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蘇連伸手做請道。
“盤下望月樓后,我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手,所以,我想請?zhí)K老板父子為我繼續(xù)打理望月樓,薪水隨你們開,除此之外,望月樓我可以不改名,還給你們兩成股份,以示我的誠意?!背檎\心的道。
初來乍到,她身邊現(xiàn)在最缺少的就是可以依賴的人手,人才,而蘇氏父子,品性純良忠厚,絕對值得信任。
聞言,蘇連與蘇衣父子皆露出了震驚之色。
望月樓是蘇家祖業(yè),若非已經(jīng)山窮水盡,蘇家絕不會轉(zhuǎn)賣,甚至就在剛剛成交之時,蘇連差點反悔,而此刻,楚臻竟然誠聘他們父子二人繼續(xù)打理望月樓,不但不拆改“望月樓”這個老招牌,甚至還許他們二成股份,也就是說,望月樓依然還是望月樓,而他們,也依然還是望月樓的老板,區(qū)別就在于以后酒樓掙的錢他們占兩成,而楚臻作為大老板,占八成。
但即便如此,已經(jīng)叫父子二人激動萬分。
“東家在上,敢不從命!”蘇連帶著蘇衣深深的給楚臻行了一個彎腰大禮,聲音里有難以抑制的顫抖。
“不必多禮,以后大家有錢一起掙?!背樘摲隽艘黄?,滿意的笑了,今天這一趟真是太值了,不但找到了打壓錢家的突破口,更收服了蘇氏這對至情至性的父子兵,這對她以后的計劃將大大有利。
接下來,楚臻直接讓碧玉去馬車?yán)锬昧艘磺牲S金交給蘇氏父子,其中三百兩作為轉(zhuǎn)賣費,剩下的七百兩,用來運作幾項特殊任務(wù)。
當(dāng)楚臻將這幾項特殊任務(wù)一一列出,蘇家父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為,楚臻所列之任務(wù),實在太過出人意料。
第一條,重新裝璜望月樓,地面要鋪地毯,桌上要蓋錦布,擺鮮花,窗臺要掛紗簾,房梁上要掛宮燈,吊風(fēng)扇。
第二條,訂制百套生鐵鍋鏟。
第三條,招聘百名廚房小廝,百名跑堂小二。
第四條,擴張望月樓,在錢家八間八寶樓的附近,新開八間望月樓分店。
再三揣摩這四條任務(wù)后,蘇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難為情的道:“東家,你要重新裝修擴張望月樓,我完全可以理解,也完全支持,只是你這上面所寫的風(fēng)扇及這生鐵鍋鏟是為何物,有何用處?”
楚臻從身上拿出了兩張早就備好的設(shè)計圖,交給蘇連,道:“這是風(fēng)扇與生鐵鍋鏟的設(shè)計圖,你找鐵匠做出來,屆時有何用處我會實物操作給你看?!?p> 這個古時代,文明落后,炎炎夏日,唯用蒲扇,得一份清涼,自然沒有風(fēng)扇這個產(chǎn)物,當(dāng)然楚臻設(shè)計的這個風(fēng)扇,并非現(xiàn)代的電風(fēng)扇,因為這個時代根本沒有電,所以,楚臻這個風(fēng)扇是手動的,采用拉桿,齒輪等原理,達到手搖帶動扇葉,從而制造出自然風(fēng)的效果。
至于生鐵鍋鏟,不好意思,這個世界依然沒有。
因為這個大晉國竟然連炒菜都還沒有誕生,人們的烹飪方式,多以煮,烤,蒸為主。
楚臻則在這里面看到了商機,毫無疑問,在所有的烹飪方式里,炒菜絕對是最香最美味的存在,她有信心,一旦她推出炒菜,絕對會瞬間風(fēng)靡臨州,乃至整個大晉國,屆時,擠跨錢家的八寶樓,只是時間問題。
蘇連看著手中的設(shè)計圖,驚嘆連連,“真是巧奪天工啊,妙,太妙了,我這就找人去做!”話說著,他已經(jīng)激動的朝外走去,也不看腳下的路,因為他所有的目光都被那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的風(fēng)扇設(shè)計圖吸引,至于形狀簡單,只以生鐵就能鍛造的生鐵鍋鏟,他并未多加留意,卻不知,這生鐵鍋鏟才是能令他望月樓起死回生的最大法寶。
而蘇衣想問題的出發(fā)點卻與父親蘇連完全不同,他雖也驚艷,但他卻透過表象看實質(zhì),從楚臻所列的四條任務(wù)中,他看出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前面三條的存在,全都是在為第四條服務(wù),而第四條,看似在擴張望月樓,但卻要求在錢家的八寶樓附近擴張分店,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
蘇衣給楚臻倒了一杯清茶,肅色道:“東家,冒昧的問一句,您與錢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楚臻欣賞的看了一眼蘇衣,少年的才智遠比她想像的要聰明的多,點了點頭,毫不保留的道:“對,如你所猜,我盤下你們家的望月樓,就是為了對付錢家的八寶樓,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要用望月樓擠跨八寶樓,將錢家,打進十八層地獄!”
