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宛奴的經(jīng)脈廢掉了。
兩股內(nèi)力在她體內(nèi)糾纏不休,她也沒有能力去控制。
凌江費盡心力想把她混亂的內(nèi)力壓制住,最后莫名其妙功虧一簣。
姚宛奴眼神空洞的躺在那,江若是心疼,但是一點都不敢去勸。他知道此刻宛奴心里比任何人都難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怪自己最近山下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無暇顧及她。否則又怎會...
“好了。”凌江看著江若攥緊的雙手,知道這孩子又在自責了。這三年來不管宛奴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輕輕地,姚宛奴開口了:“師父,我姨娘呢?”
“為師幫你好生安葬了她就是,你莫要想太多?!绷杞矒岬?。
“不,師父,不夠?!睘鹾诘难劭粲车乃∧樕n白可怖,她緩緩搖著頭,“師父,我想下山,我心里的坎兒過不去?!?p> 江若猛地抬起頭:“不行!你現(xiàn)在這樣想到哪去?!”
“姨娘因我而死,我不能這樣裝聾作啞,我已經(jīng)得了這幾年的悠然,又怎么能讓她白白丟了一條性命!”想到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季氏曾經(jīng)因為別人年幼的孩子失去了自己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最后還那樣的死去了,她突然激動了起來,“師父!我要下山去!”
凌江道:“那便去吧。讓你師兄陪著你。”
江若瞪大了雙眼:“此刻讓她下山,不是要她性命?”
“這不是還有你。”凌江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山下的庶務你也接手的差不多了,與她歷練歷練也好?!?p> 乍一聽師父同意了自己下山,姚宛奴心中并沒有喜悅,她怕此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是她必須去。
江若看著她眼中愈加堅定,心中一凜,難道命格變化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原因,而是她下山的決定?
不論如何,此去怕是龍?zhí)痘⒀?,聽師父的意思竟是要助她一臂之力,想來也是有他老人家自己的考量?p> 凌江見江若緩過勁兒來,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便叮囑二人道:“為師下不得這山去,凡事只能依靠你們自己,再有,你們必須明日午時三刻才能下山,否則別怪為師不認你二人?!?p> 兩人聽了這話,面上疑惑,江若掐指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姚宛奴覺得師父這般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也不多問,立刻答應了。
“奴兒,你與江若不同,你下山后不可透露真名?!绷杞粗ν鹋壬仙綍r愈加艷麗的容貌,稍稍放心了些,與那時長得不像便好,“我家女兒在外,一定不能透露真名,也要將臉遮住。”
京中貴女出門都是要用面紗遮臉的,這個姚宛奴幼時就知道,只是不經(jīng)常出府,此刻師父不提醒的話怕是真的忘了。
“可是,那,我要用化名嗎?”姚宛奴問道。
“下山后,你便是江依了?!绷杞瓘膽牙锾统鲆粔K紫玉的玉佩,刻著“江依”兩個字,“這個玉佩可調(diào)動你師兄手下一半人馬,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用。”
姚宛奴接過玉佩,看到“江依”兩個字是在玉石里面,表面卻光滑,也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好奇的研究起來。
江若看著師父將揣了三年的玉佩終于給了姚宛奴,也是松了一口氣,怕是自己不需要去推動這命盤了。他深深的看了凌江一眼,當年那一卦讓他非要將人帶回來,此刻這一卦師父心里也清楚,只怕某人不日便要歸來了。
“你好好休息,為師再囑咐你師兄兩句?!绷杞f罷,拎起江若就出去了。
江若數(shù)年沒有被當作毛頭小子一般對待過,就這樣愣愣的被師父拎出去,到了院子里才哇哇大叫起來,竟是有了開始那份純真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睆那暗囊ν鹋丝痰慕?,心里明白師父是看著她有郁結(jié),故意逗她開心,內(nèi)里也是一片溫暖,便也有些開懷了。更何況她也是不希望師兄一直板著臉的,還是這樣好些。
她聽著二人走遠,忙爬了起來,在梳妝臺上的首飾盒里拿出了一根銀簪。
與師父師兄學了這卜卦的皮毛,雖然還算不出什么,但是也明白人與人之間的交集都是有命數(shù)的,這個簪子不知是何命數(shù),但總歸是好的,自己便借這一次東風吧。
楓陽皇宮內(nèi),年逾四十的皇帝嚴肅的坐在議政殿里聽欽天監(jiān)匯報。司徒皇室從不信這些的,今天這小老兒非說有大事發(fā)生,自己為著黎明百姓的意愿還不能廢了他,真是...
皇帝頭疼的厲害,下面跪著的胡子花白的老頭卻叨叨個不停。
“圣上,上次星象混亂但是帝星安穩(wěn)沒有波動老臣就沒有稟報可是這次臣夜觀星象有一紫紅小星自東方逼近不知兇吉臣以為應該開啟天壇進行祭祀方能得眾神一二指點?!?p> 小老頭嘴巴叭叭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司徒瑾覺得他沒有憋死在殿上也好,省得自己還要傳太醫(yī)。
“王福全!”司徒瑾沖殿外大喊,只見王公公麻溜的就滾進來...哦不,走進來了。
“圣上?!蓖豕珜χ就借獜澫卵戎愿?。
“沒事了,出去吧。”
“?。俊蓖豕活^霧水,不知道皇帝鬧什么幺蛾子,也不敢問,“遵旨?!?p> 欽天監(jiān)本以為皇帝會吩咐開天壇的事,沒想到就是打個岔,氣的花白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那個...你叫什么來著?”司徒瑾有些尷尬,朝臣多了也不是都能記過來不是?
“微臣魏兆?!毙±项^很無奈。
“那個...魏愛卿啊,你是不知道祭祀一次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啊,如今東面戰(zhàn)事吃緊,糧草都供應不上,這時候開天壇,不是等著百姓唾罵朕么?!彼就借鋵嵵绹鴰斐湓?,近些年他雖然抑制商業(yè)發(fā)展,但是暗中調(diào)配人手行商充盈國庫,這事情他偷偷做,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放火不讓別人點燈不是?
魏兆想了想,覺得皇帝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皇帝說的東面戰(zhàn)事,難道與新星有關(guān)?他又思索起來。
“兒臣以為,可以不使用國庫。”今日陪良娣三朝回門的太子因為趕上了姚府剛好有私事要解決,婉拒了與良娣留宿姚府的要求,正好回宮處理政務,便來了皇帝這,剛好聽到這個話題,“如今邊疆戰(zhàn)亂一觸即發(fā),朝中各位大臣總要為百姓做些什么才是?!?p> 太子風華正茂,頗有自己當年的幾分英姿,司徒瑾不由得有些驕傲:“太子所言,確實解決了燃眉之急,那就寫一份奏章呈上來?!?p> 畢竟要支持自己的兒子,順帶也能摸摸朝中油耗子的底,何樂而不為呢?
“此事交予太子,魏愛卿以為如何?”
魏兆見事情有緩,也是放松了下來:“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