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的折子是上了一封又一封,開始皇上只當(dāng)他是一時興起,并未理會,只字未評的退回來??蓞s是發(fā)現(xiàn)他竟是言辭愈來愈懇切,似是真有此意,便是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終是在朝堂上當(dāng)面質(zhì)問他是何意。
“皇上,外賽對我遵慕虎視眈眈已久,就算如此那般,怕是也難換得安寧。臣愿率顧家軍出戰(zhàn)外賽,定會為皇上得勝而歸?!鳖櫺闹芯売呻m并非如此,但表面上卻說的甚是懇切。
“顧將軍有此番心意,朕甚是欣慰。只是這打仗必定會需要大量的軍餉軍糧。而今國庫雖尚有余存,卻不足以支撐如此遠(yuǎn)程之戰(zhàn)。若是再強行收購糧稅,必定會導(dǎo)致民不聊生。到是不如,先能換上個一時半刻的安寧,等著國力強盛些再商討出兵之事也是不遲。顧將軍認(rèn)為如何?朕記得顧將軍前段時間便已答應(yīng)此事,就不該再有顧慮。況且據(jù)朕的了解,顧將軍的那些顧慮應(yīng)是早便消除?!眻?zhí)掌千秋的天子,便是說起話來也是分毫的不差強人意,明說著黎明百姓所想所需,暗語著顧玄背地里定下的計劃?;噬险Z至如此,你算是有鐵齒銅牙,也再難分辨?zhèn)€所以然。況是滿朝文武在此事上的意見竟是也出奇的一致。
那一聲齊刷刷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后,便是容不得你再說上個一言兩語?;噬纤剖强闯鲱櫺菨M臉的不甘心,臨著退朝留了句,“顧將軍退朝后去養(yǎng)心殿等朕?!北惴髁朔骼C著五爪金龍的黃袍起身離去。
“小玄啊,這事兒就認(rèn)了吧,顧家世世代代便是如此啊,男兒戰(zhàn)死沙場的有多少不說,現(xiàn)今是連那女兒家也不放過,都是命啊。”袁府的老將軍,與顧家算得上是世交,更是在顧大將軍去世后甚是照顧著顧玄,半是抱怨半是無奈的低聲安慰著。
“袁伯,顧玄也信命,但卻不認(rèn),不是不想,是不能,我若是就這般認(rèn)了,便是再無回轉(zhuǎn)之力,我又豈是能甘心。顧玄身為將相,戰(zhàn)死沙場理所當(dāng)然,只是……”顧玄還未說完便看到袁逸守急急的跑過來,卻是一個不小心便撞到了旁邊的一位大臣。
“爹,顧大哥,你們說什么呢?”
“你個小兔崽子,跟你說了多少遍做什么事都要穩(wěn)重些,還這么毛手毛腳的,你呀你呀,真是要氣死我?!崩蠈④姾掼F不成鋼的順手拿折子邊抽著袁逸守邊氣沖沖的罵到。
袁逸守忙四處亂竄,躲著折子,卻是不想老將軍從軍多年,手法早便是練的爐火純青,哪兒是竄幾下便可躲過去的,只是袁夫人又不在,沒個人攬著,不得不開口求饒,“爹,爹,您輕點兒……嘿,別抽了,顧大哥還在呢……”
“你還知道丟人啊,你呀,要是有小玄一半兒我就知足了?!崩蠈④娊K是住了手,搖著頭說。
“袁伯,您可別這么說,小鎖他最近槍法長進(jìn)很是快,上次更是在五十招內(nèi)便贏了營里的李校尉。”
“聽到?jīng)],爹,我趕上您的日子可是指日可待了?!痹菔貪M是得意的說。
“就這點兒成績,你就這般的得意忘形,真是沒出息?!崩蠈④婋m是嘴上說著,但那眼底卻是流露著一抹欣慰。
“袁伯,那顧玄就先告辭去養(yǎng)心殿了。”
“好”老將軍拍了拍顧玄的肩,想要說點兒什么,卻又想不出說些什么好。
望著顧玄遠(yuǎn)去的身影,袁逸守甚是疑惑的問著老將軍剛剛到底說了什么,老將軍卻是一瞪眼,說了個“走”字,便是直把他嚇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顧玄拜見姨母,千歲千歲千千歲?!鳖櫺傔M(jìn)養(yǎng)心殿便看到正襟危坐的皇后,猛然愣詫便恢復(fù)了臉色。
“起來吧,玄兒剛剛是與袁老將軍說著些什么?”皇后似是不動聲色的說著,卻是讓顧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驚。早便料想到姨母并非是十分的信任他,卻也不想到自己剛剛與袁老將軍交談還未滿一刻鐘,便是已傳到了姨母耳中。
“只是說了說小鎖在軍營之事?!鳖櫺苤鼐洼p的答著。
“小鎖?”
“就是袁老將軍之子袁逸守。”
“原來是袁將軍家的獨苗,我到是聽說他這名字還有些來歷?!被屎笪⑽⒚蚩诓?。
“是,小鎖他自小便體弱多病,袁將軍便為他改名‘袁逸守’,取自延年益壽的‘益壽’之意。而袁夫人向來信著些道卦,便是找了位高人為小鎖卜了一掛。那高人給了袁夫人一個長命鎖,說是可以鎖命。小鎖自小帶著,連乳名也跟著喚了‘小鎖’,不過袁將軍卻是著實不信著這些?!鳖櫺D了頓又說道,“袁將軍向來對小鎖要求甚是嚴(yán)格,袁夫人卻又愛子心切,舍不得小鎖受苦受累。自袁將軍在營中打了小鎖幾次后,便是再也不讓小鎖去袁將軍的營下。袁將軍雖是無奈卻又拗不過袁夫人,只得將其送到了我的帳下。小鎖雖沒有傲人的天資,但卻很是吃苦努力。”
皇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袁將軍也是老來得子,袁夫人愛護著些也是正常。”
“是,所以剛剛袁將軍一直問著我小鎖的近況如何。”
“皇后和小玄談的這般歡心,朕都不忍心打擾了。”天子擺了擺手,示意著身后的公公不必聲張。
“臣妾拜見皇上”
“臣拜見皇上”
“都起來,小玄,朕將你姨母叫了來,你便是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被噬想m是對著顧玄說,卻一直笑著看皇后?;屎舐敾郛惓?,自是看得出那笑中的責(zé)備之意。
“皇上,臣愿用顧家名義為證,定會得勝而歸,求皇上讓臣征戰(zhàn)外賽?!鳖櫺虬葜f。
皇后似是一臉驚詫的看著顧玄,“玄兒,不是已經(jīng)計劃好了嗎,這怎么好端端的又想去打仗?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是那姑娘不愿意?”
顧玄思忖了片刻便點了頭。
“那姑娘真是不知道個好歹,上次見還裝的很是明事理,這丫頭心機也是頗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