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昏暗中,木語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坐在窗前。
“你是誰?”見那個身影仿佛定格在那里,對她的問話絲毫沒有反應,木語又問了一遍。
定格的身影,聽到木語的聲音,猛地震了一下。
“你醒了?”是林亞希,忽然聽到木語的聲音,他一個健步?jīng)_到木語面前?!澳悻F(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是你呀,我這是在哪里呀?”木語見是林亞希,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失落。
因為當她睜開眼,看到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時,還以為……
“這里是我家,餐廳的服務員發(fā)現(xiàn)你暈倒在洗手間,就叫了救護車。幸好你當時帶了手機,服務員用你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擔心醫(yī)院的環(huán)境不利于你休息,我就自作主張把你接到我家來了。
“我已經(jīng)讓醫(yī)生已經(jīng)給你做過檢查了,醫(yī)生說你是因為長期休息不好,加上營養(yǎng)不良,精神過度緊張導致的昏迷。并沒有其他大礙,只要你靜心修養(yǎng)一段時間,身體一定能恢復如初的?!绷謥喯5吐暯忉尩?。
“我要回家。”木語伸手想要拔掉針頭,但胳膊被纏得太緊,什么都做不了。
“木語,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真的不適合自己在家,你身邊需要有人照顧?!绷謥喯]p輕按住她的胳膊,低聲說道?!拔壹页俗鲲埖陌⒁毯退緳C,就只有我一個人。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就安心在這里靜養(yǎng)幾天。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再送你回去可以嗎?”
“不行,我必須回去,我要回去?!蹦菊Z堅持道。
家里還有林歌等著她回去呢,她怎么可以住在別的男同學家里呢。這樣會讓她感覺對不起林歌,她才不要住在這里呢。
見她都這樣了,還執(zhí)意要回去。想起餐廳服務員的那番話,林亞希只覺得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你執(zhí)意要走,是擔心你男朋友知道了會生氣嗎?”林亞希突然問道,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明亮的眼眸,閃著絲絲光芒,緊盯著木語。
“是?!蹦菊Z詫異的抬頭,迎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道:“凡是他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做。麻煩你幫我把針頭拔下來,我自己走?!?p> “木語,你……”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币娏謥喯2幌霂兔Γ菊Z用力彎曲另一只胳膊,抓著輸液軟管用力一拉,針頭被她硬生生給拽出來了。
針眼處出血了,鮮紅的血液讓她感到陣陣眩暈。
林亞希見狀趕緊拿來創(chuàng)可貼給她貼上。
任何感知,只要到了極限,都會產(chǎn)生麻木感??謶忠彩侨绱恕?p> 以前別說是鮮血,凡是看到紅色的東西,木語的身體就無法控制的顫抖。
可現(xiàn)在她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即便看到流血,也只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會再恐懼的顫抖了。
這種改變,讓木語感到不安,感覺林歌正一點點離她遠去。
這種不安,比任何心靈和身體上的傷痛都更令木語恐懼。
她想見林歌,馬上,立刻。
想把林歌的遺像抱在懷里,可這里不是她家,這里一點關于林歌的東西和回憶都沒有。她不要待在一個跟林歌沒有任何關系的地方。
就在木語試圖起床的剎那,她猛然間抬頭。在朦朧的燈光下,眼前的林亞希,已然成了她心心念念的林歌。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林歌’,無法分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害怕自己一叫出聲,眼前的‘林歌’會消失在空氣中。
她伸出還在流血的手,想要輕撫他的臉頰,可她又害怕自己觸碰到的是沒有任何溫度和觸感的空氣。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既不敢繼續(xù)往前,又舍不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