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壓頂,雨點滴落,不多時已經(jīng)積了水,在一處處小坑中漾出破碎的水花。
宗家軍整裝出山。
姜興為首相送,木長老在其身旁,身后跟了若干名子弟,幾人前后有致,主次分明。
宗顧不禁看了眼木長老,木長老面色嚴肅,板著一張臉,表情極為不悅,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躲開了他的視線。
他輕呼口氣,這位前輩對宗家的恨意不小,如今和解,不知憋了多少火氣。
姜興當?shù)氖谴砑抑?,那意思就是要等待正牌出現(xiàn)再交接。他正想著,已經(jīng)看向姜興,姜興豪不避諱地給了個笑容,好像在說,給你留著呢。
他有些尷尬,從長老到姜家子弟,似乎對他恭敬有加。大狐貍的笑容看起來也舒服很多,不如之前那么生硬。
這幫人所恭敬的更像是心中所制造的美好幻影,宗顧的某種舉動恰好與之重合——而那位水長老,則是直接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這誤會一直沒被戳破,他也裝著迷糊,就這么應(yīng)付過去,心里卻明白得很。
他的諸多疑惑此刻也無需隱瞞:“我想向你打聽一事?!?p> 從懷中掏出張紙,上面繪著曾經(jīng)在獨眼那些幫手們身上所發(fā)現(xiàn)的刺青。
“這圖,你可熟悉?”
姜興仔細端詳片刻:“有些像姜家的圖騰——‘未獸’,今日你也見過它的塑像。不過怎么會……”
見姜家主話止,身后的木長老便接:
“幾百里外的納國楯城也鬧匪患,那幫匪徒打著姜氏國師之名作惡,身上都有此類刺青,以示姜家人身份。幾日前這幫人突然進山被老夫發(fā)現(xiàn),這才啟動了木人弓弩殺之?!?p> 徐銘招募的是楯城匪徒?如此說來,那徐銘是被誤傷的?
他便接著問:“那……二位可認識一名叫徐銘的年輕人?”
木長老暗暗瞥向家主,姜興則不愿宗顧知道太多:“并不熟悉?!?p> 此時,兵卒之中,隊伍被扒開,裂出個口子,擠出來名小兵。
其神情慌張,鎖眉低首,對宗氏兄弟稟告:
“大公子,二公子,那木人……那木人動了!”
谷地之上的二百多具木人都被焚毀,單剩了那么一個留著研究。斷其頭,去其與根系之連,本已機關(guān)失效,恢復如常。
居然動了?
兵卒分開,舉著武器相對,一個木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木人裹著黑袍站在其中,身高本來大致與普通人相仿,不過因無頭,上面的黑色帽子空蕩蕩垂下,就矮上了一截,在這整齊的隊伍中顯得詭異。
起初是歪著身子,“看”向幾人,隨后便向遠處而去,跑起來吱吱呀呀,發(fā)出齒輪的磨合之聲。
幾人皆看向木長老,木長老也不等其他人疑惑,連忙擺手:“莫要看,并非老夫所控?!?p> 這木人有了異象,難道是想帶他們?nèi)ツ睦飭??幾人互相看看,決意先跟上去一探究竟。
路上雨點稠密,響雷頻頻。木人也不多等他們,好在一路無所遮擋,偶爾跟丟,也能憑借濕漉漉的腳印尋到。
止步之時,見木人已經(jīng)與一人纏斗上了。
其晃動身形,沖到最前抵上那人之刀,此時的身體被劈個大半,機械齒輪外露,正卡住刀刃,令那人一時無法抽出。
木人身后,似乎有兩個人躺倒,不見動彈。
宗顧看的清楚,那兩人居然是兵一和云兒。
“住手!”
徐堯見是姜興,身后還跟著宗家兩位公子,再加一個姜家的長老,心想這人來得倒是挺齊,頭一次殺個人還有這么多人觀摩。
手上暗使了力,木人變作兩半,幾個金屬的零件蹦出,射入泥中,這木人也徹底不再動彈。
回頭沖宗顧:“宗二公子,好久不見?!?
板兒樓弦生
碎牙山之行即將結(jié)束,開始把需要解釋的都交代完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