱憂起來。
“這小子身上濃郁的烏木神力,真如神祭所說是偷來的么?”他心中暗自懷疑。
作為部落中資歷最老,地位僅次于神祭和首領(lǐng)的大長老,木荒也是接觸過幾次烏木神的。
烏木神存在靈性,也存在情緒,如果烏圖真得是偷竊者,烏木神一定會暴跳如雷,絕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一言不發(fā)。
這很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神祭表現(xiàn)出的異常,以及自己弟弟木駝和神祭之間不為他人所知的隱秘。
“呲——!”只是一個念頭的分神間隙,一道劍影擦破了木荒的胳膊,令他吃痛回過神來。
然后他就聽見了葛玄說道:“大長老,戰(zhàn)斗之際分神,想必是心有疑惑吧。不如我們罷手,只需一小會,你就會看到讓你根本意料不到的真相?!?p> “小輩狂妄!”木荒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常年身居高位,部落中哪有小家伙敢這么和他說話,當(dāng)即雙手合十,然后向著地面一拍,一團(tuán)團(tuán)半灰半青的藤蔓開始出現(xiàn)。
死寂與生機(jī),兩種相反的生長狀況對比鮮明,但葛玄卻是瞬間神色凝重起來。
“老家伙不愧是部落第三人?!备鹦钗豢跉?,一道迷蒙中的青陽開始自身后躍起。
藏劍出鞘,天地遁走。
一劍抽出,鐘靈毓秀之所在!萬物失色之精華!
這才是洞賓藏劍的真實形態(tài)。
無垠劍影匯成一道洪流,地上瘋狂吞噬,生長的藤蔓猛地齊齊斷落,化作青灰之氣散漫半空。
在木荒驚駭?shù)纳裆?,人影一閃,銹跡斑斑的劍身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