蘇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怕了嗎?”楚臻道:“如果你們蘇家不想卷入這場事非,我不阻攔,畢竟人各有志?!?p> 從一開始,楚臻就沒想隱瞞什么,否則她也不會將任務(wù)寫的那么明顯,讓人一看就穿,她心坦蕩,不欺不騙,她也不懼自己要對付八寶樓的消息外泄,因為就算被錢家得知,也一樣阻止不了她的報復(fù),因為,她所用的是陽謀,錢家,避無可避。
蘇衣抬眸,這一刻,他的眼睛里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聲音是前未所有的嚴(yán)肅,說道:“東家,您這是在看不起我蘇家么?想我蘇家四代經(jīng)商,祖輩四代才經(jīng)營出望月樓這份祖業(yè),如今卻被錢家步步逼迫到轉(zhuǎn)賣祖業(yè)的地步,我蘇家與錢家早就勢不兩立,這份仇恨,我蘇家永世不忘,就算沒有東家,我蘇家與錢家也將不死不休。”
“如此說來,我們便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了!”楚臻對蘇衣伸出右手,面帶微笑,“合作愉快!”
蘇衣微微一怔,隨即下意識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因為他直覺楚臻這是要與他握手,果然,他才伸手,便被楚臻握住,蘇衣俊秀的臉龐瞬間通紅,這是他第一次與女孩子親密接觸,那觸手的柔荑,柔若無骨,瞬間直擊他的心靈。
完成了握手禮,楚臻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世界并沒有握手禮儀,但聰明如蘇衣卻依舊能第一時間里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看人家那一臉的不好意思,楚臻在心里暗暗的吐舌頭,古人果然純情,看來她得盡快適應(yīng)這里的文明風(fēng)貌,不能讓自己顯得太另類。
又與蘇衣商討了一些細節(jié)問題,眼看太陽西沉,在碧玉的提醒下,楚臻才出了望月樓,打道回府。
回到太守府時,天色并未晚,但府里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晚膳,這個時代,人們的晚膳都用得很早,折算成現(xiàn)代的時間,大概就在五點左右。
楚臻還未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迎面見到了朝她快步走來的纖玉,她是夫人沈素的一等貼身大丫環(huán),在太守府里很有些地位,而碧玉在撥給楚臻做大丫環(huán)之前,便是在她手下干活。
“少夫人,夫人請您去前廳用晚膳。”纖玉腰桿筆直,并不行禮,語氣亦是不卑不亢,其眉如柳葉,細且長,眼似杏花,含秋水,生的十分嫵媚動人。
楚臻抬眸多看了纖玉幾眼,直覺告訴她這個丫環(huán)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心中記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的道:“好,我更衣就去?!?p> 今日為了出門方便行事,楚臻的衣著與發(fā)髻,都是作閨中姑娘打扮,因為這個時代,對未出嫁姑娘的要求比已婚女子要開明許多,只要潔身自好,完全可以隨意出門,或逛街購物,或參加宴會,或幫助家里打理生意,就如錢黛兒。
眼下要去見婆婆,楚臻自然得恢復(fù)新婦穿扮。
待楚臻重新挽發(fā)更衣后,來到前廳,太守穆湘文與夫人沈素已經(jīng)坐在膳桌主位,且除他們之除,還多了一名皮膚白皙,面容秀美的年輕男子。
只一眼,楚臻便通過腦中那些屬于原主人的記憶,認(rèn)出了此人,正是舅舅李清泉的長子,李文兆,說起來,她得叫一聲表哥。
“表妹!”李文兆一見楚臻出現(xiàn),立即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